“还是生分点儿好,我也怕有那个时候,被舅母让人扒去衣裳撵到外边去。二哥哥,你要是为我着想,就走吧。”
这时候,听到说话声又走出来紫鹃、月眉与颜芳。在那个小耳房里,影影昭昭的看出来一个秀丽的身影贴在窗棱上,不用说,那是晴雯。
“林妹妹,那是太太呀,我怎么敢违背太太?你跟晴雯不一样的,她是丫头,走了就走了,不算什么的。你?不,我不走,妹妹,你怕什么?一切有老太太,一切有我呐。”
“走,别跟我说什么有你,没你我还好过点儿。二哥哥,你有那么多的姐姐妹妹们由着你亲近,就放过我吧。算我求你了。”
“我不走。你怎么这样对待我?林妹妹,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你这样做,太让我失望了。”
黛玉一听,脸sè一变,对宝玉说:“好,这是你们贾家,你不走,我走。雪雁、颜芳、月眉、紫鹃,收拾东西,我们走。”
宝玉一看,竟然气的没话可说,恨恨的一跺脚,转身出去。
紫鹃走出来,看着远去的背影,又看看黛玉,摇摇头。“姑娘。”
猛听到“咕咚”一声,是那个小耳房传来的。
大家忙跑进去一看,原来晴雯昏倒在地。
紫鹃、雪雁知道她听见了宝玉对她的忽视,也感叹不已,二人又叫进来chūn纤,这才把她抬到炕上。
醒来后的晴雯,爬起身,满脸泪痕的对黛玉说:“林姑娘,让我离开大观园吧,我想忘记这儿的人和事。”
黛玉一把搂住她,眼泪不知为什么,尽情的挥洒着,是为晴雯?还是为自己?她自己也不清楚,一切都在天宫的眼里,与天同在!
宝玉回到怡红院,趴在自己床上放声大哭,惹的袭人直纳闷,心说不是给那晴雯写了一片祭文后,就已经撇开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儿?急忙上前细细询问。
“不好了,林妹妹不要我了,见着我就往外撵我。袭人,我怎么办啊?”
袭人一听就明白了,知道黛玉听说了什么,不愿意招惹宝玉,这也是她识趣,还算知道进退,就笑了:“二爷,快别哭了。林姑娘这会子心里不好过,你就别去招惹她。她小xìng儿,万一气坏了,怎么办?不去就不去,要不,我陪着二爷去宝姑娘家看看去?”
宝玉冷着脸注视着袭人:“袭人姐姐,林妹妹就这样碍你的眼?她哪点儿对不起你啦?”
袭人忙赔笑说:“二爷快别折杀我了,林姑娘是主子姑娘,我是奴才,什么碍眼不碍眼的,让人听了去,还当我有多拿大呐?”
宝玉寒着脸:“林妹妹住在这儿,没亏待任何人,要是再让我听到说她的坏话,别怪我。”
袭人心里一震,想了想说:“二爷,我说个不知进退的话,林姑娘对人实在,不虚假,这是没比的。可太太不喜欢她,太太喜欢的是宝姑娘。二爷的亲事,是太太和宫里娘娘定。二爷,就算了吧。”
宝玉心里闷,推开袭人,走出怡红院。遇到茗烟,知道北静王那儿请客,也给他下了帖子,就随着茗烟去了北王府。
北静王府,大门前,塞满了大大小小的官轿、驮车,以及各式各样的侍卫、仆人。把整条街都堵住了。贾家的贾赦、贾政、贾珍、贾琏、宝玉等也依次进入王府大门。他们一面跟着迎接的管家往里走着,一面跟各位大臣、官员们寒暄着。一帮子世家子弟们也纷纷上前与贾琏、宝玉招呼。
人们边走,边说笑着,那大厅的正面,已然端端正正的坐着和亲王、北静王、南安王、东平王、**、忠顺王、理亲王等诸位王爷。
北静王优雅的站起身,向着走过来的各位官员们含笑道:“此次宴请大家不为别的,为的是给咱们远征的南安王饯行。各位随意啊,”
大臣们闻听纷纷向南安王举杯敬酒。
北府的丫环们穿梭在各位大臣们之间,为之不停的奉上美酒、佳肴。
院子里戏台上是徽班的几位名角在使出十八班武艺演绎着三国演义里的《温酒斩华雄》。据说下面就是《大登殿》。
“此次南安王去远征,实在让我等羡慕,我在皇上面前磨了两天也没磨下来。”说话的人身材析长、面目清秀自是和亲王弘昼。
“别急,仗是有的打的。功劳就等着王爷去拿呐。”这是忠顺王无疑。
“这一说就支出去三五年去,别给我开这空头人情。”
“好好呆着吧,有福不会享。傻了你?”理亲王弘皙。
“好马也得常遛遛,要不,就抛不开步子,误了事儿。没听皇上昨儿个说的‘好好看看那个触詟说赵太后’。说着说着,还流下泪来。说是想起了先皇,是一位小姑娘跟先皇推荐的故事。先皇听了很感动,又责令那时的宝亲王与和亲王好好认真拜读那篇文章。”说话人是上房行走的兵部尚。
和亲王微微一笑:“本王想起来了,是先巡盐御史林海的女儿向先皇推荐的。赦老、政老,那林姑娘不就是你们的外甥女林姑娘?她如今可好?”
贾赦、贾政、贾珍、贾琏、宝玉忙站起来。
贾政忙应着:“禀和亲王,您说的不错,正是微臣的外甥女,如今被老母收养在府里,一切都好,让王爷惦记着。”
北静王闻听一愣,没想到竟有这样的事儿,看了看贾家的人,微微一笑:“果然林姑娘与众不同,不负本王牵挂。”
理亲王显然也是头一回听说这件事儿,看着贾府的人,也是微微一笑:“怪不得我那永琛总挂在嘴边上,本王也极想见见这位林姑娘。”
贾政忙说:“外甥女是南边儿来的,身子弱些,老太太疼惜着,平素是不让出门的。”
“也是,姑娘还小,不差乎早一天晚一天的。还不都是咱皇家的人。”理亲王一阵狂笑。
宝玉坐在这里,心急如焚,如坐针毡。越往下听越觉着那些亲王、郡王实在可恶,好像林妹妹此刻已是他们皇家人,心里极不舒服。想那北静王素rì对自己也是极好的,一向谦和文雅,如沐chūn风,倒是自己也曾向他吐露心事,表明非表妹林黛玉不娶,可眼下却是这样的相待,分明把自己当幼童玩耍一般。又想到人家这几年来一直给黛玉送东西,原想不过是为着两家的渊源,却没想到竟是为着黛玉而来。越想越伤心,脸上不由的露出不屑之态,极想溜出去,躲开这些人。可又怕父亲着恼,只好忍着,呆坐在一旁,茫然的看着眼前众多晃动的人影,不经意间却又对上那北王探究yīn柔的目光。
他浑身一阵冷,簌簌抖,仿佛被什么人抛进冰窖。
不知道挨了多久,宴终人散。
宝玉正跟着父亲往外走,一个王府的太监走过来:“宝二爷,王爷请你过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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