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咱们难道不能回到各自的轨道上,让彼此都轻松一点吗?”
“你这话应该对布舒说!是他抢了我的爱人,真要各回其位,那么你该回到我的身边!”
“泰博儿奇!!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如果这次他在湖广——”
“好了!别说了!你不是他的兄弟,就算他不在了,也轮不到你!”
“如果他曾将你托付给我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他不会这么荒唐吧!?他跟你提过这个事?”
“东莪、我并不想他死,不过!既然他开了这个口,那么我便会做这种打算。如果‘爵’没有资格逾越‘妻寡嫂’的风俗,那么蒙古亲王呢?会不会更接近一点?更甚至、汗王呢?”
“够了!你不用将我当成奋斗的目标,我是一个不祥的人!你和我走得太近便会遭到不幸,你若真是想做蒙古汗王,就趁早离我远点!”
“你将来不会再是不祥的人了。”
东莪偏着脑袋深深看了他一眼,脚步慢了下来。泰博儿奇瞅了瞅她站定脚步,俯视着她疑惑的表情,嘴角一弯,露出了一个完美无缺的笑颜:“你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告诉我、阿玛解除你的禁令后,你回科尔沁做什么去了?你们有那么多事瞒着我,到底有什么隐情?”
“你这么多的疑问揣在心里,为什么还拒绝和我单独见面?”泰博儿奇审视着她,不自觉的两手扶上了她的肩。
“因为——我对奔前程的人来说,是一个不祥的人;而对我来说不祥之人,便是你泰博儿奇!”
“为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咱们一人解答一个,公平!”
哑然失笑的眨巴着眼睛,泰博儿奇揉着她的肩想低头看清她煞有介事给自己设圈套是什么样的神情。
东莪身一抖,缩成了一团,显然是误会了。本想嘲笑她多虑,逆反心却顿起,他两手用力一揽,让她跌进了自己的怀里。郑重其事的低头吻向她的头顶,他的血液即刻为此而沸腾。
这一副胸膛厚实得如紫禁城的城墙。她的视线被完全遮掩,补的花纹让人眼花缭乱,石青色的袍和夜色混为一潭,模糊了她的视线。
用力挣扎了两下,他似乎越发倔强的抱紧了她。她忍不住就抛出了伤人的话:“你准备带着我的脂粉香回去拥抱玛索吗?”
“我不曾抱过她。”
“哼——好笑。”
“有什么好笑?你不信?那是对你们爱新觉罗家的惩罚!我绝对不会碰她!”
“什么意思?”错愕的仰头看着他,疑虑被渐渐扩大,她感到他隐瞒了很多事,其最重要的便是他的科尔沁之行和今日那番关于多尔博的言论。
“你的问题真多!”
“那是因为你故弄玄虚,让人感到迷惑!!”
“那好!咱们交换!我先告诉你一个你想知道的事,然后你把你的谜底告诉我!”
“那你得先放开我!”东莪用力推开了他,夜色的掩护将她面红耳赤的羞怯藏得很好。
盈满怀的娇躯忽然抽离、就如肥沃的土壤陡然荒凉。泰博儿奇蹙了蹙眉,牵强的饰演着潇洒,可惜他并不适合当一个戏,他只是勾起嘴角笑了、却笑得一点也洒脱。那笑容里渗着苦涩,让人心痛、也让人眩目。
“我回科尔沁,是为了你!有一种药,定期服用可以避免受到麝香的伤害,这个药方在圣山的神庙,我已把它带回了京城。”
“有这样的药方吗?”
“那当然!!”
“我阿玛让你去的?”
“算是吧!是圣母皇太后赐的药方,摄政王勒令我去取的。”
“圣母皇太后?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这样。下面到你了。”
“你我既然有缘无分,此生断然再无交集。这样的相爱是煎熬、相见同样也是煎熬!你只会为我带来眼泪和挣扎,对我来说,你就是个不祥的人。这答案让你满意吗?”
“相爱那你现在还——”
“我现在已经不再爱了。”
“那如何称其为‘煎熬’??”
“你——罢了!我已经回答了你,随侍处的人快到了,我该回了。你请吧——”
匆忙的丢下他,准备转身离去,东莪局促的呼吸着,还在为刚才一时间大意措辞不当而心慌。冲着她的背影,泰博儿奇淡淡的唤了她一声:“东莪。”
乍然停住脚步,她没有勇气转过身去,只听得他的话语涌入了耳道。
“如果你需要我,我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
“你不觉得现在讲这个话很可笑吗?我已是别人的福晋,你也有你自己的福晋!”
“你们是堂兄妹本不应该结合的!”
“可是我们已经结合了!!”
转回身来远远面对着他,东莪的睫毛上沾着雾气,为他不断的“纠缠”逐渐感到力不从心的疲惫。
“你本来是我的!”
“可是我们错过了!!一切都结束了、泰博儿奇,你能不能别这么执拗!”
“我不能!我为了你们爱新觉罗的家业出征,为此差点丢掉了性命,更失去了你!我曾经恨过你的阿玛、恨过皇上、更恨过布舒——”
“嘘!你干什么你!!”
被他大逆不道的言论引得花容失色,东莪重重的跺着脚冲上前去,捂住了他的嘴:“你疯了!你还想做汗王!你要是胡言乱语下去连命都快没了、什么王都没得做!!”
“我知道你对我依旧有感情的、东莪,我一直都知道!你依旧关心我,不是吗?!”
“那是两回事!”
连日来的心力交瘁终于让她脆弱的将眼泪决堤,在他的怀里,她止不住央求起来:“你放过我吧泰博儿奇!你不知道,我能走出来,是多么的不易!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我何尝不想!我努力了、真的!我无时不刻都在提醒自己、别来打扰你,可是每一分钟我都在痛恨命运对我们的捉弄,我不断的和自己做着斗争,不断的在变卦,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你知道吗?我真的努力过了!但是我办不到。
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再在公开的场合让你为难,你只要答应我,别躲着我,我想时常能见到你,知道你好不好。你答应我好吗?我没有其他要求,只是不想你躲着我,你答应我吧!!”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鬼使神差的应承着,滚滚而下的眼泪合着哽咽声将哀愁诉说。
泪湿的衣襟上,一条麒麟生龙活虎的冲她咧着嘴。她愕然的一愣,更多的眼泪夺眶而出,迷惘将她笼罩,这件一品大员的麒麟补服,让她想起了无处不在的布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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