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莪怔了怔,额首一笑:“白老板怕是搞错了,四爷如今没有夫人!不过女儿倒是有一个,今日就是来给小格格选一对金镯的。”
“哦?”白老板微微一愣,随即打量着布舒的神情,有恃无恐的恭维到:“四爷好福气啊!不但美人相伴,还家有千金!白某这就差人好好给您张罗张罗去。”
这番恭维如此巧妙,连布舒都微微讶异的一顿,旋即大笑起来。老板唤来小伙计交代了一番,带着两人朝包间走去。看茶的端上了上好的香茗,淳厚的茶香,顿时弥漫在了空气里。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小伙计抱着四五盒样品,放在了桌上。老板立刻面带笑容的冲布舒欠身说到:“四爷,您和姑娘慢慢挑,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摇桌上这个铃!”语落便和伙计一同退出了房去。
那琳琅满目的黄金饰品,泽泽生辉的泛着柔和的光芒,东莪咋舌低语道:“老板为什么不留在包间里呢?”
“因为怕主顾会感到拘束”布舒简短的解释到,拿起两支镯比对起来。
“这种手铃每个包间里都有吗?”
“恩”
“都是召唤老板用的?”
“那倒不尽然,老板不是每个主顾都会亲自招呼的”
“那他亲自来伺候爷,是因为爷是皇还是因为爷是首屈一指的富商?”
布舒放下手里的金饰瞄了她一眼,露出凶巴巴的神情吓唬她:“怎么跟话痨一样?哪来那么多问题问,快瞧瞧给穆丹选什么模样的才好!”
东莪鼓起腮帮白了他一眼,随意执起一件来摊在手悻悻然说:“问问有什么大不了嘛?!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一个首饰局而已,还有所忌讳不成?”
“对了,就是有所忌讳。”布舒边说边放下了手里的镯,凑近身来看她手里的式样如何,东莪懵懂的歪着脑袋问:“不会吧?!爷和这首饰局的老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屁!有忌讳就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啊?你这是什么歪理?!”布舒没好气的扭回头去,重新在盒里挑起来。
旦见她闷闷不乐的把玩着手里的金饰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布舒翻了翻眼帘正视起她来:“合着爷不说个明白,福晋便没心思给女儿挑镯了?”
东莪瞅了瞅他,瘪起嘴来猛点了几下头,一副你不说我便不干活的痞相。布舒一乐,压低了声音说到:“也罢!福晋这性跟只猫一样,对什么都好奇,爷就透**新鲜事给你吧!这位白老板不简单呐,他什么人的生意都做,所以遇到有背景的主顾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什么地方伺候得不周到,落个收拾不了的局面!”
“什么意思啊”东莪神秘起来,也压低了声音眨巴着眼问到。
“正当的、不正当的、偷的、抢的、只要是金饰,他都接,低价进,高价出,熔炼了重新造个新模样来大张旗鼓摆上台面卖,反正就是一句话,这是个销赃的地儿!包括宫里偷出来的饰品,他也敢收,胆大呀!”
“什么!”
“嚎什么啊!”布舒面对东莪那惊异不已的神情,瞪起眼来训斥道:“不告诉你吧,你死活要问,知道了又沉不住气!要命!”
东莪猛的抬手捂住嘴转了转眼珠问:“那他不忌讳爷的身份吗?”
“他忌讳什么呀,巴不得能攀上点关系,好给他保驾护航!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对自己的实力信心大着呢!不过,他也就是对爷恭敬一点罢了,断然不会花银来‘买’爷这把又贵又不用的伞。”
“这么说起来他在朝有人咯?”
“那是当然了,他做的生意看似正当,且在京城名气响当当,不过却是有风险的,没个人拉扯他一把,他怕是早就入大牢了!从前,何洛会一直跟他往来密切,怕就是这个主儿了,不过如今何洛会遭受阿玛一事的牵连,命丧了黄泉,没命享用这些贿赂了。”
布舒淡然的说到,临了在那四五个盒里认真的挑来选去,不再言语了。东莪听了一半,哪里肯放过他,摇晃着他的胳膊问到:“爷应该揭发他才对!?有这种地方在,偷盗抢劫的罪行就遏制不了!!”
布舒头也不抬的眨巴着眼,在金光灿灿的首饰里埋头苦干,喃喃着说:“水至清则无鱼”
“什么有鱼无鱼,这样的人和事儿不能纵容!爷——你怎么一点正义感都没有呀?!你说话呀!”东莪似乎不高兴起来,她推了推布舒的身,催促着他回答。
布舒莫名的白了她一眼,高举着手里的镯仔细鉴赏:“又不是爷在照应着他!你闹腾什么呀?你以为爷是硕塞,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整顿官吏的帽往人家头上戴?!爷是个生意人,这些小打小闹的事情不用太过计较。”
“胡说!爷怎么能以生意人自居嘛!”东莪恨铁不成钢的哭丧起脸来,旋即干巴巴的瞪了瞪眼问到:“那现在到底是谁在助纣为虐呀?”
“——郑亲王济尔哈郎”
“什么!”
随之而来长久的沉默,让布舒倒不自在起来,他放下手里的金饰扭头看向她问到:“这有什么好惊奇的,就算济尔哈郎是个不贪财的人,咱也死活得将他往这条道上送!明白吗?有了爷孝敬他的那些银在前头垫着底,他接受这样的贿赂是非常之顺手的事,不用别人教的!”
东莪听闻这话,忽然觉得这里面果然有机关:“爷,这个白老板不会是你引荐给郑亲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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