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长出了口气,和鬼子打了好几年的仗了,他从来没觉得十分钟有这么长。他向周太阳说道:“老百姓。。。。”
突然,远处传来了“滴滴答答”的号声!
文章心中一喜,叫道:“机枪断后,交替掩护,撤退!”
一行人边战边退,向后走了两里多路,只见霍启明带着他的连队,正严阵以待。百十名战士趴在地上,眼睛盯着黑暗的远方。重机枪早已推弹上膛,冷森森的枪口随时都能喷shè出致命的子弹。
文章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他走到霍启明身边,问道:“队长呢?”
霍启明说道:“刚过去。他让你快点追上他。还说。。。。还说。。。。”
文章:“还说什么?”
霍启明有些不明所以:“还说让我打一下就可以撤走了,鬼子不敢追击的!”
服部果然不敢追击。虽然霍启明只是阻挡了一下,便全连撤走了。但他却立刻下令,停止了追击。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时刻提醒着他,和那个人作战,一定要小心谨慎。只要稍露破绽,那人就绝不会放过!这一仗虽然未竟全功,但也重创了八路军的县大队,短时间之内,这伙敌人难以兴风作浪了。
黑夜已经过去,红彤彤的太阳跃上了地平线,温暖的阳光照shè着大地。蔚蓝的天空洁净如洗,只有几片薄薄的白云飘荡着,和煦的微风吹动绿油油的树枝,树叶微微抖动着,向来往的人们昭示着它们旺盛的生命。
这么好的天气里,双峰村却是一片愁云惨淡,气氛压抑而沉重。两支队伍的五位主要负责人,来往穿梭于各个房间,查看伤员,清点伤亡,检视装备,忙的不可开交。
这一场战斗,两支队伍都是伤亡惨重。县大队遭遇突袭,又被敌人以优势火力围困,二百人的队伍,牺牲了四十多人。轻重伤员五六十人。已经暂时失去了战斗力。聂家军占着战术得当的便宜,在火力上又不输于鬼子,所以只牺牲了十余人,伤者三十,而且伤亡的多是新战士,老队员损伤很少。
足足忙了一个上午,五人才在队部中会齐。
房间里静悄悄的,就连进来倒水的刘正,也是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声音。
过了很久,文章才打破了沉寂,说道:“这一次伤亡虽然大了点,不过我们救出了县大队,付出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何广山两眼通红,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道理我都懂,可是那么多同志,因为我的疏忽,倒在了村子里,连尸骨都没抢回来。我。。。。我。。。。”说着,这个直爽率真的汉子,竟然趴在桌上,呜呜的痛哭失声。
冯义本来也只是强忍着,却被何广山的哭声所感,眼泪也流了下来。他拍着何广山的后背,哽咽的说道:“老何,别。。别哭了。别让自强。。。自强笑话。。咱俩。”一面说着,一面却眼泪越流越多。
一旁的文李二人也是心有戚戚然。都垂下了头,屋子里又是一片沉寂,只有二人压抑的哭声,慢慢的传了出去。
这些rì子来,聂自强心悬任家的事,心情很是烦闷。现在队伍遭受了成立以来最大是伤亡,心中更是焦躁。他走到窗前,把头沁在一盆冷水之中,强制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
过了片刻,他抬起头来,呼呼的喘着粗气,任由冷水顺着发梢脸颊流到了胸前的衣襟上。一旁的刘正连忙抓过一条毛巾,在他的脸上擦拭着。
聂自强夺过毛巾,胡乱的擦了几把。说道:“何大哥冯大哥,你们别哭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何广山和冯义哭了一阵,心里舒服了一些。二人擦了擦眼泪,何广山问道:“还有什么事?”
聂自强叹了口气,说道:“药品,我们没有药品!这么多的伤员,没有西药,只能是等死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屋中又是一片沉默。李庄之战,县大队最后的一点药品已经用的干干净净,这是还去哪里寻求帮助?
良久之后,冯义才说道:“我们可以联系西平县委,看看能不能搞到一些。不过就算能搞到,数量也不会太多。”
聂自强手里数着菩提子,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沉吟道:“这是一条途径。自平,你马上去任家,让他们把所有的西药都送过来,再把沈德也派过来帮忙。文章,你带上金条立刻进城,去找那条线上的人,他们应该有途径搞到药品。”
他顿了顿,又向文章说道:“你要注意,那边主事的人不好对付。不过她欠我们一个人情。关键时候,你可以挟恩要挟。不用在意她的反应。大不了撕破脸,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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