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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1 / 2)

() 血狼远征部队几乎是尾随着父亲大人的后队抵达伊犁城的,我们刚接近城外父亲大人的中军大营,只听得中军大营内一连串号炮响起,震的我当场就是一楞,这是什么高等级的仪式?不年不节的放什么炮啊。

一旁的虎威jǐng卫都是过来人,听到炮声利马兴奋地跟我现场解说:少爷,这叫追魂炮,铁定是老爷在行军法杀人呢,听动静宰的还绝对不是一个,也不怪少爷您不知道,好家伙,多少年了,都没见过老爷在军中发飙了,这次不知道是玩枪毙还是玩砍头,少爷,咱们快点走还能赶上看个热闹。

国人这都是什么心态呀,法场杀个人居然也要看热闹,我鄙视地看了这几个疑似心理缺陷的无聊人士,命令部队加快行军速度,怎么说见识一下血淋淋的场景,对于培养士兵的嗜血jīng神还是有好处滴,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小名也叫机会难得。

真的让虎威们给说对了,法场上杀的还真不是一个,伊犁将军庆辉连带手下一干亲信将官,这次都成了父亲大人的刀下鬼,庆辉真的很冤枉到憋屈,他怎么也想象不到父亲大人这个满人的奴才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杀他,只有皇帝陛下和老佛爷才有权杀他这级别的大员呢,你姓胡的这二百五算什么东西敢越权杀人,这不跟造反一样么,还把不把满人的尊严放在眼里了,再说,咱爷们也没怎么得罪总督大人呐,不就在将军府中当着众将官的面,来个先发制人质问了一声胡易林你为什么行动迟缓救援不利贻误军机以至于前线失地丧师么,这也是军师教给自己推委战败责任保全自己的没办法的办法,还没说你姓胡的该死呢,怎么这丫就翻了狗脸先拿自己开刀了泥?丫也太欺负人了,居然在自己的将军府里也耍敢大飙。

更冤枉的庆辉那一干铁干手下:我们怎么了我们,不就是给将军大人求情的时候手按了刀柄上一下下么,怎么就成意图行刺总督兵变谋反的罪过了泥,戏文上不都是在这节骨眼上众人可以跳出来求情告免,大帅看在众将官的面子给个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重责几十军棍准其戴罪立功皆大欢喜的么?怎么到姓胡的杀才这儿把剧本给改了,不分良莠一块推出辕门枭首示众,丫还讲不讲艺德了还。

血狼部队来的正是时候,全体都欣赏到了刽子手钢刀闪落,十几颗人头落地,满腔热血飞溅的壮观场景,别说救护队的十个小女生,就是好些个男学兵看了都当场吐了个一塌糊涂,惹的维族青年军的人对他们都是一通鄙视:不会吧?在大清国生活这么多年,你们连法场都没看过?怎么长大chéng rén的?就这胆量还在少爷手下当兵呐,不够给少爷丢人的,给他们一大哄啊,嗷……

其实也不怪这帮孩子有这反应,天池育婴堂的老师再怎么心理有缺陷也不可能无聊到组织他们去参观法场的地步啊,他们没经历过这壮观的场面是正常的,不过吐的这么惊天动地泣鬼神可就不正常了,穿上军装就要有面对比这还要惨烈场景的觉悟,就这心理素质上了战场可如何是好?为了他们能早rì成为一个不晕血的合格军人,我笑咪咪地说道:怎么样?看了这些个热腾腾颤微微肉质新鲜的尸体你们有什么感想?你们几个吐了的都给大家好好说说,说的好晚饭咱们就加餐炖肉。

我话音未落,这些个孩子吐的更欢了,一旁的胡之丛苦着脸说道:老大,您简直太有才了,居然能把这些尸首和炖肉联系到一起,我听着都反胃的快受不了了。

你懂个鸟,这就叫极限心理疗法,他们怕什么咱们就来什么,要的就是让他们尽快习惯这战场上血肉横飞的场景,免得关键的时候光顾着自己吐的痛快却把小命给丢了,这是为他们好,你跟着本老大就长学问去吧。

安顿好部队,我独自去父亲大人的中军大帐报道,中军大帐里,冷冷清清的,一众将官都被父亲大人派出去接管伊犁防务,处理善后去了,只有巴特尔,脸sè有些须不自然地,摒声静气地看着眉头紧锁神sè凝重的父亲大人发呆。

见我进来,父亲大人稍稍舒缓了一下情绪,和颜悦sè的问道:老三,见识过什么是法场了?看着那些热腾腾颤微微肉质新鲜的尸体有什么感想,和为父好好说说,说好了咱们晚上加餐炖肉。

没等我回话呢,旁边的巴特尔就捂着嘴嗷地一声干呕起来,鼻涕眼泪齐流好一副痛苦委屈状,怎么这小子反应也这么大,是不是该去验验孕了?

不理会巴特尔疑似妊娠初期的反应,我故做豪迈地大大咧咧的说道:父亲大人,您也太小看孩儿了,对那几堆臭肉能有什么感想,刚刚我都听说了,庆辉这小子把仗打成这样,还敢把责任往父亲大人身上推委,我看他就是该死,咱们这大清国这样的混蛋太多了,父亲大人多宰几个这样的混蛋,也能振奋一下军心士气,在国家大义面前,铁血手段未尝不是一种好办法。

我琢磨着,自己作为一个少年人,不经意间能说出这样得体的话,父亲大人肯定会一如既往地揽髯微笑,点头嘉许,可谁知父亲大人的反应却很出乎我的意料,只把鹰隼一样的眼神锁住我的眼睛,沉声问道:你是这样想滴?可是如果我告诉你,这庆辉虽然有责任,但是绝对罪不至死,我杀他不是顾及国家大义,完全是个人目的,你们又有什么感想?

啊?!父亲大人说的这么直白,我和巴特尔听了利马有些发傻,巴特尔没见过什么世面,对父亲从良心转变成狼心所产生的心理落差一时有些不适应,愣愣地问道:父亲大人,为什么会这样?而我大脑海里不知怎地却有一个浙江口音在捣乱:娘西皮,攘外必先安内。

心里做如是想,但是不知为什么,关键时刻委员长的这项党国的基本国策我没有说出口,因为我琢磨着,父亲大人既然说杀庆辉是个人目的,所以他的想法肯定还没达到国策的高度,顶多他老人家是为了自己小集团的利益,拿庆辉的脑袋祭奠梁山聚义的大旗,于是我脑筋急转,顺嘴说道:娘……哦,难道父亲大人已经决定了要脱离朝廷把持xīn jiāng?可是现在时机还不对呀?!

父亲大人恶狠狠地眼神盯了我良久,直到我醒悟到自己应该装成一副饱受惊吓诚惶诚恐的嘴脸时,父亲大人却收敛了严肃的表情,微微一笑:威儿,你想多了,不过,冲你刚才这句话,就足见你是一个敢比曹阿瞒的枭雄之才!

啊?!父亲大人您夸我,我哪有曹丞相的文治武功啊,不过封建社会要是把谁比成曹cāo,皇帝陛下肯定不会给他加官进爵,绝对是要抄家灭族滴,虽然父亲大人只是个总督,但依照他张口闭口沐浴几世皇恩的人品,估计这微笑就是要找我麻烦的前兆,因为我早听虎威说过父亲大人堪比坐山雕的xìng子了,对犯事的手下,骂你越狠越是要饶了你,和颜悦sè的时候那才要小心呢,绝对是让你死无全尸的下场。

没等我逆运内力浑身哆嗦着做腿软状向父亲大人辩解胡汉三与曹阿瞒在本质上的区别,却听父亲大人接着说道:威儿,你不必给为父惺惺作态地演戏了,为父这么说却也不是骂你,好了,你们都坐下,听为父给你们说几句心里话,你们也大了,这些年来,你们也知道,为父一直对你们很放任,要求总不如那几个兄弟严格,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我和巴特尔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对父亲大人恭敬地说道:是父亲大人对我们关爱有加溺爱无比宠爱非常……此处省去其他没拍出口的马屁大约五千字。

父亲适时打断我们爱的宣言,免得作者凑字数,挥手说道: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好,因为我在心里一直不喜欢你们。

啊?!父亲大人您这么直白也太伤我们自尊心了,我们怎么了就不讨您喜欢?父亲大人看着我和巴特尔貌似伤心失望的表情,轻笑道:第一,你们的母亲都是异族,虽然她们对我是真心实意,但是圣人有云非我族类必有异心,因此我的心里一直有块疙瘩。

啊?!这是什么狗屁血统论,您自己好sè贪图新鲜娶的异族老婆,生的孩子反倒不招您待见了,有您这么不讲道理的吗?再说,我再有异心还能不顾亲情害您不成?我可是怕天打雷劈的,没等我和巴特尔反驳,父亲大人复又说道:你们不必狡辩,这话对武儿虽然不公平,但是威儿你敢有异议么?别看你表面上和你的舅舅不对路,可是背地里你收他财帛女人,帮他训练军队,还倒卖给他军火,你以为这些暗藏祸心的事情你真就做的很隐蔽么?

啊?!完了,完了,东窗事发了,别的都好说,倒卖军火这事肯定是舅舅那里出了叛徒告密了,当初我本着勤俭持家废物利用的原则,把血狼部队打秃了膛线的枪支,经过装修之后都原价卖给我舅舅了,可是数目也不大呀,和心目中倒卖军火的额度且存在着很大差距泥,怎么父亲大人对这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就较上劲了泥?还上升到了非我族类必有异心的高度,你说我冤枉不冤枉啊?

我心里急速旋转表面上却无限委屈地说道:父亲大人,您说这些话让儿子真的很委屈,第一,他是我舅舅,他送的东西我是不要白不要,正所谓外甥狗吃完就走,我拿的心安理得;第二,他的军队是您给的正规编制,我帮他训练虽然没请示您,可是我琢磨着,咱们大清国汉族满族蒙族维族不都是一家人么,实在亲戚信的着我,帮他训练训练手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训练完了我可是把好的都留下当我的庄丁了;至于说倒卖军火,父亲大人,这儿子可更委屈了,那些都是是送给我那些表哥表弟当礼物的,我一个大钱都没得着,再说还都是我淘汰的破枪,还没送给图尔根哥哥的好呢。

父亲大人饶有兴味地看着我拿捏出坚贞不屈死不认帐抗拒从宽回家过年的做派表演,见我已是汗如雨下,方才大度的挥手说道:解释就是掩饰,你不必多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其实同样的事情我做的比你还多呢,今天当你的面说出来,不是怪你的意思,就是想给你提个醒,做事要思虑周全,有些事情,你觉得没什么,可是在有心人的眼睛里,那就是天大的把柄,如果关键的时刻拿出来,绝对会害人一世的。

太阳啊,父亲大人您耍我,您既然不怪我还说它干吗?瞧我这一脑门子阿富儿汗,没等我琢磨明白谁是有心人,什么又是关键的时刻呢,只听父亲大人接着说道:经过我多年来对你们两个的考察,我知道,你们心里是很看重这个家很看重血肉亲情的,在这一点上,你们的母亲们教育的好,所以,什么非我族类必有异心这一条,在我心里早就给你们免了。

啊?!免了您还说?也不怕影响咱们父子之间的感情。

没等我和巴特尔对父亲大人胸怀各民族平等的博爱情cāo表示赞赏,只听父亲大人接着说道:我不喜欢你们俩的第二点就是舞刀弄枪不安分的品xìng,别看为父是靠军功才有今天的成就,可是你们要知道,战争,是人世间最黑暗残忍的事,圣人有云,兵者违天合,逆天道,圣人不得已而为之,你们两个,抓周的时候一人抓宝剑竹马,一人抓西洋火枪,长大一点,偷着请教头习拳脚,天天谈兵论战,对圣人文章毫无兴趣,尤其是威儿你,为父观察了你这么多年,可怎么也看不透你,无论你怎么掩饰,可为父总觉得你身上有一股子与生俱来的血腥味道,你才十五岁呀,治军的本事比起为父来也是不遑多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伙子什么青年军,为父自认为都没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替为父卖命,可你却轻易的做到了,真是不得了啊,更可怕的是你小子还心狠手辣,别看你平常对所有人都拿捏出一副平易近人的宽厚嘴脸,可是谁要是碍了你的利益,你的手段却是狠毒异常,人家贪污了你些须钱财,你就用私刑害人xìng命,辱人清白,你呀,你太象为父年轻的时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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