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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1 / 2)

() 马拉利哈坐落在库尔丘姆河北岸,四周山峦起伏,丛林茂密,不但景sè宜人,而且物产丰富,这里特别盛产一种叫糖心的苹果,果肉如蜜爽脆香甜远近闻名,一直是我们胡家各sè人等最最喜欢的休闲食品,怎么都是百吃不厌,尤其在冬天缺少新鲜菜蔬的rì子里,一天吃不到就觉得体内酸碱失衡口唇干裂毛发枯黄皮肤老化jīng神萎靡(咦?这是苹果还是王母娘娘的蟠桃?),鉴于这种水果产量极低,因此父亲大人为了能够满足我们阂家大小的口腹之yù,特意在马拉利哈经营了一个专门种植糖心苹果的庄园,庄园的面积也不是很大,勉强当得起半是胡园半是城的赞谓。

世事艰辛风云变幻,记得那是一个宁静的早晨,一群面目狰狞的哥萨克骑兵,如狼似虎地闯进了我们的土地,杀散了胡家的庄丁,霸占了丰收在望的果园,就此断了我们家的保健食品,给我们胡家一门老小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损害,想想真是惨无人道灭绝人寰啊,因此咱都不用讲什么为国为民的大道理,为了糖心苹果都得和老毛子拼命。

扯远了,扯远了,还是回归正题,经过一天两夜小心翼翼的潜行,侦察小分队终于来到了马拉利哈,在库尔丘姆河南岸的山坡上,我和巴特尔借助披风和积雪完美地掩藏好身形,用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这座掩映在糖心苹果林中,这些天一直让我们魂牵梦绕的城市,立时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复杂情感婉转心头:巴特尔,时至今rì当哥哥的还真得向你检讨,此时此刻我不得不承认一直英明神武目光如炬的哥哥我居然也有走眼的时候,现在看来这马拉利哈还真不是老毛子的老巢,你看这巴掌大的地方,破败的如同贫民窟一般,根本就不是有油水的架势,兄弟,听哥哥的话,再看一眼咱就回吧,犯不上在这儿跟一帮难民叫劲,好鞋不踩狗屎不是。

巴特尔诧异地看着我,急头掰脸道:我说三哥,你什么意思?自从发现了那三十万大洋我就瞧着你很不对劲,推三阻四老想找理由回去,好不容易把您哄到地头了,没怎么着呢还看一眼就回?当咱们走到这儿很容易呀?再说,临来的时候咱不是都说好了么?到了地头有机会就干,没机会咱才撤呢么?还没看明白这池子深浅呢,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要乌尔开溜,没你这样的啊。

巴特尔,都不用拿咱们的长短探老毛子的深浅,凭哥哥的眼力一打眼就瞧明白了,这里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绝对属鸡肋的,没啥意思,你要是觉得这么回去不合适,那咱就把带来的那五十颗地雷全埋驿道上,也算给这帮孙子留点念想了不是?

老胡家人对鸡都比较感兴趣,巴特尔好象也不例外,听我这么一说,他倒举着望远镜对这好大一块鸡肋又不依不饶的瞧了半天,才撇嘴道:三哥,我怎么觉得这鸡肋挺肥呢?你仔细看看,这诺大地方也就千把守备部队,别说连城防工事都没有,就是岗哨和巡逻队也没几个,咱们完全可以抽冷子奔要穴干他个狠的,其实我都后悔了,这要是把猎鹰血狼全带来多好,一个突袭准能杀他个血流成河,他母亲的,老毛子居然连基本的jǐng惕xìng都没有,还真把咱们大清国的丘八爷们当成无害物种了?这可是还在打仗呐。

我卡,你就吹吧,还一个突袭杀人家个血流成河,你怎么就没从那覆盖着残雪被战火摧残的千创百孔的城墙后面看出yīn风阵阵的凶险来呢?我暗地腹诽着巴特尔神经的迟钝,小心地组织词汇劝进着,免得一不留神反倒激起他彪烘烘的斗志:巴特尔,你别小看了这帮老毛子,哥萨克就是一个为战争而存在的民族,他们从骨子里崇尚的是进攻,是侵略,咱们那不到两千多人要是拉上来,没等你摆开阵势攻城,老毛子别说青壮的男人,就是女人孩子都会一窝蜂似的杀出来和你拼马刀,人家才不耐烦龟缩在城墙后面防守呢,这就是意识上的差距呀。

巴特尔果然就不服气道:行了行了,三哥,你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拼马刀怎么了,我们猎鹰可不怕他,狭路相逢勇者胜还是你说的呢,再说咱又不是明着和他干,傻瓜才用二十个人和他拼马刀呢,三哥,咱还是别废话了,今天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想要空手回去,我答应弟兄们都不答应……

怎么着?巴特尔?您小还有妄想来个集体表决,挑动群众斗领导跟我叫板咋地?你可要考虑清楚后果,免得灰头土脸的时候说我们血狼仗着人多欺负你。

本来嘛,在这二十个人的侦察分队里,连巴特尔在内才有可怜的三只猎鹰,鉴于血狼已经被我训练出来的条件反shè一般的执行力,巴特尔立时就展望到集体表决的悲惨下场,于是态度坚决地利马改口:哦,就是弟兄们答应我也还是不答应!三哥,小时侯看你胆量挺大的,怎么现在到了战场动真格的时候居然草鸡了?我都说了,咱又不是真刀真枪的明着去碰石头,暗地里yīn人不正是你强项,你怕个什么劲呐你。

谁强项是暗地里yīn人了?再说这和胆量有个毛关系,这马拉利哈城看着跟不设防似的,其实内里凶险着呢,即便咱们能攻其不备占点便宜,可是这将近二十天高强度的野外作业,已经让整个侦察分队人困马乏到了极点,要是一不留神被老毛子发现了行迹,想全身而退那是难上加难,你说我容易吗我,把这小部队带到现在我担了多少心受了多少怕,每天连觉都睡不足两个时辰,始终眼睛瞪得象猫头鹰,耳朵支棱的象兔子,生怕一不留神被老毛子堵着了,咱哥们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大清国的前途命运可叫一个堪忧,绝对是国家民族的巨大损失啊。

此时此刻饶是我一条道跑到黑的倔驴脾气也是一阵懊悔,你说当初我也是,怎么就是脑袋一热扔下部队跑这儿来了,还傻傻地带着越来越不听话的巴特尔,这不是自个儿找不自在么,对着不但逆反心理正处于人生颠峰,而且还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巴特尔,我只好小心谨慎地继续措辞:哦,巴特尔,你说哥哥胆小也行,其实这破地方真没什么油水,哥哥眼神好看的清楚,里面往来的各sè人等jīng壮的不多,妇女儿童不少,穿着还破衣烂衫造的跟叫花子似的,真犯不上跟他们叫劲,听哥哥劝,这次咱就大人大量,把他们当个屁放了得了。

巴特尔放下望远镜,亮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摇头道:不对,三哥,凭弟弟我多年被你忽悠的经验,什么事你越是藏着掖着的越有问题,这次你居然还主动承认自己胆小了,更透着奇怪了,不行,我得找个实在人探探你的底,等会儿你别插言啊,否则别怪兄弟和你急,胡之野,过来,本少爷考考你,你作为什么血狼侦察分队的大头头,跟本少爷说说,凭你的眼力看出来这马拉利哈有什么深浅猫腻没有?

也怪我多年来随堂测验习惯了,胡之野见二号首长发问,根本就没注意一号首长的眉眼高低,只知道一如既往地争取好成绩,都没特意组织词汇,张嘴就来:报告武少爷,根据我的观察,这马拉利哈绝对是老毛子的要害所在,别的不说,你看城中官衙前悬挂的旗帜,咱们这一路走来见到的老毛子的旗子也不少了,可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呢,武少爷您再看官衙左近那些戳大岗的卫兵,各个都披着华丽的斗篷,举手投足都透着训练有素的剽悍样子,绝对是老毛子jīng锐中的jīng锐,这两个因素加起来,我认为正如我们老大曾经推想的一样,这里就是老毛子的老巢,这伙子哥萨克的最高统领肯定就在马拉利哈城里,要是我所料不差,那官衙就是他的指挥所,咱这要是有机会一网捞下去,绝对油水大大地,啥也不说了,老大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英明神武目光如炬……

胡之野正口若悬河吹的入港,猛一眼神却发现他老大的脸sè拉耷的一如长白山,立刻想到了我的忌讳:哦,对不起,老大,虽然您最讨厌别人拍您马屁,但是,这真是属下发自内心的赞美,您别生气,原谅属下拙嘴笨腮拍得直接不象小葱那么有技巧会迂回则个……

这笨蛋,你以为我是为你拍正部位生气么?你说你天天被小野小野地呼来喊去的破名字,还他母亲的敢说油水大大地,你就不怕我一时错乱把你当小rì本给办喽?

巴特尔却很满意我小脸青白的样子,挑事似的斜了我一眼,继续怂恿胡之野道:别害怕,你们老大没生气,你误会了,他那脸sè是天冷冻的,你接着说,还有么?

此时,胡之野这倒霉孩子根本就没有将来会生活不能自理的觉悟,不理会周围已经变得更加寒冷的空气,貌似谦虚实则得意的一笑,继续对巴特尔交代道:还有,据我的观察,这里还有两处比较明显的要害部门,武少爷您看城中西南那片冷冷清清,戒备比较森严的建筑没有?那里刚刚有一队骑兵好巧不巧地押了一车武器往官衙前的校场去了,您看,那不正在发枪呢么?因此再明显不过了,那片建筑就是一个规模很大的军火仓库,而另一处要害就更明显了,城东北那几个小山似的草垛,老毛子大部分牲口过冬的草料估计全堆这儿了,这要是给点着了,哈哈,老毛子们肯定比苏赫当初还惨,让他们卖妹子那都是轻的。

胡之野自以为幽默的话语,果然就让巴特尔一脸贱笑地挑起了大拇哥:不错,真不愧是我三哥费尽心血调教出来的侦察兵头头,果然不同反响,小野,你觉得老毛子的防守怎么样?咱们有没有机会捞他一票?

听巴特尔这么一问,胡之野的态度却犹豫起来,他看到我神sè冷峻地擎着望远镜做久久观察状的深沉样子,终于想到了本老大乃是千金之子绝对不能在垂堂之下晃悠的处世原则,利马摆出一副忠心耿耿的嘴脸劝进道:不行,太危险了,别看毛子防守松懈很大意的样子,但是咱们要是一发动就不一样了,这里身处敌人腹地,三百多里的回程呢,咱们怎么逃?

胡之野说着,扬了扬手中标满了各种符号的地图:老大,武少爷,我觉着其实咱们做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老毛子的虚实让咱们看个底掉,只要咱们带着情报回去就是奇功一件,没必要再冒什么风险了。

听了胡之野实事求是的话语巴特尔利马急了:什么呀就奇功一件?跟你老大一样,都是小富即安的死老百姓德行,你给我们猎鹰介绍什么是特种作战的时候是怎么说的?特种部队存在的意义就是插入敌人的腹地,叼着他最要命的部位进攻,进攻,再进攻,要不怕牺牲排除万难直到把敌人干挺为止,丫你们血狼就会吹牛是吧?事到临头倒成没必要冒风险了,真瞧不起你们这样的软蛋。

这臭小子怎么干说不上道呢,非得要顶风上,打鸡血了怎么着?敢说我们软蛋,找踩呐?其实我也想今天就打冲锋,明天就解放全中国,可是不行啊,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我刚想祭起桃谷六仙**展开苦口婆心磨叽攻势劝巴特尔要认清形势识时务,却突然发现马拉利哈城中一小队让我在望远镜里心仪了好半天的骑兵,此时正在城门守卫的礼敬中急驰而出,雄赳赳气昂昂跨过冰封的库尔丘姆河,如烈火,如chūn风,扑面而来,十二个骑士彰显出舍我其谁的豪迈气势,都不用掐不用算,一瞅就是招雷劈的架势。

我眼珠一转,立时就有了计较,佯装出喜出望外地喊道: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巴特尔,看到那一小队鲜衣怒马还左擎苍右牵黄的骑兵了么,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绝对是老毛子的重要人物,比什么指挥部,军火库,草料垛来的都肥,还不用冒着危险进城,送上门的买卖不做那才叫同业笑话呢。

哪儿呢?哪儿呢?巴特尔果然被我勾起了兴致:我瞅瞅,也没什么特别呀,瞅着象伙出城打猎的,靠,这都要下雪了他们能打到什么呀?对了,三哥,你凭什么认为他们比指挥部,军火库,草料垛来的贵重?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当然不能告诉你我是瞎编的,如果不说得笃定,能把你骗离马拉利哈城么。

虽然天气yīn沉,北风怒号,视野很是不好,但是我超卓的目力再借助望远镜的功效,还是穿越了数千米的直线距离,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小队哥萨克骑兵牵着的几条猎狗的颜sè,于是我没回答巴特尔的提问,岔开话题说道:看清楚没,他们牵的都是黑狗,我曾经听人说过,好狗的顺序是一黑二黄三花四白,不错,不错,我喜欢。

咦?我说三哥,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狗?你喜欢什么样的狗?巴特尔果然上当。

象我这么有品位的人,当然喜欢的是炖熟的狗了。

啊?巴特尔和一众手下一时对我的爱好没听明白:炖熟的狗?!

是呀,对于狗这种优秀的动物,就要发扬博爱的情怀,别管那它是什么品种,关键要看咱手艺如何,也别管它们的什么血统是否纯正,就看作料全不全,尤其是冬天的时令,洗剥干净了放锅里热气腾腾的一炖,再搁齐了人参枸杞辣椒,想想都爱死个人啊,特别是黑狗,更是狗中的极品,你看它们奔跑矫捷弹跳有力的雄姿,就知道它们绝对的值得招人喜爱呀。

切!巴特尔和众兄弟对我的爱心一齐竖起了中指:你丫就一馋鬼。

我靠,为了保证留守部队的给养,我们侦察分队除了武器弹药基本上没带多少食物,图的就是能逮着什么吃什么,好好过过野外生存的瘾,你说现在好不容易碰见可口的东西了,谁不流口水谁绝对是和那个叫巴甫洛夫的老毛子过不去。

人在饥饿的时候,当然容易被美味的食物所打动了,于是我就因势利导:巴特尔,这二十几天弟兄们赶的是长路,吃的是野战食品,消耗太大了,象咱们这么爱护士,哦,还有兵的人,总不能对手下的疾苦无动于衷吧,怎么样?咱干一票,也让兄弟们亲身体验体验我爱狗的方式好不好?弟兄们可饿了一天了。

这意见立刻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周围的血狼猎鹰果然就条件反shè似的齐声附和,而巴特尔却不舍地看着马拉利哈城,还是有些犹豫:好是好,可咱们没带人参枸杞辣椒啊,少了几味作料这爱心值总觉得有些缺憾不是。

侦察分队的吃货们此时被撩拨的已是兴致高涨:武少爷,用不着那么复杂,我小的时候就听人说过,这狗肉什么作料都不用,就白水煮熟了沾盐花吃,那才是最正宗的美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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