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杀!!!”
数千人的吼声,汇聚成一股滔天的声浪,在山谷中隆隆回荡。
士兵们一个个吼得面红耳赤,再加之山谷中cháo湿闷热,如此一来,众人心中逾是感到极端的躁动。[..]
如果是放在平时,士兵们露出这种异常的亢奋情绪,喻子和定当多留了一个心眼,这情形可不是好兆头。
可现在,喻子和却没心思放在士兵们身上,至于傅忠信,则更是个大老粗,他只当此番为士兵们士气大涨,遂大笑道:“好啊,不愧是我太平天国的将士,兄弟们,都给我冲入谷底,杀尽所有的清妖。”
成千上万将士一涌而下,愣是将在山坡上踩出了一条条野路,溪谷由窄至宽,到后面完全汇入了山底。
刚一冲下溪谷,喻子和便已经发现了溪水中的不对劲,遂连忙叫过傅忠信。
后者脸上却满不在乎,“不过是染了鲜血的溪水,有何好奇怪的。”
“虽然如此,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摇了摇头,喻子和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士兵,这一看,他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每个士兵们眼中都爬满了血丝,那模样极其狰狞,一个个披头散发了,是若癫狂。
尤其是,那些人还都不曾察觉,反而口中嚎吼声越来越频繁,全然不似常人。
喻子和心中猛地一颤,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就在他想要提醒傅忠信时,前方已经传来大片大片的枪响,不时还有巨大的爆炸声从军队中想起。
“遭了!”
果然,最不幸的还是叫喻子和所言中,敌军败退是假,其目的只是为了引他们上钩。
至于原因为什么,他仔细一想之后,也猜到了七八分,敌军火器犀利,在山间密林无法发挥,可是到了这处平坦的溪谷,那相对于太平军就是一个噩梦。
“快,忠信兄弟,快让兄弟们撤回山林中,这里有清妖的埋伏。”
枪炮声如挣扎一般,在二人耳边响起,等他们反映过,却为时已晚。
“不行啊,来不及了,弟兄们根本就不停我的。喂,你们这帮混蛋,快回来,再往前冲你们会死的!”
傅忠信这时候也慌了,因为他突然发现,平rì里训练有素士兵们,这一刻竟然全都挣脱了他的掌控,每个人都像是疯子一样,不顾一切的往前冲。
不时有手榴弹落在溪水中,每一次爆炸都掀起大泼水花,猩红sè的液体洒到太平军士兵的脸上、身上,衬得那些人都好似嗜血的恶鬼一样恐怖。
山谷另一头,林泽不断的调整手中千里镜的焦距,口中却啧啧称奇,“我去,那些长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猛了,连子弹都不怕,不会是吃了伟哥了吧!”
“大人,什么是伟哥啊?”无论何时,张三都能保持着一颗求知向上的心。
“呃,那是个好东西,你以后会用得到的。”
嘿嘿一笑,林泽赶忙叉开话题,“长毛已经冲到了第一条防线,你速速通知左右两翼士兵发起冲锋,中军超前压进,切不可乱了阵型!”
“是!”
见林泽颁下军令,张三忙敛去脸上笑容,以令旗cāo纵三路大军环围包抄太平军。
杀伐声四起,两股洪流终于撞击到了一块,上万士兵在这一刻厮杀成一团。
那场面之壮烈,就连手榴弹的爆炸,在这面前都黯然失sè。
刀一出鞘是要见血的,无数发子弹,在人群中穿梭,不时带起一蓬蓬血花。
这一刻,你若不死,便是我亡!
……
大战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狭窄的溪谷逐渐被尸体填满,千万人的鲜血,汇成了一股股粘稠的溪流,流淌到地下,渗入泥土中。
地面上,泥泞无比,就好像下过一场瓢泼大雨,只不过这雨水是红sè的,是将士们的一腔热血。
一口血痰吐出,战事还未结束,可是林泽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深深的疲惫。
不止是他,包括所有的南洋军士兵,都已经累的双腿打软,若非靠拄着步枪强撑,怕是早已倒下大片。仅有极少数人的人,三个五个一群,围杀着还在兀自反抗的长毛。
听到歼敌六千,自损两千的战绩,林泽几乎快哭了。
为了打造这些士兵,自己还倒欠了外面一屁股债,本指望在宝庆打一场漂亮仗,也好在咸丰面前邀功请赏,奈何锋芒初试,便已经自损了一半。五千士兵,此刻只剩下三千可战之力,这种伤痛远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此战的艰难程度,这也是林泽从未想到的,天时地利人和,每一点自己都占尽了先机,可结果却是这么个结局,难不成真是敌军战斗力太强,就连自己的洋枪都占不到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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