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夜这次没有叫司机,而是自己开车把我带到了台城第一人民医院。
下车后,他轻车熟路地将我带到病房前,接着立在门口没有进去。
我颤抖起来,这就是爸爸的病房么?
但我不敢去看病房门口挂着的病人名牌,转而看向了路夜。
他没有说话,给了我一个确定的眼神。
我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朝病房里面望去。
透过病房门前的那块玻璃,我看到了父亲苍白的脸。
苍老,惨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
我的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似的,一时竟不敢走进去。
见我没有反应,路夜长臂一挥,推门而入。
他本应该受到惩罚,他本应该下地狱,可现在,他却虚心冷气地说,他请人将我爸爸照顾得很好。
“爸——”s3;
可我心里却萌生出了恨意。
我再也站不稳,跪在地上伏在爸爸身上,大声痛哭起来。
爸,你放心,就算我搞不定路夜,也一定会让凌诗雅受到报应的!
因为我低着头,路夜没有看到我眼中的恨意,口里仍在滔滔不绝。
少时,路夜推门进入病房,跟着他的还有一群医生护士。
“爸,你放心,还有再忍一段时间,我一定把您接走,我一定会治好您,让您重新站起来,以后,我们父女俩好好过日子,离开台城,好不好?”
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我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爸……”
而我,就是毁了他的罪魁祸首。
曾经那样意气风发、红光满面的父亲,如今却孤零零的躺在病床,身边没有一个亲人。
这究竟是有多厚颜无耻?
“路夜,我爸他……”我颤抖出声,声音喑哑地像鬼魅一般。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路夜的声音又柔和了几分。
房门“啪嗒”关上的那一刻,我的泪如决堤。
“好,谢谢你,我想单独和我父亲待一会儿。”
我慌忙站起身来,双眼猩红地看着路夜。
我只觉得虚伪和恶心。
路夜思似笑非笑地一步步走向我。
“爸,都是女儿不孝,给您和妈带来了这样的灭顶之灾,您说得对,我不应该一味地忍让凌诗雅,哪怕是那时候直接跟路夜离婚,也好过如今家破人亡的下场……”
我哭诉着这半年来我的遭遇,也后悔当初不作为,才一步步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我在心中暗暗发誓,因为怕路夜就在外面偷听,我不敢说出声来。
“你爸生命体征完全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始终醒不过来,你放心,我为他请了护工,把他照顾得很好。”
我的声音细若蚊蝇。
我是造成这一切苦难的根源。
“你要做什么?”我警惕地盯着他。
走到病床前我才发现,父亲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鼻腔带着氧气罩,手臂上插有一根管子,靠着瓶子里的液体维系着他的生命。
泪,大滴大滴地滑落。
“护工每天替你父亲做了恢复训练,他的肌肉没有大幅度萎缩,也没有让你父亲生褥疮。”
路夜轻轻“嗯”了一声,便走出了病房,贴心地关好了病房的门。
其实,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是,是我身边这个男人,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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