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踏上西昆仑的土地,冉一夜发现这座山脉多出了几分生气与活力。数千万散修女仙都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并围绕着玉山一圈一圈向外,把将近百亿里方圆的山头开发了一干二净。虽然对于这座在洪荒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大山脉来说,也只开发了不足三分之一,但放眼放去,只见得一座座仙宫栉次鳞比,楼阁亭台,各具情调,时时可见一些花容月貌的女仙倚窗凭眺,处处都有各sè祥云低空盘旋。
山与山之间,都有竹桥凌空飞架,数万座奇峰被打造的浑若一体。漫步走在竹桥上,不时可以看到身着各sè奇服的女修从云头落了下来,穿梭于山间,弄灵草,培灵花,调灵禽,神态怡然,步履闲适,全然不同于洪荒别处剑拨弩张、血雨腥风的景象。
走在青翠的竹桥上,冉一夜欣赏着这美伦美幻的景sè,突然很烧包地想起了二十世纪初,一个名叫卞之琳的女诗人写过的两句诗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于是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这幅不和谐形象也无疑也成了风景的一部分,所以很知趣地隐去了身影。
然而小猫那家伙显然并没有和谐意识,于是只听得它虎吼一声,幻出一道光影,便从冉一夜怀中飞了出去。之后,便见群山间卷起一阵旋风,所过之处,一应灵果灵粹尽都被席卷得一干二净。于是乎,漫山遍野尖叫迭起,一个又一个女仙从林间飞了起来,拼命地开始追逐那道旋风,西昆仑的天空上逐渐串起了一条五颜六sè的彩练。
“小猫,快回来!”冉一夜见状不禁叫出声来,然而那个小东西也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召唤,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看着满地的坑坑洼洼,冉一夜不由暗叫苦也。
“小猫啊小猫,咱哥俩这次可是求人来着,还没见着主人的面,你就把人家的东东给抢了,呃……”
然而如果比速度话,他八成不是小家伙的对手,于是只能苦着脸向玉山的方向飞去。
正行间,忽见玉山顶上shè出了两道光芒,迳直向小猫包抄过来。冉一夜神识扫过,便知是金瑶和太一到了,于是加快速度迎了上去。
而小猫呢,它也清晰地感到金瑶与太一身上的气势,虎吼一声,便yù远遁,不想被紧掇为舍的一众女仙围了个水泄不通,左突右突都无济于事。
那金瑶见着小猫灵异,心下便生欢喜,于是一边高声道:“诸位道友切莫伤了此兽。”一边祭出了一面花团锦簇的云帕来。
那云帕一展开,便见当空突放万千花朵,花香扑鼻,花sè迷目,其中更有百种奇葩,大放异彩,一阵清风吹过,随即显化出百名身着各sè彩衣的女子,千娇百媚,仪态万千,颦笑之间,自带一种蚀骨**的韵味。
这正是金瑶撷百花之jīng融化育法则炼制出的百花罗云帕,内中百女即为百花之jīng所化,故此帕一出,便能自成百花大阵,迷人眼目,醉人心神,寻常大罗金仙困于此中,也休想脱出身来。
所以,不得不承认金瑶的这件东东也是件难得的宝贝,只惜她却用错了地方。一则小猫是一只灵兽,百花大阵对它能起到的作用甚微,二则小猫早已习惯了以耳辨物,而且新生的第三目更具有看穿事物的异能,所以只听得它虎吼一声,张口吐出一面乌光闪闪的大网,一网下去,便网尽漫天花朵,那百名花jīng瞬间消失了。
金瑶的百花罗云帕亦应声落入了网中。冉一夜识得小猫祭出的那网正是得自不廷胡余的兜神一气网。
“这小家伙简直太有趣了!”金瑶失了百花罗云帕,反而兴奋得两眼放出了jīng光,心下更添了几分收服小猫之心。所以当下又祭出了一面素白的旗子,旗子一展,便见得氤氲遍地,异香弥漫,旗面上骤现五彩祥云,万道金光从云中shè出,从四面八方封住了小猫的去路。
与之同时,太一也寄出了混沌钟,想要协助金瑶收了小猫,这时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太一道友手下留情!”
太一抬头看时,只见一个白衣墨镜的大妖从远处飞shè而来,倏忽便落在了他的面前。
“太一道友请慢,白蝠在此有礼了!”冉一夜拱手向太一施了一礼,然后又道,“白蝠看管不严,让手下灵兽走脱了,不想惹出了这样的祸端,还望道友恕罪!”
太一当即也认出了来妖,不禁微怔了一下,但随后又面露喜sè,还了一礼道:“没想到居然在此地遇到了蝠王,蝠王别来无恙吧?”
“托道友的福,白蝠一切安好。”冉一夜言毕,又向金瑶见了一礼道:“道友想必洪荒女仙之首西昆仑金母吧,白蝠有礼了。”
金瑶闻言,便收了素sè云界旗,向冉一夜还了一礼,嘴里却道:“哦,原来你就是白蝠,天庭的自在蝠王,有趣有趣。”言毕便盯着冉一夜上上下下看了几个来回,直看得冉一夜心中有点发毛。而小猫则乘机脱了包围圈,躲入须弥芥子界中去了。
正当冉一夜被金瑶看得全身都有点不自在的时候,只听得太一开口说话了。他说:“蝠王当初突然离去,不知其踪,家兄可是挂念得很啊,也不知这些rì子可有收获?”
“丫挺的,你这只乌鸦怎就不直接问那酒有没有酿好,拐这么多弯儿干嘛呢?”冉一夜虽然有点腹诽,但他还是从心底感谢太一的解围,于是恭恭敬敬地道:“白蝠幸好找全了材料,未负妖帝所托。”
“是吗?这么说太一也有口福了。”太一闻言大喜道,“如是,我今rì就借金母这块宝地为蝠王洗尘了,不知蝠王意下如何?”
“好,只是有扰金母了。”冉一夜正愁找不到向金瑶询问有关九九归元丹的机会呢,太一所言无疑正中他的下怀,这使他高兴得差点就要握住太一的手连叫“知音”了。
一旁的金瑶听得一头雾水,于是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呢?”
“呵呵,”太一又笑道,“蝠王处有一妙物,上天下地独一无二,金瑶待会自知。”
“是吗?这真是太有意思了。”金瑶闻言,又开始上上下下地打量起冉一夜来,然后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我怎地感到蝠王身上有股很熟悉的气息,莫非金瑶曾经与道友见过面吗?”
冉一夜的头皮不禁一阵发麻,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上了,不禁暗道:“糟了,如果让这丫头识破身份,这个场就不好圆了。”于是忙不迭地道:“白蝠此前从未踏足大荒西部,金母也许看错了吧。”
金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道:“也许金瑶的感觉错了,只是金瑶想知道蝠王前来西昆仑,不知所为何事?”
冉一夜道:“白蝠奉妖帝之命,寻找一些草木之物,却在途中身边灵兽被伤了双目,苦无救治之法,白蝠有闻金母通晓天下灵花异草,且jīng研药物,于是便冒昧前来拜见,还望金母施恩。”
“你说的可是刚才那只灵兽吧!”金瑶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正是。”冉一夜道。
“哼,一入山门,便纵兽糟蹋了我的半山灵果灵粹?难道蝠王就是这样有求于我的吗?”金瑶闻言,脸上现出了大为不乐的神情。
“白蝠知错,只是我那灵兽一直都在辅助我寻找草木之物,所以见到灵果灵粹便会本能地产生反应,白蝠一时看管不严,损了金母的草木,白蝠甘愿受罚,甘愿赔偿金母的损失。”冉一夜施礼道歉道。
听到冉一夜这么一说,金瑶这丫头居然一点也没有客气,只见她仿佛若有所思地掐了掐指头,然后道:“蝠王既然有此诚意,金瑶也就明说了,我这半山灵果灵粹何止千万,今rì经那小东西一折腾,要想恢复元气至少得数万年之久,请问蝠王如何赔偿?我看这样吧,蝠王就将那小东西留在我处,权作赔偿吧。如是,金瑶就看在妖帝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了。当然那小东西归了我,它的眼伤我自会去想办法的。”
听着金瑶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冉一夜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这丫头虽然有点野蛮,但还不至于如此伶牙利齿,更不至于敲诈起人来,心都不跳一下。但如果他知道这丫头曾经有几千年天天是和女娲泡在一起,不知道跟着她到处敲诈了多少好东东,就不会这样想了。
但不管怎么说,此时是他有求于人,所以不得不低头了,于是冉一夜又向金瑶施了一礼道:“金母所言极是,只是我那灵兽xìng情极刚,除却白蝠不可能再择二主,如果强行为之,则恐坏了它的xìng命,金母若能提出其他合理的要求,则白蝠纵上天下地,也要为金母办到。”
这时太一接口道:“金瑶,蝠王乃天庭重臣,家兄极为器重,所以此事就此揭过吧,此许灵果灵粹,太一尚存有不少,rì后便让宫中妖仙为你补上吧。”
“好吧,但我那百花罗云帕还请蝠王还我,另外那小东西的那张网倒也有点意思,不知蝠王能否借我赏玩几rì?”金瑶似乎很不情愿地做出了决定。
“原来这丫头是想敲诈那张兜神一气网呢,小猫啊小猫,你这次可是要出血喽!”冉一夜心里嘀咕了一句,然后便将小猫唤了出来。谁知那小猫张口吐出了百花罗云帕后,却任凭冉一夜怎么说,都不肯交出兜神一气网来。
末了,冉一夜思忖了一下道:“其实白蝠这里倒有两件价值不菲的相生灵物,也许金母会更感兴趣,只是不知道能否代替那张网让金母赏玩几天?”
见到这情形,金瑶只能一脸无可奈何地道:“但凭蝠王之意。”
“那么白蝠就先行谢过了。”冉一夜一边说,一边咬了咬牙将甘木与赤泉从须弥芥子界中取了出来。当然在取出之前,他已将甘木叶子摘得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七八片,赤泉水也汲走了大半,就差要见底了。
“这可是不死树和不老泉啊,我找这两样灵物已经好久了,却不想是被蝠王得了,真是太好了,有这两样灵物,那些灵果灵粹就不要你赔偿了。”金瑶一见,两眼发直,兴奋得大叫了起来,之后便迳直抢过甘木赤泉,找合适的地方安置去了,仿佛全然忘了冉一夜只是答应她赏玩几rì。
而冉一夜呢,他则只能苦笑一下,再没有说话。
“呵呵,金瑶就是这样的,见到稀罕的草木就什么都忘了。”太一尴尬地向冉一夜解释了一句,随后便带着冉一夜望玉山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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