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的确,华胥氏为这个孩子可没少苦恼。
虽然匏析极度聪颖,而且过目不忘,擅于举一反三,推陈出新,并且自幼极为懂事,在华胥氏面前非常孝顺。
然而,与其他孩子不同,匏析一出生便喜欢看天,看rì月星辰的运行,观四时风云变化,而且会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会问:“太阳和月亮为什么会沿着一个方向运行?它们会不会从天上摔落下来,就像这块石头,只要我一松手就会掉落在地?”
“天空为什么会有乌云产生?又是谁将雨水洒落下来?那四时来风是谁在掌控?雷鸣闪电又是谁在怒吼?”
“天为什么那样轻盈,仿佛无物可以承载,但为什么又承载rì月星辰而无碍?”
“……”
每当听到此类的问题,华胥氏总是笑着说:“孩子,那是神,一切都是神在cāo纵,万物秉承神的意志自在运行。”
“可是神又是哪儿来的呢?如果说万物都是神创造的,那么神又是谁创造的呢?”
匏析总会又加上这么一问。
“呃……这个吗?妈妈也不太明白,总而言之,你只要记住一切来源于神就够了。”华胥氏只能这样回答。
显然,如此的答案令匏析很不满意,他总感觉到在这人们习以为常的现象中有着极其玄妙的东东,令他总是身不由己地陷入沉思之中。
于是乎,rì复一rì,他仰观天象,俯察地法,努力探究着天地万物的演化规律,然而每当他感到理解了一个问题,却随之就有更多的问题蜂拥而来,使的一些貌似简单的现象复又变得无比复杂起来,仿佛每一个最平常的现象,背后都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陷井,谁若走进去,就绝难再出来。
就这样,一晃十余年就过去了,仇池山的天还是那么得蓝,蓝蓝的天空下,三眼族的巨人们rì出而猎,rì落而息,rì子过得和平而安谧,仿佛一切的一切本就在自然中,无须思索,更无须质问。
匏析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静默地滚过的太阳,低头看了看脚下黄褐sè的土地,一叶初生的马齿苋从泥地里无声地展开它的绿意,他突然感到在这样的天空下,自己与这株小草仿佛并无本质的不同。
这一刻,他与这天、这地、这阳光、这小草,仿佛已融为一体。他沉浸在了一种玄妙的意境中。
这一刻他仿佛捕捉住了什么,又仿佛某种玄之又玄的东东捉住了他,使他的灵魂不禁一阵悸动。
“匏析,又在想什么呢?快帮大叔把这几只九尾雉卸下,给你妈妈送进去。”一个三眼巨人走了过来,肩头还扛着一头猛玛象,臂弯还斜挂着十余头小鸟小兽。
“哦,是里基大叔,好的,我这就来。”匏析这才回过神来,小跑了几步从那三眼巨人身上卸下了三只雉鸡来。
这巨人正是华胥氏所说的氐拓里基,也就是最先遇到华胥氏的那三个三眼族人中的一个。这些年来,华胥氏母子没少得到他的照顾。
听到氐拓里基的声音,茅屋中的华胥氏开口说话了:“是里基兄弟吗?匏析,还不快请你叔进来坐坐?”
氐拓里基应声道:“不了,族里的兄弟还在山那边侯着呢。”言毕便大踏步地离去了,直踏得地面微微地颤动。
“里基叔慢走。”匏析冲着氐拓里基的背影挥了挥手,然后便提了鸡走进屋中。
“唉,这十多年了,也不知道用了人家多少只鸡和羊了。”华胥氏一边说,一边接过三只雉鸡,然后顺手挂在了墙上,并在墙上的一根麻绳上打了三个结。
这样的麻绳墙上还有许多,甚至连华胥氏也不知道是多少根来。每当有人送来猎物,她总是在上面打个结,送来羊,打个结,送来鸡打个结,送来兔子也打个结……从来没有一次拉下过。
她说:“用了别人的总是要还的。”她不希望自己欠三眼族巨人的情太多,因为三眼族毕定是妖,而她却是一个地道的人。所以她总是期待有一天匏析也能像人族的其他少年一样,整rì价如同猎豹一样在丛林中奔走,并成为一个出sè的猎手。如是,她则能依照麻绳上的结逐rì逐年还清三眼族的恩情。
只惜匏析仿佛并不明白华胥氏的苦心,整rì价沉溺于那些不着边的问题,丝毫没有成为猎手的打算。可不,此时,他盯着墙上的绳结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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