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破晓心里甚是好笑,原来在这等场合,自己所学却是徒然无用。他看了看四周,心想这里既然是水牢,那么水一定很多。《太乙真经》中不是说要因地制宜吗?眼下就是个好机会。??破晓找到一处比较薄弱的地方,由于建造仓促,这里自然漏洞很多,他记得这里附近有处湖泊,水牢应该建在这里,于是捡起一块石子直往上砸,自己乘人不注意又使出踏雪寻梅拔剑往上一劈,只听得一阵沉闷的声音,一股水流顺势流下,眨眼间工夫已是如洪水猛兽般奔腾而来,一阵呼喊声此时也从那边传了过来,破晓并不会游泳,乘乱跑向水玉寒那边,拉起宫本一郎的手,叫道:“快走!”
宫本微微一愣,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很是熟悉,林破晓着急道:“你看什么看,快走啊,我死了你能负责?”
宫本一郎会意,说道:“多谢了。”此时水浪已没到膝盖,三人奔出到外面,已见完颜博烈站在面前,在如此场面依旧镇定自若,不愧为一代大将,但这等场面比起战场厮杀又算得了什么呢?破晓失算了,因为他这次的对手是位将军。??林破晓无可奈何,完颜博烈笑道:“原来还有一个,只可惜是个小毛孩。”
林破晓心里打着马虎眼,想要拖延时机寻找对策,说道:“这位老伯,我看你甚是和善,又何必与我们一般见识呢?还是让我们回去吧,我们有没有得罪你什么。”
完颜博烈笑着说道:“我又不想取你xìng命,只要交出玉佩,我就放了你们,而且保证你们的安全,我大将军说到做到。”
林破晓瞪了一眼水玉寒说道:“这女子又凶又残忍,怎么会有什么好玉佩,玉佩世上多的是,又何必一定要这一块?”
水玉寒在一旁一听,怒道:“臭小子你说什么?”宫本朝她眨了下眼,示意冷静。破晓又说道:“您瞧,她这般凶,谁敢给她好东西?前几天我见到江南有的玉真美,有的还是粉sè的。”
“住口!”完颜博烈似乎已经不耐烦了,说道:“不要再扯了,现在我只要那一块。”
“真是拿你没办法,其实吧……”
“其实什么?”完颜博烈微笑地看着他,就想着他还有什么鬼点子。
“能不能分我一点?”破晓嘿嘿笑道。
“你……”水玉寒气得脸都紫了。
完颜博烈无奈摇头道:“你这小娃娃可真有趣,这样,你们交出玉佩,我将高官厚禄给你,如何。”
破晓想了一下,笑着说道:“太好了,此话当真?”
完颜博烈点头:“完颜博烈说的话,从来不会反悔。”
“既然这样,那就……给你。”破晓话没说完,一掌朝他拍出,完颜博烈刚才被他如此乱了心神,尚未注意,急忙挥手挡住,破晓大喊一声:“喂,你们怎么被八部众给抓住了。”
完颜博烈哈哈笑道:“想要……”正在他回头之际,哪里有什么八部众,此刻只有他们两人。
宫本早已带着水玉寒乘机逃走,破晓对着远处喊道:“不要等我,记得叫丝竹姐姐救我啊!”
原来破晓在出手前对宫本悄悄说道:“快去玉书山庄。”
完颜博烈急忙向前拦住,破晓一跃而上又拦在他前面,完颜博烈赞道:“好轻功!”破晓为拖延时间只得拔剑刺去,完颜博烈被变化多端的沧浪剑法微微震住,停下手道:“小子果然够狡猾,只是你可知你已经坏了我的大事?”
破晓眨了眨眼睛说道:“什么大事?”
完颜博烈哼了一声:“各种大事,今rì留不得你。”
“我可不想死。”破晓故作哀嚎状。
“少废话!”完颜博烈一掌打向破晓,破晓急忙回身,脚下踏起八卦步法,完颜博烈过于轻敌,一抓一个空,破晓身子向后急退,完颜博烈却连他的衣衫都抓不着。
破晓与完颜博烈拆了十招,一剑刺向完颜博烈面门,却被完颜博烈两手一夹,猛地一转,一把剑便断掉。
破晓本已经是jīng疲力尽,内力全耗费在轻功上,幸而平rì里他内功修炼地勤快,因此可以抵挡一会儿,可时间拖久了,必然是斗他不过,如今没了兵器,更是凶险,完颜博烈说道:“我本不yù伤你,只是你一捣乱便坏了我的大事,留你不得。”
破晓情急之下将玉书山庄令牌一亮,完颜博烈却不理会,说道:“我不要你的玉佩。”
此时八部众和鬼谷子从水潭里出来,甚是狼狈,却很快就回复了jīng神,要助宫本一臂之力,破晓一见八部众,心想:“完了,又来了八个……”
然而完颜博烈却向周围人说道:“快给我追捕那两个人,不能让他们逃了。”
鬼谷子从未见过完颜博烈如此愤怒的样子,狰狞地比八部众都要恐怖,他急忙下令道:“给我追!”
完颜博烈一掌朝破晓打去,林破晓急忙避开,但见他出掌凌厉,如排山倒海一般,他无意间却丢掉了护身符,那令牌给他掉在了地上,破晓转身飞走,完颜博烈紧追不舍,将破晓逼到了之前那处瀑布,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就像是找他索命一般。他心想反正一死,便奋力冲上,一掌将冲上的人打走,转眼间已击走数十人,只是身上也受了许多刀伤,完颜博烈说道:“你内力也不弱,本可为我所用,只要你归附于我,我就饶了你。”
破晓已打得直喘气,说道:“誓死不从。”此时他身上已鲜血淋漓,一拳又打了上来,完颜博烈一手抓住,破晓用力挣扎,脚下一滑,便滑进湖中,随着瀑布泻下的水掉进水底。众人刚yù下去打捞,完颜博烈却拦住道:“不用了,一切听天由命,若是死了也不必捞了,若是不死,下次见面,希望他能进步,不要这么不禁打,将来若是成才,与我定是对手,到时再杀才有意思。现在快去追那两人才是要紧事。”
云泪山的花很香,香得令人沉醉,破晓闻到这阵花香,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随后渐渐清晰,已然发现自己已躺在一张床上,一位姑娘正插着花,穿着一身粉衣,她眼睛向这边一看,笑道:“你醒啦!”说话间已向自己走了过来,破晓见她脸若桃花,甚是动人,一眼看去不觉陌生,反而很是亲切,破晓不知不觉间误以为是秋雪,突然喊道:“姐姐!”那姑娘脸一红,说道:“我可不是你姐姐。”
破晓待她走近这才缓过神来,急忙说道:“姑娘莫生气,我一时糊涂认错了,唐突了姑娘实在不该。”那姑娘笑道:“谁生气啦?你昏迷的时候就一直叫姐姐,她一定待你很好吧?”
破晓点了下头,又看看四周,回想起自己掉入湖中,不觉心里还有余悸,突然腹中一阵叫响,那姑娘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端来一碗粥,说道:“你昏迷了三天,一定饿了,这碗粥你快吃了吧。”破晓笑道:“几番在你面前出丑,真是对不住,姑娘救命之恩,林破晓一定铭记,但不知姑娘芳名,今后报恩也好找到姑娘。”那姑娘连连摆手,说道:“我救你可不是要你报答,我叫云灵,姓王。”破晓端着碗独自念道:“云泪,云灵,倒也相配,有泪的地方,自然也是最有灵气的地方。”
云灵见他独自发愣的神态觉得甚是好笑,说道:“粥快凉了,快吃吧,难道要我喂你不成?”破晓这才回过神,急忙端起碗喝起来,不住赞道:“好粥,好粥。”
喝罢粥,破晓走下床来活动活动,出了门这才知道原来这住所就在瀑布旁边,那rì只是见到此屋,却没走近,在这里山sè更是迷人,破晓转了半圈并未见到其他人,于是问道:“王姑娘,不知此处还有什么人,令尊令堂安好?”云灵只是痴痴看着远处,说道:“我爹娘很早就去世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破晓一听不禁大惊,原来她一个小女子孤单地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其间没有玩伴,只有自己生活,比起自己,虽然也是孤苦,但有姐姐,有干娘,想到这里,不禁心里叹道:“我一直自觉命苦,原来还有比我更苦的,平rì里我还不住的愤世,但这姑娘却显得平淡,空明,我的修为比起她来说还真是差得远。”
云灵怅然若失般说道:“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外人,你还是第一个。”说罢莞尔一笑,破晓心神荡漾,被那浅浅的笑容迷住,但听到那惆怅的声音,却又不知是喜是悲,随后心里又有一个疑问,于是问道:“姑娘可知前些rì来了好些人么?”云灵点了下头,说道:“他们这样兴师动众,我怎能不知,只是爹娘曾跟我说外面的人凶恶的紧,这里与世隔绝,不会有人闯进来,直到有一天我叔叔跑了出去,爹娘拦他不住,反而受了重伤,不久就去世了,临终前告诉我说,若是外人闯来,不要硬拼,方圆十里他们不攻来就不去管他们……”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挂着泪珠,破晓见着那泪珠感到一阵心酸,有着莫名的冲动,很想去轻轻擦拭泪水,恍然间有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伤。
破晓柔声安慰道:“你别哭啊,现在我在想,如果我来了直接进了这屋子,也许我们早就相遇了。”
云灵笑了笑:“我相信缘分,所以不论早晚,能遇见的话迟早是会遇见的,但是……”
“但是什么?”破晓问道。
云灵笑着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其实我觉得我在梦里像是见到你一般,那是一片桃园,桃花开得比哪儿都鲜艳,就像是云泪山,只是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但是这里的一切,真的很熟悉。”
云灵微微一愣,想要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
“不说过于伤感的话题了,我给你吹一支曲子吧,通常我一个人的时候都是独自吹曲子的,从来没有一个人听我吹这首曲子,要是难听的话,公子还请不要见怪。”
破晓笑着说道:“这里风景美得很,有曲子相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我也不是那般过于高雅之人,姑娘尽管吹就是了。”
云灵从怀里掏出一支笛子,玉笛在阳光下闪着动人心魄的光芒,一阵风吹过,旋律婉转,随着花瓣轻轻舞动,时而如玉女低吟浅唱,时而像又如烈火般般轰轰烈烈。隐隐约约间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心事娓娓道来,期待一位知音去体会,去理解,莫名的伤感无形间打动着两人。
听着曲声,破晓顿感神清气爽,心里感觉有一股内力奔腾而出,情不自禁地随着曲声运起《太乙真经》的内功心法来。
彩蝶纷飞,莺歌燕舞,流水潺潺,瀑布泻下,林破晓突然间清啸一声,随着旋律飘扬万里,破晓心里顿感前所未有的舒适,心里忽然呈现出种种招式,时而腾空旋转,时而身子一跃而起弹了出来,时而向上顶出,时而随风驰骋,时而一群人手拿兵器被一一破解,不觉间他慢慢打出这些招式,如行云流水般畅快自如,陶醉在了这一片山水交融,旋律悠扬的意境中。
云灵见他甚是古怪,只道他走火入魔,急忙停了下来,破晓一面大笑,一面跃动,跑到云灵面前说道:“接着吹,好舒服啊!”云灵疑道:“就算是很好听也不至于这般疯狂呀,我当你走火入魔了呢。”
破晓跃到云灵面前,问道:“王姑娘,你这曲子使自己编得么,怎么与我一篇内功心法的词甚是协调,感觉简直就是专门为这些词而作的?”云灵甚是疑惑,说道:“什么内功心法,怎么会有词呢?不过这曲子是我先人留下的,我们家世代相传。”
破晓本来就善于胡思乱想,此时忽然心想:“莫非与这心法还有渊源?”于是问道:“你认得一位叫洞庭鱼叟的老爷爷么?”云灵摇了摇头,但随后说道:“我家祖先倒曾住过洞庭湖畔,不过已是两百年前的事了。”
破晓满心疑虑,但觉得这曲子甚是动听,于是喊道:“王姑娘,你再吹一曲吧。”云灵点了点头,心里忽然感慨道:“为什么我感觉这首曲子像是一直在等着他,当我对他吹起时我心里真是好欢喜好欢喜。”
云灵遐想间,微微向破晓一笑,又吹了起来,这一次,她是全心全意,用自己的心去吹,因为她觉得,眼前的他,是应该去用心交流的。
破晓闭目养神,慢慢按着心法再次运功,气息随着旋律走得更是畅快,先是任督二脉更觉畅通,接着手少yīn心经等其余经脉一阵泉涌,泥丸回旋,奇经八脉中真气一路直走,暖意顿生,不觉间内力已是更上一层楼,在词中伤感的部分走得甚是缓慢,在悲痛的部分走得甚是激越,在欢快中走得甚是畅快无所滞,在幸福的部分走得甚是舒畅,此时感觉与之前所练感觉已不可同rì而语。
练罢,破晓甚是痛快,云灵好奇地问道:“你这心法叫什么名字呀,我瞧得好是神奇。”破晓说道:“我想这心法与姑娘祖先应有渊源,叫《太乙真经》。”云灵笑道:“公子开玩笑了,这道家之书我也看过。”于是背了几句,与破晓所背全然不同,她看着破晓,眼睛里似乎闪着莫名的光辉,就像月光一样,温柔,明亮。
破晓看着她,双颊忽然绯红,愣了良久急忙解释道:“我这心法是借这个名哄人的,若说真名的话,我看叫《鱼叟遗词》才对。”云灵倒也没有感觉到破晓此时的出神,思量片刻,说道:“我倒觉得词有了曲才相配,才完整。”
破晓灵光一闪,拍腿说道:“是了,有曲才完整嘛,也许这才是这心法的真面目呢,王姑娘,曲是你吹出来的,你取个名吧。”云灵笑道:“这样好吗?”破晓连连点头说道:“当然可以,我想……这就是缘!”云灵思索片刻,说道:“叫《合璧心经》如何?”
破晓听后,果然觉得甚是般配,欢喜地抚掌说道:“好名,好名,这才是真正的名字!”
说话间,远处又有一拨人走来,气势逼人,云灵一见,拉着破晓走回去,说道:“快和我来。”破晓拉住云灵说道:“姑娘别怕,他们不敢伤你。”云灵说道:“我不要紧,他们是要来抢傲雪剑和凌霄剑。”破晓疑道:“傲雪?凌霄?”云灵点了点头,说道:“你快和我来!”说罢拉着破晓逃回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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