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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午夜亭台冤家斗,梵音洗髓挽红袖(2 / 2)

黑暗里一个人说道:“我去解个手,马上就回!”鸣鸾一听,心想大事不妙,四处寻着地方躲起来,但是越是紧张,就越是想不到办法。庆幸的是他没有点灯,而是踉踉跄跄德走过来,鸣鸾身子一缩,缩在了一个柜子边,那人正好擦身而过,鸣鸾这才松了口气,但又不敢多动,只等着有人开门,乘机溜出去。

鸣鸾等他开门,等得似乎比一年还久,却听那人说道:“夜壶呢?”鸣鸾细细一闻,猛然间发现夜壶就在自己身边,而那人已经走了过来,鸣鸾又无处可以藏身,却见他一步步靠近,再靠近,就快要靠近鸣鸾,看到鸣鸾的脸,鸣鸾也想着如何一拳把他打倒冲出去。

鸣鸾抱着头,心里想着千万不要过来,甚至连菩萨都在心里默默求念了好几遍,纤纤玉手慢慢摸过去,拿起夜壶悄悄放在另一边,只听那人忽然喊道:“原来在这里。”鸣鸾正好从月光中看见一个背影,一个高大的影子竟对着之前鸣鸾放下的花瓶在解手,鸣鸾心里松了口气,心想:“原来是个醉鬼。”于是悄悄跟在他的身后,蹲着身子一步一步走过去,轻轻拉开门闩,一步步走了出去。

鸣鸾来到外面,这才松了口气,掏出那块硬硬的东西,硌得她好生疼痛,打开外面的布条一看,竟是一个官印!官印刻的乃是扬州知府,鸣鸾回忆起人们说的话,说这扬州知府爱财如命,而且官印从不离身。鸣鸾将官印在手里抛了抛,哼着歌儿向楼下走去。

鸣鸾正得意着今天的成果,忽然楼上一个人喊道:“喂,金娃,怎么那么慢,做什么呢,大娘叫你呢。”鸣鸾一听,哦了一声,忽然一个人冲进来,光着膀子喊道:“喂!还我衣服!”楼上的人诧异道:“金娃!?那你是谁?”鸣鸾一听,知道漏了陷,于是推开身前的人,向外面跑去,那光着膀子的金娃指着鸣鸾喊道:“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鸣鸾看见大门就在眼前,忽然一群仆人仗棍拦在门外,鸣鸾飞身而起,想从上掠过,但是他们却一个个跳起,落在每个人的肩上,把整个门堵了个严严实实。鸣鸾惊诧之下只能退过身来从腰间拿起鞭子挥舞过去,清脆的鞭声响彻周围,所有人都避闪开去,只剩下他们斗在一起。蘅芜鞭漫天挥洒,卷在了棍子上,鸣鸾用力一拉,企图把棍子拉走,但是那群人的手劲非同小可,鸣鸾根本不能拉得动半分,另一边那仆人一拉,鸣鸾就被拉了过去,鸣鸾眼珠一转,灵机一动,凑身飞上,忽的双脚一踢,踢在那个人的身上,只听那人啊的一声,从上面落了下来。

但下面一人抓住了鸣鸾双脚,鸣鸾被困住动不了半分,她蘅芜鞭向下一劈,那人用手护住眼睛,鸣鸾挣脱开来,回身一舞,顿时周围盘子,碗,酒杯全都碎成一片片的零碎,就在酒壶飞起的刹那,鸣鸾用鞭子卷起酒壶,向前面砸去,一个接着一个,飞似流星,兴起间她将鞭子卷起桌子,向门口飞去,轰隆一声门口被撞出一个大洞,所有人都落了下来,倒地呻吟。

鸣鸾拉了拉鞭子,说道:“好,反正本姑娘来都来了,就给你们这些小杂碎一些厉害瞧瞧,看我将你们一锅端!”

忽然门外飞进一人,一把拉起鸣鸾飞了出去,正是秦落痕。来到亭子处,鸣鸾一见秦落痕,怒气道:“人家正想好好活动筋骨,你倒来把我的事给搅黄了!”秦落痕叹气道:“大小姐,咱们是去做飞贼,不是土贼,更不是强盗,看看你做的好事。”鸣鸾哼了一声,说道:“不管飞贼土贼,偷到东西就是好贼。”于是掏出一颗大夜明珠和知府官印。鸣鸾得意地说道:“看看,这就是本小姐的收获,服了吧?”

她本想看看秦落痕吃惊叹服的眼神,突然见到秦落痕脸sè不对,秦落痕问道:“这……都是你偷的?”鸣鸾扭了扭腰,转了转脖子,点头道:“对呀,全是本姑娘的。”秦落痕摇了摇头道:“你,你别的不偷,怎么把宫廷夜明珠和知府官印给偷来了?这下你闯了大祸了。”

鸣鸾将东西小心翼翼收好,做了个鬼脸说道:“你呀,明明自己输了就想赖账,当初是谁说要好好教训一下贪官,好好教训一下土豪的?”秦落痕说道:“是我说的没错,但是你好歹也要有个分寸,偷官印可是要杀头的。”

鸣鸾一听,说道:“那,那我还过去不就行了?”秦落痕指着远处的丽chūn院说道:“里面都被你搞得乱成一锅粥了,抓你还来不及呢。”鸣鸾手指对着秦落痕摇了摇,说道:“我们去官府。”秦落痕好奇道:“官府?”

来到府衙,鸣鸾抛了抛官印,像燕子一般跃起,抓住匾额,把官印放在匾额后面,然后从容跃下,拍了拍手上的土,指着匾额说道:“看,这样不就行了?”秦落痕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那夜明珠呢?”鸣鸾掏出夜明珠,一颗闪亮如满月的珠子闪闪发光,好是喜爱,说道:“这个,本姑娘留着,以后说不定有用。”秦落痕皱眉道:“这可是皇家用品……”话未说完,鸣鸾哈哈一笑,说道:“关我何事?”

秦落痕只能摇了摇头,向前走去,鸣鸾凑上前问道:“喂,我们接下来去哪呀?”秦落痕轩眉道:“劫了富,那就济贫喽。”鸣鸾一听,拍手说道:“好,我也要去!”

黑sè的夜幕笼盖整个扬州城,只有一弯半月照下,两个黑影在民居间来去纵横,撒播着人间的喜悦,以及两人未知的结局。

同样的夜里,琼玉依旧悉心照顾雨弦,琼玉端着汤,吹了吹,送到雨弦嘴边,吴雨弦笑着喝了下去,看到他强笑的模样,琼玉想到他是因为自己变成这样,又想到自己师父去世,于是缓缓垂下了头。

一滴,两滴,三滴……还好这滴的不是血,只是泪。

只是泪而已。

眼泪算的了什么?多滴几滴又不会要你的命,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没有人会为了你的泪放弃一切乃至生命,他们只会不屑,只会漠然,当你遇到真正的缘分时,眼泪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因为,你流了,有人会为你擦干,有了那段缘,还要眼泪何干?

要哭,请痛哭。

雨弦见到琼玉又再次掉泪,笑道:“怎么又哭了,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吗?”琼玉依旧不住哭泣,雨弦看了看屋顶,眼神迷离,似乎在想着心事,他在想着谁?是他的干妹妹?他的伙伴?他的师父?他的武功?谁也不知道,要问,他也未必会告诉你真正的答案。

如果要说,是迟早会说的,如果不想说,那问了也是白问。

忽然房门开启,老僧垂了垂肩,看到眼前的一切,心里已经明白了些,于是叹了口气,对琼玉说道:“来,好姑娘,把那小子扶进里屋。”雨弦慢慢被扶起,雨弦说道:“大师,你又要怎样折磨我啊?再这样整天喝着苦药,我还不如直接废了武功的好!”了生哼了一声道:“没良心的臭小子,再吵我还真不治了!也不想想为了你我少赚多少香油钱。”

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大盆的药水,药气熏鼻,琼玉问道:“这是……”了生说道:“这是我配的药,那小子好不好,全靠他的造化了,到时不行的话你可别再哭了,我可受不了。”

琼玉眼神凄迷,说道:“就算哭又有什么用呢?也许,就算哭,我会一个人躲在角落哭,不被别人看见。”

伸展一片羽翼,小心翼翼地保护好自己,把自己安置在一个角落,不被人发现,不被人碰触,因为那时一触碰就会碎啊!

了生将琼玉带到外面,说道:“好姑娘,你快些去休息吧。”于是关上门。琼玉此时哪有心思睡觉,她缓缓蹲坐在门前,以手支颐,耐心等着。

屋里,吴雨弦泡在水里,了生在四周转了转,忽然双手一点,解开了吴雨弦的穴道,吴雨弦喊道:“哇,好臭!可不可以不泡?”了生说道:“要不是看那姑娘这般对你,我才不救你,看在你是少林弟子的份上……我佛慈悲,师兄也不会怪我的,他不也传授《易筋经》了么?”随后他又对雨弦说道:“这是唯一的方法了,我现在传给你《洗髓经》的口诀,你给我好好记牢了。”

吴雨弦诧异道:“《洗髓经》?这可是佛门至宝,我俗家弟子可是学不得的。”了生说道:“想不到你也这般婆婆妈妈,你爱听不听!”于是念道:“总诀……”吴雨弦一边听着,一边合上眼睛,依照真气运行过奇经八脉,所泡的药水开始翻滚,浮出水泡,吴雨弦感觉真气阻塞,难受异常,但顺着心法下去,开始着力一点一点打通。

了生一指点下,雨弦心脉一震,真气灌输全身,他身体各个经脉开始重新接起,真气开始一点点协调运转……

晨曦照进窗帷,了生拉开了门,见到睡在地上的琼玉,叹息地摇了摇头,琼玉听见声响,急忙睁开眼睛,问道:“大师,他……”了生笑道:“好了,修养一些rì子身子就可复原,不过武功恢复又岂是朝夕之事?至少也要半年,不过半年后,他的功力会更加jīng进。”琼玉一听,脸上晕出一片灿烂的云彩,琼玉跪在地上,说道:“多谢大师!请受我一拜!”了生急忙扶起,说道:“哎哟,使不得,使不得,我也最讨厌女娃给我磕头了,好了,事情也完结了,轩辕风的事我要去找师兄商议一番,此处我也待厌了,此处幽静,你们大可在这修养。”

琼玉双睫垂下,说道:“我还要回琼花宫交代师父所托之事,这里也不可久留。”了生看了看屋里,琼玉说道:“他能好,我就已经放心了,我会叫他朋友来接他,希望他能快快好起来……“

客栈里,破晓摸着肚子道:“饿死啦,饿死啦。”云灵推开门,理了理云鬓,笑道:“小声些,大家累了一天了,都在休息,我刚拿了早点,进来吧。”破晓就要进门时,忽然外面有人喊道:“累死了,累死了,再也不出去了。”

破晓拉着云灵道:“你看,不是还有人jīng神比我还足?”云灵一见,说道:“鸣鸾?”鸣鸾看见云灵,跑上前说道:“云灵姐姐,累死我了,你可好些了?”云灵点了点头,问道:“你一夜没睡?”鸣鸾喘气着点了点头。破晓愣眼道:“夜里不睡,出去做贼啊?”鸣鸾点头道:“差不多了,做贼都没这么累,受不了了,我要去睡个觉。”

破晓拉住道:“大小姐,那你徒弟怎么办?到现在还没有下落。”鸣鸾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叹道:“哎呀,烦死了,破晓哥哥,我就睡一会儿,一小小会儿,好不好?”破晓放手笑道:“傻丫头,尽管去睡啦,我和云灵先出去打探一下。”

鸣鸾点了点头,见到秦落痕笑着从屋里走出来,神采飞扬,鸣鸾指着秦落痕道:“你,你,你……”秦落痕扇子一挥,笑道:“大小姐辛苦了,快去歇着吧。”于是笑着离开。

破晓吃过早点,开门出去,却见到琼玉一脸憔悴,破晓惊疑间上去问道:“这么巧,你怎么在这?”琼玉淡淡说道:“你的朋友在梵音禅寺后山,一棵松树后有一个茅屋,你们去那就找到他了。”说罢就缓缓离开,破晓喊了一声,琼玉又停下,问道:“还有事吗?”破晓笑道:“替我向琼夕前辈问好!”琼玉一听,心里一酸,说道:“她……她老人家已经去世了。”于是不再说话,萧然而去。

破晓一听,心里一震,甚是诧异,急忙回到屋里去找云灵。

云灵听后,凄然道:“那……那江寒空前辈……”破晓说道:“什么都别说了,找到雨弦我们就立刻去琼花宫!”云灵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这就出发吧。”

楚煜走进来,说道:“雨弦我去接,你们有事就快去吧,秋雪的病也开始康复,还睡着,我去去就来也好。”破晓点头道:“那就更好了。”于是拍了拍楚煜肩膀,和云灵向琼花宫赶去。

破晓依稀记着路径,摸索着也就找到了路,只见江寒空正和一群女子斗在一起,琼玉也在其中,破晓急忙冲上去,飞云踱步般在剑间来回穿梭,将所有人分开,说道:“不要打了,都是自己人。”

琼玉一见破晓,问道:“破晓,你不去救吴大哥,来这里做什么?”破晓说道:“大家已经去找了,我来是找他的。”说罢指了指江寒空。江寒空看着破晓,说道:“琼夕可真是在此处?”一位宫女喊道:“你还敢直呼师父名讳?”破晓看着江寒空那一双希冀而又颤动的眼神,对琼玉说道:“他是你师父的朋友,你师父的事,还是你告诉他吧。”

琼玉一想到自己师父,心里就一阵酸痛,忽然跪地,压住悲伤,说道:“姐妹们,师父她……师父她已经往生极乐了!”说罢哇的痛哭起来,其他人一听,也都一个个兵器掉落,坐倒在地,有的开始痛苦,有的问道:“是谁?是谁杀了她?”琼玉痛苦之下,说道:“轩……辕……风!”云灵一听,看着破晓,说道:“又是他?”破晓悔恨道:“都怪我……”云灵握住破晓,摇头道:“这不怪你,没有人会怪你的。”

破晓看着江寒空忽然变得失落的眼神,说道:“她们的话,你应该听到了?”江寒空摇着头,似乎在努力挣扎,喊道:“不,不可能,琼夕说好要等我的。”云灵走上前,问琼玉道:“琼玉姐姐,琼夕老前辈有什么交代没有?”琼玉摇了摇头,说道:“她就只让我光复琼花宫,别的就没有了。”

云灵看着江寒空几近疯狂的眼神,双眼透着悲伤,暗暗说道:“江前辈……也许,他十年的等待,本就是一个错误……”江寒空甩开破晓,摇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破晓指着外面一处树林说道:“我看过了,那里有一座新坟,正是琼夕的,你不信去看看!”

江寒空飞一般冲过去,在一块墓碑前停住了,他站立良久,跪了下来,摸着墓碑,靠在上面,说道:“琼夕,你说过,你喜欢的就是琼花……现在双生琼已经开放,还留下了花籽,不过一年,就一年,竹林就会开满双生琼,那时,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但是你……”

破晓看着江寒空痛苦的样子,回想起在琼花水阁,心里一片怅然,站在那里任凭chūn风吹过。

吹过出,又是一片萧然。

云灵泪眼走来,拉住破晓的手,说道:“琼霄,那个被你打伤的姑娘,跳水自尽了。”破晓听了,心像针扎。

云灵和破晓立在那里,看着江寒空紧紧抱着墓碑,无限感慨,云灵问道:“破晓,你说十年的等待,换来这样的结局,值得吗?刚才我问过琼玉,琼夕前辈对他只字未提,也许,琼夕早忘了江寒空,十年根本就是一场空。”

破晓深吸一口气,说道:“十年的痴心等待,也好过十年的心灰意懒,至少那时还有希望,带着希望活下去,不是更好吗?纵然琼夕忘记了江寒空,江寒空依旧会带着希望活着,而琼夕也会活在江寒空心里,永远。”

云灵握住破晓,说道:“又或者,琼夕心里一直等着江寒空,但她以为江寒空早就忘记了她,或者知道两人根本不会在一起。于是她也泯灭了最后希望,不愿再提起他,哪怕是死,也要带着这最后的秘密离去,不让任何人知道……”

破晓说道:“可能吧,无论如何,这种结局,也许是最美的,至少两人又在一起了。”

云灵点了点头,指着竹林,说道:“几年后,那里又将开满双生琼,又将开满希望!”

犹忆往昔镜花缘,照朱颜,空缱绻。残rì孤烟,梦入琼花轩。十年弃剑纷飞雪,鬓斑白,昆仑巅。

水溅琼花枝头泪,夜啼痕,终不悔。冷面如霜,乱云夜纷飞。泪尽成空却残身,江湖恨,如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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