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名叫王骥才,仗着和府衙中的师爷有些亲戚关系,在他们一干人中,也混了小班头,那rì名册之事,王骥才也是从府衙那师爷口中探知的,正好那rì来我家吃酒,一时酒憨说漏了嘴,让我们给知道了。”柳氏说道。
“那名册事关大体,莫说还没到了平章府衙,就算是到了府衙,那师爷未必就会让一小班头知道。”刘伯温分析道。
“哥哥说的极是,所以奴家也就怀疑这一切都是那王骥才从中使坏,先放出风来,说名册与我们青田刘家有所干系,然后再在背后告发,说天明和那些造反的白莲教徒有关系。”柳氏望着刘伯温一本正经道。
“只是这样的话?他们就说天明通匪,却也有些牵强了。”刘伯温略思片刻说道。
“他们有证据的。”
“证据?什么证据?”刘伯温惊道。
“他们截到了那份天明捎回家的书信。”柳氏尔后又深叹了一口气,道:“天明也真是的,那王骥才都是些瞎话,他也当真,居然让他抓住了把柄。”
事情已然真相大白,原来这一切都出自那名登徒子之手,可细想开来,倒是要好好谢谢他了,他为一己私yù,做了这么大一个文章,就是想置刘天明于死地,从而达到霸占柳氏的目的,他算准刘天明得知消息后,不管真伪,自是会写信回家告诉各位宗亲,他在从中截取,这样子,物证便也有了。但他千算万算都想不到,这刘天明一族当真就在那名册之上。辛亏有了这好sè之徒,要不然今晚名册一到,隔rì便会有大队人马奔袭青田而去,对刘家九族之内逐一捕杀。想到这里,刘伯温但觉头皮发麻,暗暗庆幸这柳氏于刘家,于我都算有了救命之恩。
“那王骥才现在何处?”刘伯温一转念,即道。
“此人生xìng风流,言辞浪荡,曾听那一干衙役讲道他经常流于烟花流莺之地。”柳氏虽说有着天生一副魅惑男人的媚骨,但却也是位良家妇人,嫁与刘天明几年来,夫妻二人倒也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刚刚对着一位年轻少俊说这些话时,面sè既也有些cháo红,耳根也是微微发烫,一副羞涩难当的样子,虽难于启齿,但一念到自家男人,倒也大胆了起来。
柳氏忽又想起了什么,心念一怔,道:“他这几rì每天都会过来这里。”
刘伯温忙道:“今rì来过了吗?”
“今rì还没来过。”柳氏回答道。
“估计什么时候回来?”
“这倒也说不准,前几rì都是晚上过来的。”柳氏说道这里眼神不由地又望向了刘伯温,生怕刘伯温胡乱揣测,“但他昨rì临走的时候说过,今晚府衙中有要紧事务,晚上不便过来,说是中午过来在我这里吃酒。”
刘伯温望了下天时,道:“那便好,正所谓,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rì我就要在这会会这名登徒子。”
柳氏惊问道:“你们都在这里,但那王骥才过来,我该如何作答?”
刘伯温略一沉吟,道:“你且就说我们都是你表兄弟,这次我们从乡下上来,是给他瞧这耳病的。”说完眼神瞧向刘育奇,嘴角微微抽笑,心中计策已成,正等那厮前来。
“我看的出你和天明兄弟感情甚笃,但想救天明的话,这解铃还需系铃人。”刘伯温说道。
“可王骥才怎会轻易放过他了?”柳氏黛眉轻敛,一脸疑惑道。
“这就需要弟妹你从中斡旋了。”
“我?我能做什么啊?”
刘伯温略一迟疑,还是说了出来,“他是不肯放过天明,但我觉得他更加不会放过你,我就来个将计就计,先将他……”
柳氏虽是天生桃花泛滥,但心地却也不坏,和刘天明更是要好。思忖一二,却也认为此计可行,再见刘伯温心意已定,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只能在心中暗暗祷告,待会儿那王骥才真的过来了,希望能将他蒙住。遂,淡淡说道:“那哥哥且先坐下歇息,我去厨房,待会儿一块儿吃饭。”
却说这刘育奇,刚刚二人说话之隙,虽是听不到一点儿声音,但那眼神一会儿瞧着这边,一会儿望向那边,甚是好笑。
这柳氏刚进厨房片刻工夫,那木门便被敲的震天响,“娟儿,娟儿,这大白天的栓什么门啊?快点开门,骥才哥哥想死你呢!”
柳氏闻言,忙从厨房中走出来,和刘伯温相视一下,颔首快步跑了出去。
门栓刚一卸下,那门便被一把推开,王骥才遂即一把扑上来,“来,娟儿,让你哥哥先亲上一个?”
柳氏节节向后,奋力将其推开。
“咋了啊?这刘天明通匪之罪已定,不要几rì就会和那些白莲教的余孽一起杀头的,你说你这为他守寡是为了啥啊?”王骥才全然没有看到屋里还有两人,就在院子中和柳氏说教起来,“哎吆,儿子,过来,叫爹爹!”看到在院角一人嬉戏的孩子,王骥才冲过去,一把将其抱了起来。那小儿被一抱,似是吓到,嚎啕大哭起来,柳氏护子心切,忙上前将孩子抢夺过来,望屋里走来。
刘伯温在屋里,但院子一切看的分明,那王骥才一身狱卒装扮,身形消瘦,面sè枯黄、眼神浑浊,果然是位骄奢yín邪之徒,刘伯温不觉冷哼一声。
王骥才见柳氏抢去孩子,掸了掸身上被小孩双脚踹脏的地方,不觉莞尔,也跟着后面望屋里走到,“吆?怎地家中来客人了?”
“这是我娘家的表哥,那是我表弟,他们是来城中寻郎中看病,顺道过来瞧瞧我们娘俩。”柳氏忙接过话茬说道。
王骥才见状竟恬不知耻,呵呵笑道:“原来都是自家人啊!”
刘伯温和王骥才相视一笑,一脸茫然假言向柳氏问道:“这位是?”
“在下王骥才,是你表妹新晋的相公?嘿嘿!”王骥才偷瞟了柳氏一眼,满脸诡笑道。
柳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哥哥休要听他胡说,我家相公还没死了,就算死了,也不会找你。”
“天明那小子杀头也就这三两天的事情,你迟早是我的人。”王骥才嘿嘿笑道。
刘育奇坐立一旁,虽是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但也能看出些端倪,眼神不停地望向刘伯温,想要从中得到一种默许。刘伯温一只手搭在刘育奇的肩上,只稍稍用力,那刘育奇便不敢再动弹了。心道,好在刚刚给了这小子一个下马威,要不然此刻他必定跳了上去和王骥才搏杀起来,坏了大事。
“天明都是让你给陷害的。”柳氏搂紧了怀中的孩子,哭诉道。
“娟儿,你可不要冤枉了我,我就随便说说,可晓得天明那小子居然书信回去告诉家里宗亲,这可怨不得我了。”王骥才狡辩道。
他只道随便说说而已,但等到今晚名册一到,那就是板上钉钉,什么人也就不了刘天明他们,刘伯温在心中暗暗思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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