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极品天晶石!”灰衣人手中拿着一块鸡蛋大小的赤红sè晶石,心中不禁感到十分震惊,“公子怎么会有这种要命的东西?虽然只是一块火属xìng的原石,但是这种关乎天朝甚至整个人间命脉的极要紧的东西,怎么会流落到民间来……”
看着手中这块墨青sè晶石,灰衣人先是一阵失神,随后瞳孔微缩,眼神渐渐变得凌厉起来,心中不断地思量着种种可能。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天sè开始黯淡下来,原野里渐渐刮起了阵阵冷风。
小河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下午,覆盖于周身的金sè光膜已经消散,身上的衣衫竟也已干透,整个人变回了一个正常人应有的样子。这时只见他翻了个身,嘴里发出一阵梦呓,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灰衣人见此情形,便知道小河就要醒过来了,当即收起手中的晶石,连忙往后急退了几步,转身飞跃而去,转瞬间便消失在旷野之中。
不一会儿,睡足了的小河伸了个懒腰,唱山歌似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醒了过来。
此时,他的脑海中已经发生了极微妙的变化,原本极寻常的飘飘忽忽如同一团迷雾般的灵魂竟凝缩为一个偌大的球状,围绕着球心缓缓旋转。球体的正zhōng yāng悬浮着那枚金sè的火种,无数晶亮的光点自球状灵魂各处浮现出来,慢慢地聚集到金sè火种周围,形成了一个由无数条旋臂组成的混沌旋涡。一条小巧玲珑但身形模糊的金龙在旋涡的旋臂间穿梭游动,看起来十分惬意。
只是小河现在却无法感觉到这一切,他除了感到jīng神异常饱满之外,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咦?我怎么到这儿来了,”小河心中纳闷,讶异地自言自语,“我不是被那人踢下河了吗,怎么……衣服还是干的,难不成是我自己爬上来的?”
他坐了起来,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摸了一遍,又使劲地在脸上掐了一把:“哎哟……好像不是做梦——等等,我那块石头哪儿去了?”
小河发现那块极有“纪念价值”的晶石莫名失踪,不禁十分懊恼。这可是钟离薏留下的宝贝啊,小河在心里嗷嗷大叫起来。
“该不会是掉河里了吧……”小河毫无根据地猜测着,转而又想起了一脚将他踢飞的钟柯,愤懑之情油然而生,“可恶,那人实在可恶!”
小河恨得牙根儿直痒痒,心中将那个长相英俊非凡的青年人吊起来凌迟处死了无数次。年轻气盛的少年窝了一肚子的火,站起身来面朝东南方怒目而视,就差暴跳如雷,得亏是一阵冷风及时地刮了过来,才让他清醒了些。
这阵风吹得小河浑身哆嗦了一下,他看了看天sè,发现已经是傍晚,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他今天是平生头一次赌气离家,而且还是跟向来威严无比的父亲闹矛盾之后赌气出走,于情于理都是他的不对。尽管他心里有闯荡世界的想法,但就目前看来却是说不得的,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人会支持他,反而会指责他不孝。
一想到中午的时候父亲那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小河就感到惴惴不安。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总得回家去面对那位严厉的、愤怒的老人——也不知迎接他的会是什么样的处罚。再想到妹妹谷雪那副羞涩难耐的样子,他又感到无比头大——谁言少年不知愁,恰如砵水向西流……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可能发生的命运,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开步踏上回家的艰苦征程。
小河醒来的地方距石城有数里之遥,从这里经石城北门一直到他家,足有五六里的路程,当他回到家中的时候,天sè已经大暗。
老谷已然愤怒到了极点——被当场顶撞就已经让他大为光火,再加上小河无故离家整整一个下午,更是让这位老人感到火冒三丈。正在气头上的老父亲给小河下了禁食令,连正屋都不让他进,并且让这个敢于冒犯长辈的不孝子举着半盆井水跪在了院子里。
直到深夜,妹妹谷雪趁着父亲熟睡的时候,蹑手蹑脚地摸出房门,到灶房里取来偷偷捂在灶下的饭菜给小河吃了,这才将困顿难捱的少年从饥寒交迫中稍稍拯救了出来。
在极暗的夜光下,小河看着这位或许将成为自己妻子的、温柔体贴的妹妹那模糊的身影,心里异常纠结。这位生理与心理都尚未成熟的懵懂少年,为此感到十分的尴尬与烦恼——他实在无法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
待谷雪收拾完碗筷回屋去之后,院子里便再次沉寂了下来,小河重新举起那半盆子清水,继续他的罚跪大业。
夜空中虽没有明月繁星,但在这样晴朗的天气里,整个天幕上却散发着一种惨淡的幽光,稀稀拉拉地照shè在小河的身上。渐渐地,四下里起了微风,天空很快便被一层淡淡的云幕笼罩了起来,真正的暗夜就此降临。
午夜刚过,跪得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小河突然感到眉心一热,随后便看到眼前亮起了一片柔和的光芒。紧接着,一条浑身发出淡淡金光的迷你小金龙就活蹦乱跳地窜了出来,在他面前一边盘旋飞动,一边摇头晃脑,看上去十分可爱。
小河童稚之心大盛,他艰难地将顶在头顶上的水盆放在地上,站起身来活动了下僵硬麻木的身体,便要去抓这条小龙。
小龙在空中辗转腾挪,身手极为敏捷,每当小河将要抓住它的时候,这小家伙总能从他的指缝间溜出去。尽管如此,小河却是乐此不疲,他双手并用,不知疲倦地施展着“龙抓手”,而金sè小龙则是像泥鳅一样左突右闪、难以捉摸。
过了一会,小河累得气喘吁吁,但经过这一番运动之后,他浑身上下的气血却变得无比通畅。这时,小金龙突然发出一声清吟,竟扭身徐徐往院外飞去。小河见此情形,一路“手舞足蹈”地追了上去。
这一声龙吟并不十分响亮,至少没有惊醒小河的家人和其他的邻居,但却凑巧被一个失眠的苦命人听到了耳中。
悲剧的童仲今天算是遭受了人生中最沉重的打击——之一。打劫未成反被偷袭本就是奇耻大辱,而偷袭他的人竟然是个小女孩!而且在面对两个rǔ臭未干的小毛孩的时候,他堂堂童仲竟然选择落荒而逃,而不是当场雄起,将伟大的打劫jīng神发扬光大——这让初出茅庐的年轻劫匪情何以堪。
童仲仓惶逃回到家中,回想起这种种的种种,不禁扶首顿足痛不yù生:老子的破人生,真他/娘的悲剧啊!
其实以上都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真正的核心矛盾是童仲家中的粮食已经越来越少了,而他的肚子却越来越饿。为了尽量节约口粮,向来挥霍无度的他不得不勒紧了裤腰带,今天一天下来只吃了两顿苞谷粥,每顿只有一小碗。
半夜的时候,我们的悲剧帝童仲先生实在是饿得不行,正抱着肚子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翻来覆去地打滚,突然之间便听到了那道自邻院中传来的清越悦耳之极的龙吟之声。童仲这小子虽然心术不正,但心思却非常细腻,他一听这奇怪的声音就知道事有蹊跷,当即强忍着胃痛翻身下床,摸到院子里去探查情况。
院墙并不高,童仲只需轻轻一跃便能踩着墙上的缺口爬上墙头。当他像平rì里偷窥谷雪一样从墙头的砖缝里瞄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小河追着一个金灿灿的小东西出了门。
童仲再次看到这个让他倒了大霉的金灿灿的“宝贝”,顿时贼心复燃、心下大喜过望,早上吃瘪的事一转眼就抛到了脑后。他这一回连菜刀都顾不上拿,只用破毛巾蒙着脸,就这么赤手空拳地重新开始了劫匪的职业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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