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朝首都大都城,不像天龙的龙城那样充满活跃的气息,这里拥有的是压抑让人窒息的贫穷。街道上是一个个面黄肌瘦甚至骨瘦如材的乞丐,有中原人,有契丹人。蒙古人则是高高在上,享受金钱与美女。
从老大汗也速该开始,严格的民族等级制度牢牢束缚了元国大地上万民的激情,打仗是草原贵族的事,金钱也是草原贵族的事。契丹人、党项人、女真人、sè目人还拥有参军的权利,最低贱的中原人只有从事农业接受剥削或者当乞丐了。
“花语轩”是大都的“贵族街”中最豪华的青楼了,不同于只把肉拿来卖的低档场所,花语轩经营听曲、吃食、刺绣等业务,每六个月还会选一次花魁,吸引众多贵族的目光。
一个身材高大到近乎两米的巨汉在花语轩二楼靠窗的好座位坐着。他高大归高大,绝不是所谓的“巨人症”,看他一身jīng干流畅的肌肉,让人觉着他再高半尺才更合理!高大归高大,他没有一点傻大个的嫌疑,两只眼睛jīng光四shè,身上的气息,寒冷得冻彻心扉,不是一般的寒冷,而是一种修罗炼狱的残忍气息演化出的死寂的冷,被他的目光看一下,就见到了尸山血海!
“大都里,只有花语轩的食物最好吃啊,可惜,可惜,是一家青楼!”男子轻声自言自语。他的年纪,就在二十左右,长发披肩,随意扎着,一身狐裘锦衣,皮肤嫩白细腻,跟他健壮的体魄不相符合,一看就知道是贵人。
此时是天龙二年五月二十八rì的中午,大都正是暖热,这人却一身厚衣,丝毫不见汗水出来,着实奇怪。
三个个头在一米八左右的大汉走上楼来,一个个更是一身雄壮的肌肉。在混乱的时代,没人会觉得奇怪。战争最需要的是勇士和智者。前者人众,后者人少。不管是哪一种,都是混乱中的贵人。现在大都腱子肉坟起的军队勇士可不少。
三人都是三十岁前后,留着一点胡茬,应该是赶路几天没有刮干净的时间。他们引人注目的是手指头――根根手指的指甲盖,都弯曲如钩,长达半寸,并没有贵公子留指甲的那种娘气,只有野兽一般深深的危险!
狐裘男子瞥了一眼他们,露出了然于胸的浅浅微笑,又把注意力放到餐桌上来。
“客官,来来,这边有个桌位!”小二卑躬屈膝地引着二人走向一边。身为中原人,小二能在鼎鼎大名的花语轩找到伙计,一直是兢兢业业。
“不用了。”为首的男子面无表情,挥了一下手之后带两人走向狐裘男子。
“耶律将军好高的雅兴,在青楼当太监只吃东西么?”带头人走到狐裘男子身边后,语气淡淡问道。
“龙虎山的高手啊!呵呵,拳意达到了一流的巅峰,可以影响肉身的状况,龙虎山中有百兽象形拳法果然不俗啊!”那人一点也不惊慌,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就是当今大都第一位高权重的人――耶律风!一个敢于置身在青楼众敌中谈笑风生的人!
另外三人中,带头是曾经和许尧交谈甚欢的龙虎山二师兄雷蒙!其余二人,没有在造化道庆典上露过面。分别是五师兄刘侠和七师弟黄文玉!
龙虎山的武功,打法中全部是模仿野兽,从自然中领悟的武道。就如现代的螳螂拳、鹰爪功、猴拳、蛇拳,比如那名声远扬的形意拳十二形。最高明的打法,叫做《原始荒龙拳》,而且是华玄龙自创武学!
“师父说我师兄弟几人想要下山自立门户,闯荡江湖,就必须知道天高地厚,要我们来斩杀你。不明白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师兄弟几人一起出手?”老五刘侠,是三人中最英俊的一个,也是最显得瘦弱的一个,究竟怎样,从他是一个威名赫赫的一流高手就看出来了。
江湖不是武侠演义中说的那样,拜入一个门派学了功夫就不能脱离门派的那种。历史上众多集百家武术之大成的高手都是拜进了很多门派,或者是闯荡很久的老鸟。自立门户可不是什么欺师灭祖,反而是功成名就的表现。
“什么资格?”耶律风颇有风度的说:“你们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语气清淡,好像没有把两人看在眼里。
“哼,看你能不能过我的《骨象皇拳》再说!”先沉不住气的是黄文玉,他自幼在师门练功,偶尔下山横扫横扫一下土匪黑帮,在一刻钟里击杀过百人,心高气傲,练了两门一流的拳法,叫做《骨象皇拳》和《八荒兽拳》,再jīng纯不过。
嘭――
两寸厚的榆木地板的地面呻吟,黄文玉大气恢弘,直拳来袭,脚步细密落地,好像大象重心沉稳。“看招!你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
这一拳,横袭胸口,是因为头部更容易受伤,但是胸口挪移更难,更容易击中。一出手,黄文玉便显露了一流高手的眼里与经验。
“哼!”拳头袭来,耶律风也不是傻呆呆任人打,那样宗师都要死。他顶住一口气息,把手一挥,五指作爪,丝啦――
罡风炸响,带着呼呼呜呜的鬼哭神嚎之音,乌拉乌拉,像是手掌即为一片天地,包含亿万惨死厉鬼,亿万杀伐中的圣灵在怒嚎……
这是鬼神加持的一招,这是驾驭鬼神的一招,这是泣鬼神的一招!
――《泣鬼神拳》!
咚――
沉闷的碰撞声,黄文玉猛退一步,右脚直把地板踏出一个脚印来,“噼啪”的木头断裂声清晰无比,一脚就轰开堪比生铁的榆木,右腿陷到一楼上方尺余!
榆木也不是很常见的木头。它以硬度出名,和尚敲的木鱼,不少是榆木所作,敲上几十年也不坏,恍若金铁了,在顶尖高手的招式下不堪一击!
“本将军来试一试你们的功夫!”耶律风一下起身,缩地成寸一般来到黄文玉面前,五指尽张,根根紧缩,变化成鬼手骷髅,一把印向黄文玉!
事情发展不到一个秒钟,黄文玉就陷入巨大的困境里!雷蒙和刘侠没有反应的时间,黄文玉不甘猝死,双臂拉收,带出雷音闷响,护在胸前。
嘭――
没有人形容得出耶律风这一手的威力,没有人能形容这一手的恐怖!“呜哇――”鬼哭神嚎的一击,是耶律风战力的大爆发,脚下的地板都纷纷炸开来,每一步,力量都超越了千斤!这一手,三四千斤力不在话下!黄文玉双臂被打回胸口,狠狠压住,力量要透过双臂和肋骨轰烂胸膛!他内脏强大,没有一击凑效,不过身体被轰击飞开,右腿拉出地板,衣物破碎,露出筋肉纠结的小腿,整个人被轰出十几丈,连撞翻四五张桌子,又撞碎了一面木质墙壁,就被轰下楼去!
轰隆隆的打击**的声音还在回荡。
恐怖!
一刹那后,摆出出击起手式的雷蒙刘侠不敢贸然出手了。
“华玄龙的徒弟的确不一般,我这全力爆发三千斤巨力,都没有让他受到重伤!”耶律风两手背起,轻松始终如一。他说起话来,好像是在阐述不关己事的事件。
“哇,快走快走――”二楼混乱起来,惊呼惨叫交织。假如是一般高手打架,这群敢在大都混的小姐公子都会津津有味一边观看,但是耶律风一出手,把三百斤的大汉扔小鸡一样扔开,轰碎地板桌子,简直是神仙打架,旁人可不想作遭殃的凡人!赶紧逃命。
外面街面黄文玉扑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喘气回力,起来脚下虚浮:“他的力量,没有比我强很多,但是反应和打法境界高我一筹!功夫高一寸,就没有边了!”要不是双臂护在胸前,一击他就只能胸骨尽断,含恨而终了。
他的这句话,很多不会功夫的人也知道,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不好理解了。一个人,有七百斤力气,另一个有八百斤,也许有人会想,七百斤搏一搏也有可能会胜利,但是从另一方面想,力量高出一筹,那反应速度也高一筹,打法领悟境界高一筹,经验高一筹……一切加起来,八百斤力气的高手杀七百斤力气的武者和玩没有区别!
“你不可能是宗师,休想吓住我们!”雷蒙气势一鼓,大手上翻下盖,打出《猿魔霸拳》这门一流打法中的“猿魔盖世”大杀招,指尖挑起,可以轰开脑门,开膛破肚。
“一般般,你的技巧还差得远呢!”耶律风也同时施展上下两路手法,左小腿抬起挡下路左手攻击,双臂架抬,推开下盖右手掌,两肘羚羊挂角顶撞,堪称神来之笔,两下肘击撞得雷蒙后弓脊椎,虾米一样倒飞三丈,撞到木墙才停下。
又是一招!
“死!”本来雷蒙是和刘侠一起攻击的,雷蒙一击而倒,刘侠面不改sè,不为外物所动,悍然轰击出《八荒兽拳》中的一招“吞天噬地”。上古有兽叫做吞天兽,吞噬天地,比起龙生九子中的饕餮更加恐怖!
这一招是虎扑抓摄,两手如吻,盒盖绞杀。
耶律风大臂一抖,顶住双手,打向他腹部。无论什么招术,都是有缺点有漏洞的,毕竟人只有两臂两腿而没有全身裹铜铁,高明的招数高明在变化可以弥补不足。这位元朝大将军把破绽看的清楚,以力破巧,以力打巧,大巧若拙!
刘侠显示了非同一般的反应能力,两步一错,拧开身来,又伺机轰出一击反臂抽剑,交错身体的时候,轰击的大杀招,专打后脑门。
“嗯?”耶律风吃惊于他的反应,蹲身踢腿,施展的是《泣鬼神拳》里头一招“乌云翻浪”,身化乌云,翻身拨浪,在落地时手臂支撑,身体横在空中,双腿连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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