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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柳暗花明(1 / 1)

() 深山峡谷的天空,就像一条蓝sè的绸缎,延绵向前!穿过这个峡谷,便到了天子居住的都城;两旁的群山,阻隔着世情万物,只有这个峡谷,是唯一往来的通道。

押解偃子羽的队伍,便行进在此山谷之中。偃子羽坐在囚车之中,摇头苦笑,心想这队伍也有一小百人,就他和那个上大夫不用步行,想不到做天子的犯人也这么荣光;这可是他第一次坐马车,虽然只是辆囚车!

想想小时候,自己第一次看到别人坐马车,心中羡慕不已,随问母亲为什么不买马匹或马车,母亲回答他说:“人都没有马贵,还坐马车?”所以偃子羽那时就立下心愿,以后长大了,一定要让母亲坐次马车;可是自己还没有长大,母亲就撒手人寰了!偃子羽想到此处,又摇了摇头,心中无比苦闷。

队伍慢慢的走出了一个峡谷,豁然开朗,而大约两百步远的前方,突出一个山关,锁住了前进的道路,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而这个宽广的地带,犹如一个葫芦,两头都是瓶颈。

那上大夫左手一扬,队伍顿时停下,上大夫再策马向偃子羽行来,而囚车旁边的两个士兵竟在解囚车铁链。

子羽不解,略有惶恐,心中想道:“怎么了?难道查都不查,就这样把自己给处决了吗?”

正当偃子羽胡思乱想之际,那上大夫来到了囚车前,车门刚刚打开。

只见上大夫微笑着跳下马,步行两步,双手一揖,道:“三公子受惊了,请下车吧!”

偃子羽更为不解,心想难道在处决前,还要被戏耍一番吗?不但没有下车,还微微向里靠了一步。

上大夫也是一愣,随又呵呵一笑道:“哦,都怪我,没有向三公子解释清楚。是这样,我乃是管辖此邑的大夫,窦姓,昨天晚上,令尊皖公星夜来到府上,说你误被那些村民抓了起来,我心想这还了得,赶紧赶过来将你救起。只是这一路让你受了些苦,还请三公子多多担待!”

偃子羽听罢,略知原委,心想原来都是因为义父,自己才会被救。只是他现在虽被窦大夫所救,却对窦大夫没有一丝感激之情,寻思道:若杀害冯冶子一家的凶徒,也是什么王公贵族,会不会就这样不经查证,给放了呢?同样是生命,为何会有贵贱之分?

窦大夫见偃子羽表情凝重,随问道:“三公子,怎么了?”

偃子羽略一迟疑,道:“假若我真是杀人凶手,窦大夫就这般将我放了,如何向大王交代,如何向铸剑村民交代呢?”

窦大夫呵呵一笑道:“三公子真会说笑,像你这样的君侯之后,何故要去杀那冯家老小?何况此事我们虽没有查明,但大致已经知晓是谁所为!”

“是谁?”偃子羽眼睛一亮,将信将疑的看着窦大夫。

窦大夫没有直接回答他,道:“冯家虽不是什么贵族,却也是个大户,而且是大王知晓的铸剑师,于一夜被灭门,若没有大王的首肯,我敢放掉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吗?即使没有嫌疑的人,都有可能受牵连,何况你是在冯家院子里被抓的……”

“那你为什么放了我?只因我是皖国三公子吗!”

窦大夫微微一笑道:“呵呵,正好相反!要是以前,像你这样堂堂皖国公子,竟于深夜出现在灭门的铸剑大师家里,不让人遐想才怪呢!甚至会出现比杀人更严重的罪名,导致你整个皖国遭殃。”

“那是为何放了我?”偃子羽有些不解。

窦大夫道:“冯家前晚惨遭灭门之后,天下四大门派之一的静音书斋,就派使者告知了大王原委。”

“静音书斋?”偃子羽寻思着,好像听义父说那个清越就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点乱。

窦大夫接着道:“静音书斋使者告知大王,皖伯公在半路遭到魔门追杀,魔门怀疑你们躲在冯宅,随逼冯家交出你们,才遭灭门的。”

偃子羽听了,心中一沉,想不到自己虽然不是凶手,但冯家灭门,却还是跟自己有关。寻思:魔门?就是那个拿笛子的白衣人吗?冯二小姐就是死在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人手中吗?但是,那以正道门派之首自居的静音书斋,既然知道,怎么不制止呢?随问窦大夫道:“魔门?魔门杀的,那……那静音书斋怎么不制止呢?”

窦大夫道:“据说有一个静音书斋的长老,一直在保护你们,后来深受重伤,这个我想你比我更为清楚吧?”顿了顿又道:“后来你们躲了起来,这个静音书斋长老便带伤跟在那魔人之后,发现魔人屠杀冯家之时,那静音书斋长老便带伤相救,却还是无力阻止;待其他静音书斋的人赶到之时,冯家已是人间地狱、尸骨遍地了;最后也只能将那魔人击伤,却还被他逃之夭夭了。”

偃子羽看着窦大夫,没有说话,窦大夫接着说道:“静音书斋随派使者通知大王,让大王派人寻找并保护你们。”

偃子羽道:“大王贵为天子,又何以相信静音书斋的话,更不会受别人的要求……”

窦大夫抬头哈哈大笑,打断了偃子羽的话,捋了捋胡须道:“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清楚!有些话更不能说!大王虽贵为天下之主,但依然对静音书斋等仙门十分尊敬!想想当年周室立国之时,曾得到过仙门诸多帮助,后世更有仙门之人指导王族仙术,大王自然对她们礼敬三分;而且像静音书斋这样的仙门,定然不会说谎,所以大王相信也不足为奇!”

偃子羽觉得有理,点了点头,正在此时,前方山关跑出一队人马,约莫七八人,为首的正是皖伯公偃素。

只见偃素笑容满面,策马奔腾,想是看到偃子羽安全归来而高兴。

待其走近,偃素甩蹬下马,双手作揖,对窦大夫说道:“有劳大夫了!”

窦大夫微微一笑,也回了一礼,说道:“皖公客气了,你我同为周室臣子,共事多年,又何必见外呢?只是这一路,贵公子像囚犯一样,关在囚笼之中,受了一些苦头!要不是怕那些村民滋事,难以解释,也不会出此下策啊。”

偃素也是微微一笑,说道:“不打紧,不打紧,羽儿,快快谢过窦大夫!”

偃子羽也学样弯腰作揖,算是谢过窦大夫,窦大夫又回了一礼;偃素又和窦大夫客气一番,这才作罢。

窦大夫打量了下偃子羽,心生疑虑:以前只听说皖国两个公子,大公子留在皖国辅政,二公子在王都学习,何时听说过皖国三公子?而且看他灰头土脸,旧裳素衣,一看就不是什么富贵出身啊,该不会是皖公……用一个农家孩子冒充公子,来换回二公子吧!想到这里,窦大夫不由冷汗直冒。要知道,天下诸侯国为数众多,几近有两百之众,周天子何以管控,随令各诸侯都派自己公子来王都学习,其实大家都知道,名为学习,实际为质,一旦诸侯国有什么躁动,扣在王都的质子定当遭殃,所以一般诸侯国都会提前换回质子,皖国莫非?窦大夫不敢再往下想,转头对偃素强笑道:“以前我只知道大公子和二公子,今天得见三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啊!只是三公子穿的这衣服,未免太过朴素了啊!”

偃素何等人,立马明白窦大夫在试探自己,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为让窦大夫尽快救人,随只说偃子羽是自己的三公子,而没有说是自己在铸剑村认的义子,只是现在,又该如何让窦大夫释疑呢?

只听偃素淡淡一笑,叹道:“哎,此番前来,历经坎坷,多次都险些丧命。羽儿原先的衣服早已弄的破烂不堪,现在穿的衣服,只是在一农户家借来的。”

刚一说完,窦大夫就疑惑的看着偃素,偃素自己也觉得理由有些牵强,为使窦大夫更加信服,随又说道:“不过一路还多亏羽儿,几次化险为夷。为此,我已决定将chūn秋剑传给羽儿!窦大夫,你就做个见证吧!”

偃素说的半真半假,也不由得他不信,世人皆知,chūn秋剑乃皖国传世之宝,历代只传国君,现在偃素要将其传给偃子羽,显然是说将来要传君位于他,哪还怀疑?总不会有人将君位传给外人,而不传给亲生儿子吧!

窦大夫显然是疑虑尽释,连忙笑道,“不敢,不敢啊!这种大事还是请大王主持为宜啊!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进关吧!”

偃素抬头看看天空,道:“那就进关吧。”

众人听罢,悉数上马,只留下偃子羽孤零零的站在步兵之前。窦大夫拉马旋走一个圆圈,醒悟道:“哦!三公子没有座驾。窦福,将你的马让给三公子吧!”

只见马队最尾一人说道:“是!”随驱马向前,来到偃子羽旁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偃子羽,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偃子羽却也心中一急,心想:自己从未骑过马,这样上去岂不让人笑话,堂堂皖国三公子不会骑马,那更让人怀疑了!随抬头看向偃素。

偃素又哪里不明白,连忙说道:“不敢劳烦窦少爷了,羽儿可与我同乘一骑。”

窦大夫正yù说话,却听那窦福连忙道:“那是最好”;说着便策马回到队尾,弄得窦大夫yù言又止。

偃素和窦大夫相视一笑,没有言语。偃子羽在偃素帮助下,坐在其身后,随队伍一起向山关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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