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这碟我就得走了,有什么事快说吧,队长等着呢。”阿撒井恋次的左手拿着一个还剩三串丸子的深绿色碟子,右手拿着一串丸子,一脸不耐烦地看着露琪亚,他强迫让自己用这种不耐烦来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即便骗不过自己,也至少得让露琪亚感到安心。
但是露琪亚的一句话让他再也保持不住镇定。
“小心,大哥……大哥恐怕是要去杀通明的。”
“砰!”手中盛着丸子的小蝶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恋次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嘴里咀嚼了一半的丸子都没有咽下,有些呆愣地含糊不清地问道,“不会吧,你是不是想多了?”
虽然嘴上那么说,恋次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觉得面前的人说的可能性其实并不低。
“希望是我想多了,但是以大哥的性子……”露琪亚低下头,眼神中满是担忧,眉头紧缩,“我不是六番队的人,没有办法跟着你们去,所以……恋次,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唯一能帮到通明的,只有你了!”
“可队长不是去救他的吗?你知道的!他是队长唯一的孩子,是朽木家的继承人……”
这与其说是说服露琪亚,倒不如说是在说服恋次自己,声音在露琪亚的目光下轻了下去。
露琪亚轻叹一声,她忍不住提了提自己的衣领,让衣服裹得更紧一些,仿佛这样才能驱散心中那股寒意,“你觉得,即便现在通明活着回来了,他还能成为继承人吗?”
见恋次沉默起来,露琪亚咬了咬牙,时间不多了,所以她不等恋次反驳,将自己的语速转快,“大哥一生最看重的便是朽木家,这次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原本最支持通明成为继承人便是他,但这次即便通明回来了,被敌人俘虏这一污名足够让他被罢免,这样的继承人让朽木家的名声受损,大哥必须要给朽木家一个交代,必须要让朽木家给尸魂界一个交代!通明活着在敌人手上一刻,朽木家便一刻无法在那些贵族面前抬起头来,所以……”
“即便杀了通明,被抓了就是被抓了……”恋次摇摇头,“这没有意义的。”
“光杀了通明,自然是不够的。”露琪亚的声音突然有些艰涩,声音开始发颤,“大哥腰上多了一把小太刀,他以前从来不戴的,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东西。”
恋次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你什么意思。”
“若是能在杀了通明后,继续在虚圈拖住大量敌军战力,立下大功,最后战死,朽木家便可恢复声誉,不论虚圈最后结果如何,大哥……怕是根本就没想过活着回来。”露琪亚眼眶红了起来,最终还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即便竭力忍耐着哭腔,却终究还是让声音也哽咽起来了,“他的目的根本不是去救人!是赴死!他要亲手杀死通明!最后战死虚圈!”
恋次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难道和她说,“都交给我吧!我能解决!”之类的?
但问题是,怎么解决?
一种无力感让他的身体颤抖了起来,伸出的一双手,僵在半空,却怎么也没有勇气放到露琪亚的肩膀上。
……
“我只要精英。”面对六番队的全体队士,朽木白哉第一句话便是一句充满等级气息的话语,他的神情淡然,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之态,“我不会问你们是否是家中独子,或者有何背景的无聊问题,只问求战之心存否。”
“愿意去的,朽木家将记住他的名字。”朽木白哉迎着下面那些或激动,或紧张,或犹豫,或畏惧的目光,将斩魄刀从腰间解下,提在手上横摆虚空,“我不会给你们在未来任何具体的承诺,因为对于能够回来的人,想得到那些东西本就是顺理成章之事,所以我只会向你们保证一点……”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目光不知为何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奇怪,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道:“六番队队长将是最后一位离开虚圈的六番队成员。”
……
虚夜宫。
某个脾气暴躁的家伙正在陷入暴走边缘,葛利姆乔死死地盯着一直跟着自己的人,他面目狰狞,一手已经搭在了刀柄上,“你再跟着我,我就撕了你!”
对方没有回答,或者说,对方根本没法回答,因为他是无法发出声音的菲洛斯特·阿尔法。
菲洛斯特所能给出的回应只是眨眨自己的眼睛,漆黑的瞳孔中没有因为葛利姆乔的恶意而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敌意,只是充满了浓浓的不解,仿佛根本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大火气,为什么喜欢说一些明明做不到的事来吓自己。
葛利姆乔已经动了三次手了,却没有伤到菲洛斯特分毫,或者确切的说,葛利姆乔根本没有办法碰到他。宛若妖魅一般诡异的速度,只凭本能般的战斗嗅觉去判断葛利姆乔的动作,不拔刀,不转身,一直跟随在葛利姆乔的三尺范围内,光明正大,却让葛利姆乔一点办法都没有。
葛利姆乔明白,这个小子有多让人头疼,到目前为止加入十刃不到两天,却已经把虚夜宫搞得不得安宁,先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刚刚降级成为九刃的科学狂人萨尔阿波罗·格兰兹,开始萨尔阿波罗因为忌惮菲利克斯的实力,所以相安无事,但是在他实验途中却被一脸好奇的菲利克斯强行干涉……
最终结果是萨尔阿波罗的三层实验室在一场爆炸中毁于一旦,气得暴跳如雷的萨尔阿波罗丧失了冷静,想也不想地就命令自己整整三位数的副官将菲利克斯赶出去,最终却无一存活,让原本副官拥有人数最多的萨尔阿波罗一下子称为光杆司令。
但好在菲利克斯在那一场爆炸和杀戮后似乎对萨尔阿波罗失去了兴趣,转去无声骚扰同样刚刚降级第八十刃佐马利·路鲁。但佐马利完全不在意身边是否有人,即便菲利克斯中途突然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他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导致菲利克斯顿时觉得目标没有丝毫研究价值,就开始跟着葛利姆乔了。
“葛利姆乔大人,交给我吧。”神夜不知何时从拐角处出现,走到葛利姆乔面前行了一礼,随后她朝菲利克斯招招手,“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菲利克斯怔怔地看着神夜,或者说,他正死死地盯着神夜那对颜色不同的瞳孔,仿佛对面前这个女子的瞳孔颜色不一而产生了浓烈的兴趣。随后他便仿佛找到了新玩具,把旧玩具丢一边的孩童,毫不犹豫地跟着神夜走去,完全无视葛利姆乔的存在。
葛利姆乔气得脸色发青,不停得深呼吸压制胸腔中那几乎喷涌而出的怒火,几乎从牙缝中蹦出一句:“交给你了,别在让他来烦我!”
“是,如您所愿。”神夜弯腰行礼后,毫不忌讳地抓住了通明的手,便向另一边走廊拐角走去,而期间菲利克斯也没有挣扎,仿佛是明白面前这个女子没有恶意,好像乖宝宝一般被神夜牵着朝顶层走去。
走到顶楼,一扇门前,神夜从腰间拿出钥匙开了门,“这是你的房间。”
菲利克斯没有反应,他正看着神夜手中的钥匙,以及门的锁孔。
看着菲利克斯的样子,神夜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抹哀意,“你……果然都不记得了吧?”
菲利克斯很敏锐地感觉到了神夜的情绪出现了波动,他顿时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面前这个女子的身上,眨了眨眼睛,随后……他发现被面前这个女子抱住了。而他自己,仿佛也顺从了一种身体记忆上本能,双臂也环在了神夜的腰上。
好像这个动作做过了很多次那般熟练,没有丝毫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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