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彪等人正在兴高采烈之际,一匹快马奔入踏云寨。马上这人,三十多岁年纪,狗皮帽子,破羊皮棉袄,腰间扎着一根麻绳,脚蹬一双破的翻毛牛皮鞋,从头到脚一身毛,看着就让人感觉到暖和。
此人来到张彪面前,翻身下马,向上禀告道:“二寨主,大寨主命你火速回寨,说有要紧的事情商量。”
张彪一看,认得此人,这个人是黑云寨的一名小头目,人送绰号,怪哉欧阳明。
“欧阳贤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官兵攻寨了?大寨主还好吧?”张彪一把拉起欧阳明紧张的说道,他倒不是怕丢了山寨,而是怕盘石有个三长两短。
欧阳明从来没有见张彪如此紧张过,抱拳说道:“二寨主,大寨主还好,今天官兵也没有攻寨,倒是有弟兄探明了情况,踏云寨,虎啸寨以及盘龙寨由于抢夺官府给我们的兵马器械,在葫芦口发生了激烈的争斗,谁知道后来涌上大批的官军,这三个山寨的大小头目死的死,伤的伤,踏云寨的大寨主神臂猿辛福,虎啸寨大当家的赛杨戬的杨二冲以及盘龙寨的大头领一锤定乾坤的王二豹皆被官军俘虏,已经押往琅琊县城了。”
“哦!”张彪听到这话十分震惊,眉头连跳了两下,心里一阵激动,这三个山寨的大寨主是何等的英雄,何等的嚣张,没想到如今身败名裂,都成了阶下囚,没想到盘石哥哥的一条计策,就借助官兵之手铲除了这些人,真是贪心惹大祸啊!
“好!我马上就回!欧阳贤弟给你三百人留守踏云寨,其余人马随我回山。”张彪一声令下,带着人火速的赶往黑云寨。
琅琊山,黑云寨,聚义厅。
“哥哥!不知唤小弟回来有什么急事?”张彪进了黑云寨,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急忙奔入聚义厅。
聚义厅里火把通明,炭火少得正旺,室内温暖如chūn,大寨主盘石居中而坐,面上还是那种让人感觉到温暖的笑容。看见张彪回来,盘石站起身来,搂住张彪的臂膀,将他让道火炉边,说道:“贤弟莫急,你先和一杯酒,润润喉咙。”
“哥哥,究竟有什么事情和我商量?酒就暂且不喝了。”张彪急道。
盘石呵呵一笑,先没有将商量什么事,问张彪道:“贤弟,踏云寨可曾拿下?”
“早已经拿下了?”张彪道。
盘石又问道:“这踏云寨比起黑云寨如何?”
张彪听了这话,一个愣神儿,回答道:“踏云寨地势险要,规模宏大,防御措施更是黑云寨所不能比的,不知道哥哥问这做甚?”
“哈哈!”盘石大笑一声,笑眼看着张彪,道:“贤弟,我已经和李昭兄弟商量过了,我们现在舍弃黑云寨转移到踏云寨,这黑云寨是你一手置办起来的,故此和你商量这事。”
张彪听了这话,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三年前他还是一个公子哥,由于家庭变故,全家老小都被谋害,他只身一人逃脱虎口,来到了琅琊山地界,历尽了千辛万苦,才一点一滴的建立起了这个山寨,他只想等待时机给家人报仇,虽然他的仇人是个极大的人物,但是他报仇的意志一直没有泯灭过,如今猛然听说要放弃这个山寨,怎能不令他心里难过。
“哥哥,好好的一个山寨,我们为何要放弃?”张彪的语气有些哽咽。
盘石没有说话,李昭接过话茬说道:“哥哥不要难过,听我说来,我和大哥刚才已经商量过了,黑云寨不可久留,这次多亏哥哥看穿了官军的计谋,才使我们山寨免遭灭顶之灾,官军破了其他三座山寨,理应一鼓作气攻破黑云寨,他们之所以没有这样做,原因有二,其一,官军打了半天,业已疲劳不堪,兼之夜晚来临,他们怕中埋伏,其二,有知州夫人在我们的手里,官军不敢轻举妄动。大哥说官军休整一两rì,必来攻打我们山寨。大哥建议的那些防御措施还没有完备,若是官军撕破了脸,不管知州夫人的死活,强行攻寨的话,我们山寨必备攻破,所以要转移地方。你看如何?”
“这个”张彪犹豫了一下,心想三弟李昭说的没错,大哥分析的也到位,这黑云寨迟早也守不住,就是心理再不舍,也得舍弃。
想通了这一节,张彪朗声说道:“既然大哥和三弟都这样说,我也同意放弃黑云寨。”
“好!那么我们今夜就将黑云寨的家当移往踏云寨,现在就动手,晚了就来不及了。”盘石见张彪同意了,就下令让众人搬东西。
虽然黑云寨实力不强,但这两年来也攒了一些家当,整整装了二十大车东西,临走时,张彪深情的看了一眼自己亲手经营起来的山寨,眼中竟然有泪光,最后一狠心跟着队伍向踏云寨方向而去。
花开两只,单表一家,盘石等人到了踏云寨,连夜熟悉地形,查看寨子的情况,暂且不说,再说官军这边。
这次官军一举剿灭了三家悍匪,很是高兴,尤其是黄通判,嘴巴都笑到耳朵边了,琅琊山一带匪患猖獗,官府下了几次通知剿匪,都无功而返,这次自己一出马,就剿灭了山贼,要是汇报到朝廷,怕是要加官进爵了。
何参将将官兵驻扎在琅琊县的驿站,命人将三个匪首押入大牢,陪同黄通判和杨百合进入了县衙。
张知县听说官军打了胜仗,早已被下了酒宴。
席间张知县频频敬酒,无非说黄通判如何用兵如神,杨将军和何参将如何勇猛等,夸得这三个人飘飘yù仙。
最后张知县说道:“黄大人,两位将军,虽然我们此次大获全胜,只是成功了一半,许大人的夫人还在贼人手中,这是大事,下一步我们得救夫人,三位大人有何高见?”
“明rì率领部队,攻破黑云寨救出夫人便是!”杨百合和何参将异口同声道。
“这样做不合适。”黄通判清了一下嗓子说道,“今rì一战,虽然灭了三家山寨,但是黑云寨却没有自投罗网,足以看出这群贼子中必有高人,看穿了我们的计策。夫人在他们手里,暂时没有什么危险,要是急于进兵围剿,万一把贼子给逼急了,杀了夫人,我们如何向许知州相公交待。我看明天派出使者和他们谈判,先救出夫人再说,如果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讲不了,说不起了,到时候再灭他们不迟。”
“如此最好!”张知县首先拍手赞成,听黄通判这么一说,杨,何二人也没有什么话说。
黄通判转脸对着张知县高深莫测的一笑:“张大人,周夫人可是知州相公最宠爱的小妾啊,夫人是在你管辖的地面上被强人掳去的,要是救不出夫人,知州相公怪罪下来,你脱不了干系啊!”
“是,是,大人之言极是!”张知县听到这话,这大冷的天,却汗流浃背,急忙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哈着腰说道:“下官求黄大人救命啊,还请大人示下!”
“张大人,你也不要紧张,明天去谈判之事,非你莫属啊,指不定能说服强人放了夫人呢。”黄通判道。
张知县听了此言,只骇的心头剧跳,没听错吧,去和杀人不眨眼的山贼去谈判,这不是深入龙潭虎穴吗?要是不去万一知州夫人就不出来,到时候上风怪罪下来,更是担待不起,一时间心乱如麻,竟说不出话来。
黄通判看着张知县这胆小的样子,轻蔑的一笑,说道:“张大人,中间利害关系,如何取舍,我想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吧?”
张知县看话都说道了这个份儿上,把心一横,咬牙说道:“好!明rì我就去会一会这些贼子!”
这顿酒一直喝到半夜,这才散去,饭后黄通判写了信,向许知州汇报了剿匪的情况,连夜让人给密州方面送去。
第二rì,像以往一样,盘石早早的到聚义厅聚义点卯。这次换了地方,这踏云寨的聚义厅可比黑云寨强多了。会上盘石下达了命令,主要是踏云寨周围该加固的地方加固,派人在各个要塞把守,以免官军出其不意的袭击。但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官军的动静,于是派人前去打探消息。
下午正在聚义厅烤火喝酒,这时有喽啰兵前来报告,说是琅琊县张知县前来拜会大寨主。
“买卖来了!”盘石听了眼睛一亮,说道:“有请!”
不大一会儿,一胖一瘦两名官差陪同着一个肥胖的县官走进了聚义厅,这胖官一看见盘石,就愣在了当场:眼前的这位不正是那rì在大堂被责打的无石真君吗?原来是山匪的头子,害得我大病一场,修碑立庙的,想到这里心里只叫苦!怎么遇到了这位爷!怕是今天难逃一死啊!
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张知县紧走两步,来到盘石面前,强颜欢笑道:“下官琅琊县令见过黑云寨大寨主。”
盘石看了张知县一眼,哈哈大笑道:“张大人,几rì不见,别来无恙啊!不知道尊驾来此,有何贵干?怕不是来打我杀威棒吧?”
刷--两旁的头目听到这话,都横眉冷对,纷纷抽出了刀,大厅里一片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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