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明看看天sè,已是满天繁星了。于是合上教案,上楼巡视寝室。见孩子们一个个都上了床,睡得香香的,就放心地回到后院家里。
妻子周秀娴听到熟悉的脚步,立即迎了上来。打开门,真明刚好进来。秀娴望着丈夫轻轻问候一声:“回来了?”真明含笑点点头。
每一晚的睡前洗脚,真明说过几次夏天不用,妻子也不让,说什么“泡个热水脚,赛过人参澡”。
今夜也不例。
蜡烛半明不暗地燃烧着,妻子鹅蛋似的脸庞在腾腾的热气里朦朦胧胧、若隐若现,然而那丰满又玲珑的曲线、白细的肤质、肉嘟嘟红艳艳的嘴唇,依然是那么熟悉而又新鲜。
真明轻轻地捧着妻子的脸。妻子仰起头,当丈夫有什么体己话呢,丈夫却只是热切地看着她。妻子羞涩一笑,有点儿慌乱地垂下眼帘,继续搓着丈夫的脚。
真明不依不饶,倾下身子,捧前一点妻子的脸庞,轻声地说:“让人家看一看嘛。”
“有什么好看的嘛。”妻子嘴巴轻轻一嘟,面sè娇红。
妻子三十出头了。嫁给自己已经十八年了。可是每一次妻子都像新娘一样。叫真明感到不可思议。羞涩成了妻子魅力的不竭源泉。
“乖啊,好好地洗脚。”妻子怕丈夫继续“捣蛋”,哄道。她喜欢做好一切事情之后,全身心地享受丈夫的欢爱。可是丈夫总是突如其来地“使坏”,叫她特别担心别人听到动静。
突然窗户玻璃发出一声轻轻的敲击声。妻子吃惊地扭头一看,窗帘外有个朦胧的人影。跑去一看,“是真xìng大哥呀,赶紧进屋!”就忙着开门。
真明见师兄驾到,立即抹干脚穿好拖板子(赣州旧时当地热天和洗澡后穿的一种拖鞋,下面是一块鞋底一样的木板,上面前部有一条橡胶皮),准备迎客。
真xìng一闪进了门,悄没声息地。
秀娴轻声问道:“大哥怎么这么晚才到啊?”一边闩上门。
真xìng不答话,打量她几眼,哈哈一笑:“弟妹还这么漂亮啊!”
“哪有啊。女人三十豆腐渣。我是豆腐渣渣了。――大哥每次来都要拿人家开心啊。”
真明一边让真xìng进书房坐,一边问:“又是翻墙进来的?”
真明一捋络腮长须,哈哈笑着:“不喜欢把门敲得山响,惊动官府。”
秀娴道:“俺家里的大门好像大哥从来都没有走过哟。”
真xìng进了书房,一撩青道袍,哈哈笑着坐下。真明忙着泡茶。
秀娴道:“下午买了条草鱼,养在水缸里,准备明天吃的呢。我这就给你做去。大哥慢慢用茶。”
真xìng作个揖:“赣州小炒草,回回吃不厌啊。打搅弟妹了!”
见妻子出去了,真明压低嗓子问:“哪阵风把师兄吹来了?”
真xìng挤挤眼,也压着嗓子得意地说:“宰了几个狗鞑子!”
“小心哪!”
“哼,砍头只当风吹帽。”
“我总觉得师兄这条路不是路。”
“嗯?我们当年负笈东瀛、加入同盟会、进入暗杀小组,你是怎么宣誓的?”
“这些年来我心xìng有变,尤其厌恶杀生见血。”
“你当我喜欢杀生见血啊?有些人,恶xìng不改,不杀不行;有些事,替天行道,不杀办不成。”真xìng说得斩钉截铁。
“满清鞑子当初侵我中华,不过三十万人。所以,统治中华的仍然主要是汉人。你杀光了满清鞑子,也许又来个蒙元、赢秦,于事何补?”真明深锁双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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