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兄。”郭海进来,黄药师正在院子里面摆弄几味药材。
“黄兄。”郭海面上自矜的笑容一敛,尽管他是九层武者,可面前的三级药师,身份地位却一点都不低于他。
更何况,黄药师还是掌门郭永的救命恩人,无论从哪一点来讲,郭海在黄药师面前,都摆不起架子。
“年前的药园争斗,多亏了郭兄的帮忙。”在郭海面前,黄药师难得的一本正经起来,收起了平日许多的随性。
郭海轻轻一笑:“举手之劳,应该的,倒是让黄兄烦劳帮助本门调教了两个学徒,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正在吃早饭的苏定,听到这话差点噎着。
“什么?难道当初郭海帮助我们说话,竟然和黄药师有关?”
他再看看外面邋遢的老头子,忽然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之中,这个老头子,似乎帮了他们很多的忙。
黄药师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摆弄着手里的药材。
“我可以去见见斗篷客吗?……嗯,就是苏云。”
郭海站着看了一阵,终于有些忍不住,问道。
“还在昏迷当中。”
黄药师说着,手中的药材终于弄好,他站起身,“不过你可以跟我进来看看。”
苏云睡在炼药房对面的屋子里,那是悬壶馆专门为病情比较严重的病人开辟的,黄药师进了屋,阳光照满了一大半的屋子。
郭海尾随着黄药师进了屋子,他的鼻子抽了抽,整个房屋之中,充斥着药物的味道。
但他很快便忽略了这些,他注意到,在他身前不远的一张病床上,此时安静地躺着一个人,那人的浑身都缠着绷带,偶尔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伤口也如沟壑一般的纵横交错。
“这就是斗篷客。”他心中生出这样一个意识,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
黄药师看了超过他向前几步的郭海一眼,便不再管他,而是走到苏云面前,将其身上缠着的绷带慢慢揭了起来。
此刻的苏云,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接下来就是一个慢慢养伤的过程。
郭海终于看到了苏云,然而入目的所见,却让他感到有些不真实。
太年轻了。
这个在短短几日之内,就将整个枣定县搅得风起云涌,令世人皆知的人物,实在是太年轻了。
不过随即,他就注意到了正在拆绷带的黄药师,郭海有些好奇,不由盯着那里看了起来,没有绷带的地方都是伤口纵横,那么绷带之下呢?
绷带一层层的揭起来,郭海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嘶——”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他看了眼苏云满身的绷带,忽地有些眩晕,若是这大片绷带之下,都是这般的景象……
他很难想象,一个人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还能够活下来。
“他的情况,怎么样?”
郭海压低声音问道。
“死不了。”
黄药师的手法很熟练,很快就将绷带拆掉了很多,然后再用药酒清洗伤口,再将调配好的药敷上去,用新的绷带给缠好,再开始下一轮……
换药也不是个省心的事情,一切都要轻拿轻放,却又要恰到好处。
当终于给苏云换完药之后,黄药师长舒了一口气,“出去吧。”
苏定不知何时来到了门口,黄药师见到苏定,有些气闷道:“告诉你哥哥,以后一定要给我诊金,一分也不能少!”
苏定愕然。
一旁的郭海见到,却是想起黄药师脾性古怪的名声,不由莞尔。
“扑腾扑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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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梓镇西。
柳风门。
一个弟子接了信鸽,不敢怠慢,急忙向着门内奔去。
“少主!少主!镇上有信了!”
此刻,周秉龙和周方以及周瞳的三弟周拓,都在周瞳的房中。
和苏云所在的房间一样,此时周瞳的房中也是一片药香,周秉龙从父亲那里带来的军医,正在给周瞳把脉。
周瞳的情况,比起苏云要好一些,至少经过一晚上,此时他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面色实在说不上好看,话一说多,还要剧烈的咳嗽,一只独眼之中,丝毫的神采也没有。
“沧刀派派出了两队人马追杀苏云,我也没料到,沧刀派竟然如此果决,倒是小瞧了他们。”
“那结果如何?”周瞳有些虚弱地问道。
周秉龙摇摇头,“一队人马似乎追到了苏云,但结果……”说到这里,周秉龙皱起了眉头。
一旁站着的周拓见状连忙问道:“结果如何?”
周秉龙道:“结果,眼看就要结果了苏云的性命,却忽然从暗处射出了冷箭,包括带队的八层武者在内,一共死了三个,重伤逃脱一个。等到那些六层武者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被带走了。”
屋内的众人,除却军医,皆是神色一凛。
能够射杀一位八层武者的射手,不简单!
躺在床上的周瞳闻言,独目之中爆发出精芒,“救走斗篷客的人是谁?”
周拓在一旁思索道:“可是,明刀门中,哪里有弓术如此厉害的人物?一个八层武者,还是在人多势众的情形下……”
周秉龙说道:“不知道,没人见到那射手的真面目。——所以,我们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斗篷客和他背后的势力的存在。”
若是在之前,有人说斗篷客身后有势力未必有人会听,毕竟长久以来,斗篷客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可现在,忽然出现的神秘弓手,却让他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还有一队人呢?”周瞳突然道,若是第一队人能够找到的斗篷客,那么第二队人,找到斗篷客应该也不难。
“他们遭遇了明刀门的黄伯,死伤惨重,逃了回去。”
周瞳轻哼一声,“那个老匹夫,碍手碍脚。”
他们正说着话,外面传来声音:“少主,少主,镇上有信了!”
众人皆是朝着外面看去,周秉龙道:“进来吧。”
那弟子走了进来,将手中信笺向着周秉龙一递。
周方在一边看着,面上却是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周秉龙将信笺展开,屋内沉默了下来,除了药师,俱是将眼睛盯在周秉龙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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