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修之道,先强体魄,再通经脉,而后感悟,如此作为,方可入境。
这是乾元大陆所有武修的必经之路,也是连三岁小儿都耳熟能详的修炼过程。即使吴凡的经脉再怎么韧性十足,血脉再怎么通畅纯净,这基本的道路还是要走的。
康伯没有急着教吴凡任何武道修炼法门,杀敌技法,而是用最严酷的方式淬炼吴凡的体魄。炎阳谷中午的日头从不吝啬挥洒光热,那棵青翠欲滴的芭蕉也在这如此骄阳之下低下了那挺立的枝叶,像是一种屈服。同样在小院落承受严酷夏日的少年,吴凡却是咬紧牙关屹立着,倔强的不肯屈服。只见吴凡马步稳扎,不动如松,向前伸出的笔直手臂上各悬挂四块青砖,巍巍颤颤。随着吴凡一呼一吸之间,双臂一起一落,豆大的汗滴啪嗒,啪嗒落在衣衫上,扑打在地上,刚湿上一片的衣衫又被蒸干,只留下片片汗渍。
这便是康伯对吴凡的第一步训练,两个时辰的时间,从四块青砖,变成六块,再变成八块,这手臂的一起一落,吴凡一共做了七千两百个八十三个抬举动作。两个时辰,吴凡两次达到自己的极限,却都是咬牙坚持了下来,那种突破身体极限的感觉让吴凡倍加享受,也倍感珍惜。每一次突破自己的极限,吴凡都感觉自己体内极大地潜力被释放而出,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潜力还有许多未被挖掘,而这些正需要吴凡自己进一步的努力。
......
“七千八百九十六...
七千八百九十九...”
吴凡感觉自己的极限再一次到来,由四块青砖到八块青砖,八千之数恐怕就是一个极限。只要突破八千,恐怕自己的气力又会得到一次质的飞跃,想到这里,吴凡便有难以名状的兴奋,仿佛双臂又充满了力气。
......
“七千九百六十四...
七千九百六十六...
七千九百六十八...”
越是接近八千之数,下一步便越是艰难,有了前两次的突破经验,吴凡没有一鼓作气的追求速度,缓缓图之,必会突破,吴凡不急,欲速则不达,这道理吴凡懂。接近八千了,那双臂沉若千斤,即使这样吴凡也从未有过放弃的念头。
......
“七千九百八十九...
七千九百九十...
七千九百九十一...”
吴凡此刻只觉得双臂如灌铅,悬起的八块青砖如有千钧之重,一起一落,仅仅十余下足足耗费了半柱香的时间,简单的手臂的起落此刻对于吴凡而言,那是格外的艰难。但令吴凡兴奋的是那极限已经触手可及,似乎已不再遥远了。
“...七千九百九十七...
七千九百九十八...
七千九百九十九...
.....
八千......呼...啊...”
吴凡的鼻息如漏风的风箱,呼呼大作。但那水到渠成般的极限突破的爽快感却让吴凡忍不住呻吟,何等的畅快淋漓啊,要的就是这般感觉。又一次极限的突破,让吴凡深深的喜欢上了这种力量提升所带来的成就感。
近三个时辰的马步,八块青砖,八千个手臂的起落,这绝对不是以前的吴凡可以做到的,甚至是不敢想象的,这需要怎样的力量与耐力呢。在放下青砖站直身体的那一刻,吴凡甚至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到了,只是脚下两个不深不浅的脚印却是最好的证明。
“今天上午的起落训练便到此为止吧,哈哈,爽快......”
一桶水从深井里被吴凡双手提起,直接从头冲了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格外的清爽。走上武道,似乎吴凡的性格也变得开朗了不少,换成以前,吴凡绝对不会这般动作,当然以前吴凡那瘦弱的小身板也是经不起这般折腾的。
回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吴凡嗅了嗅空气中飘来的饭菜香味,似乎比以前的饭菜要好上不少,味道格外诱人,不禁让吴凡食欲大开。以前这小小的院落虽然有些破旧,不在凌家核心区域,但胜在清静幽雅,不吵杂不喧闹,无人打扰,也是吴凡自己的选择。吴家存在的时候,凌家对吴凡也是以礼相待,饭菜自然是有人准备,如今,吴家破灭,也没人愿意给吴凡二人送来饭菜了。这格外诱人的饭菜不用说定是出自康伯之手。
“康爷爷,辛苦您了。这本该是由凡儿来伺候您老人家的。”
看到康伯忙前忙后的佝偻身影,吴凡一阵感激,一阵心酸,这老人对自己不吝啬的付出与照顾,并没有换来颐养天年的幸福啊。
“凡儿,别见外了,今天你有幸尝到你康爷爷的手艺,定可以一饱口福了。喏,你爱吃的莲子落玉粥,清汤鲤鱼,多吃点,今天上午的训练可是够累的吧。不过看你的样子,像是很有收获,来,咱爷孙俩边吃边聊。”
康伯见吴凡进来,摆好饭菜,招呼吴凡坐下来吃饭。对于康伯的手艺,能有幸品尝的人绝对不多,不过对吴凡,康伯从不吝啬,这些精致而营养的饭菜就是为吴凡准备的。
“康爷爷,您准备的饭菜太香了,凡儿都忍不住了。”
一上午的刮练,让吴凡早就肚子空空了,看着香气四溢的饭菜直接铺了上去。
“呵呵,慢点慢点,饭菜足够。多吃点,吃饱了,下午还有其他的安排。等你的臂力足以担起十八块青砖,起落三千下,康伯便传授你一套武技,呵呵,那可是康爷爷的成名武技。”
康伯看到吴凡一上午的努力,甚是欣慰,便出言许下奖励。未等吴凡反应过来,康伯再次开口:“凡儿,你可知道武修之路为入境之前,武者的修为的等阶是如何区分的吗?”
“淬体分九品,学武即入品,五品强体魄,九品通经脉。一入武道,便可以被称为一品武者,因此一品并不作为衡量武者修为的标准,作为一个基础,显示对武者的尊重。一品武者只有不断强健体魄,淬炼身体,才能寻求突破。”
吴凡讲的头头是道,显然这些常识并不是其盲区,这些年在各种知识上的积累,让吴凡无论是在大陆历史过往,民俗风情,奇人异事,还是武修历程,自然地理,天材地宝,各方面都有很深的了解。
“你说的不错,强体魄,通经脉这都是武者修为进阶的必经之路,但是单单是在力量层次上的突破,固然为将来打下了厚实的基础,也因为单发面的发展限制了身体其他方面的能力,譬如,反应能力,身体协调平衡能力,疾跑速度,等等。为了锻炼这些方面的能力,下午爷爷便带你去一个地方做专门的训练。”
康伯显然极为注重吴凡步入武道的基础,在这身体基础方面的锻炼积累越是雄厚,对后来的发展越是益处多多,在康伯自己的武道之路上对此也是深有感触的。
午后的骄阳似火,整个炎阳谷烈日炎炎。
吴凡跟随着康伯来到谷内西北侧的一片峡谷,这里草木茂盛,郁郁葱葱,峡谷往上便是山崖,寻常人难以攀登,更是难以找到上山的路,即使野兽的踪迹在这里也是罕见的,所以这里人迹更是罕至。
峡谷延伸至山脚下,这里地势看似平缓,但河水从山上奔流而下,水流湍急,足有半丈来深,吴凡一米三四的身高扔下去绝对是可以淹没的,而康伯所说的训练之地也正是这里。
“看到那水花翻起的地方没,这长五十米左右的区域共有七七四十九个木桩,每个木桩都在水面两尺之下,接下来你要做的便是先在一根木桩上站稳,然后在木桩上行走,顺流而下,而后能逆流而上,这样才算完成任务。”
康伯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注意这吴凡的表情,见吴凡丝毫没有畏惧退缩之意,甚是满意,暗中满意的点点头。武修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畏惧退缩注定成不了大器。
吴凡看了看河谷的激流,没有丝毫犹豫,脱下了上身的外套,既然是康伯制定的计划,那就不用犹豫。拿起康伯吩咐带来的绳索,一端系在腰上,一端系在河谷岸边的大树上,打上死结,毕竟吴凡那瘦弱的小身板不一定抵挡的住这样湍急的水流。只是吴凡做好了这些,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游泳这门技能似乎他从未学过啊,不过凡事都有第一次。
“噗通...”一声,吴凡瞅准了靠近岸边的一个激起水花的地方,径直的跳了上去,似乎脚刚刚触及到木桩就被水流冲了下去。
“咕咚...咕咚...”好几口水被吴凡灌进肚子里,被呛得的厉害,在水里一阵扑腾终于抓住了系在身上的绳子,好不容易顺着绳子费力爬到了岸上。
这连木桩都爬不上去,还谈什么站立,行走啊。吴凡的目光在岸边搜索了一圈,远处那佝偻的背影似乎正是康伯,康伯看都没看到吴凡的狼狈相,显然这是让吴凡自己想办法。修行武道,并不是一味的追逐前人的脚步,不懂得变通,寻找自己的方法,怎能踏上巅峰,成为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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