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见到了杜血在演武场上的表现,家主梅长青虽然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震撼,其实内心早已经泛起了滔天大浪。
寒梅剑诀在五百年前位列梅家几种顶级剑法之中,可是一次意外将此剑法的总纲烧毁,空留剑诀剑式,已经不能算是梅家的镇派剑法。
即使寒梅剑诀只是残缺的,可是因为其威力无匹,远胜寻常剑法,梅家前几任家主方才放开允许家族中的核心弟子练习。
杜血的一席话,总结出此套剑法的四字剑意,即使与那被烧毁的剑法总纲有所出入,也大概**不离十。别人在一旁看得是热闹,可是在梅长青这种剑法大家眼中,杜血所施展的寒梅剑法给人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完全是一种境界上的提升。
梅长青甚至自嘲地认为杜血所总结的四字剑意,恐怕就是五百年前被意外烧毁的总纲的精髓。
一石激起千层浪。演武场上发生的一切,旋即以极快地速度传递到每个梅家之人的耳中,那些未曾亲眼见过的杰出青年多是抱着一种怀疑嫉妒的心情,而那些梅家的少女则变得更为花痴。
当然,不过几天就有数人找到杜血,要求赐教高超。说是请教,其实就是挑战。
梅长青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也默许了梅家青年一辈的行为,在他看来这种挑战也是一种感情交流的方式,在内心深处梅长青一直有种感觉,似乎这位突然出现的杜血公子,会给梅家带来一份天大的契机。
“轰!”
梅傲飞被杜血一剑拍飞,狼狈地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方才停歇。
“无趣,无趣啊!你们不嫌烦,我都嫌烦了。你们还是再练上几十年再来找我吧,不堪一击的对手实在让我提不起兴趣。”杜血将手中宝剑递还给身旁的一名少年,背负着双手,脸上永远挂着淡淡的笑意,悠然地踱步而去。
围观之人一阵呆滞,地上的梅傲飞双脸通红,仿佛能够滴出血来。
“一招,我竟然被人一招就击败了!”梅傲飞钢牙紧咬,身为梅家最为杰出的青年弟子之一,他向来十分自负,即使面对梅傲天兄弟,他即使战败也不会败的如此迅速和毫无悬念。
众人皆是过来安抚梅傲飞,毕竟这几日这种场面他们见得多了,在梅傲飞之前所有的挑战者都被杜血一剑击败,所以今天梅傲飞的败北在他们看来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傲飞哥哥,你不要伤心,那个大哥哥太厉害了,连两位老祖都奈何不了他,你输了也不要伤心。”
这时候,梅傲飞身旁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抬着白白胖胖的小脸蛋,梳着两个马辫儿,甜甜地安慰着满脸颓废与愤怒的梅傲飞。
“什么,雀雀你听谁说的,连老祖都奈何不了他?”
不止梅傲飞,所有人都听到了小雀雀说的话,这句话对他们而言未免也太震撼了些。
两位老祖当然就是梅家的两位太上长老,身为先天强者和家族的守护者,梅家年轻一辈对于这两位老祖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和崇拜,两位老祖可以说是梅家之所以能够立足北域武林四大世家的保障。
“是雪儿姐姐告诉我的,她还让我不要到处说……”小雀儿肯定是得到了梅傲雪的警告,说话也唯唯诺诺地。
“雀儿,放心和哥哥说就行,哥哥又不是外人,雪儿姐姐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梅傲飞在一旁循循善诱,众人也是一阵附和,毕竟这个消息对于他们而言太具震撼和诱惑了。
“嗯。雪儿姐姐说那天在演武场,那个大哥哥竟敢评价我们家族剑法不过如此,被两位老祖知道了,当天晚上二老祖就找上了大哥哥,说要给他一个教训……”小雀儿奶声奶气,断断续续地叙述着听来的故事。
“结果怎么样?”众人听到此处,大多都是幸灾乐祸,老祖都出手了,那个嚣张跋扈的杜血肯定是要吃瘪的。
“后来二老祖和那个大哥哥跑到没人的地方打了一架,没有人看到过程,不过等他们晚上回来后,大哥哥什么事也没有,还向家主伯伯要了一壶好酒喝。而二老祖到了家中就去闭关了,听雪儿姐姐说二老祖的两个眼睛都被打得成了熊猫眼,闭关到现在都没出来。”
小雀儿拍着小胸脯,总算是把故事讲完了,可是周围包括梅傲飞全都哭笑不得,想笑又笑不出来,可是杜血的神秘以及他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却是令得众人在内心狠狠震撼了一把。
二老祖那可是先天强者,可是依旧在杜血手下吃了瘪,很显然杜血最少也是先天强者。
十七八岁的先天强者,这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呵呵呵,没想到我梅傲飞竟然败在了一个如此旷古绝今的武学奇才手上,哪还有什么不服的。杜血,我要向你学艺,我要拜你为师!”
梅傲飞脸色数变,最后突然狂喜,一蹦五尺高,吓得周围的人还以为他的精神出了什么问题。能够得到先天强者的教诲,这可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机会,就算在梅家,也只有未曾突破前的家主梅长青才能有机会得到两位老祖的传授,而自己若是能够拜杜血为师,说不定来日自己的成就还会在家主之上。
想到此处,梅傲飞再无一丝挫败的感觉,双眼通红像是打了鸡血,仿佛败在杜血手中是他此生最为骄傲的事情一般,前后转变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说干就干,梅傲飞飞奔着追随杜血拜师去了,只剩下诸多依然沉静在震撼中的梅家诸人。
话说,自此以后杜血在梅家那是不胜其烦,无论他在那里,身后总缀着一个喊着要拜师学艺的梅傲飞,连上厕所都不得安生,有段时间害得杜血差点儿就想自己抹脖子算了。最后无奈,只得答应先收了梅傲飞作为记名弟子。
数天以后,二太上长老高调出关,刚想享受众门人来拜的尊贵,便听闻传言杜血曾将他打得乌眼青的事情,登时将他气得须发皆张,心中虽然暗骂杜血这小子不厚道,说好了这件事秘而不宣的,现在搞得人人知晓,对他的无上威严可是极为不利,于是乎怒火滔天,扬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杜血教训一番。
梅老二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写下八个大字:小贼,五欲余如一站!
杜血拿到挑战书后,含在嘴中的茗茶差点喷了出来,好家伙这位二太上长老果然好文化,八个字倒有一半是错别字,不过看此信,梅老二也并未全无心机,只是说想要一战,答应不答应你看着办,而且也没写可敢战否这类的激将用词,明显地色厉内荏。
杜血心中明白,这梅老二不过是想要个台阶下而已。
可是杜血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对着送信之人道:
“回去回禀梅老二,就说明日午时,演武场一战!”
送信之人不敢怠慢,将杜血的话一字不差地禀告给了二太上长老,梅老二再次听到“没老二”时,气得周身颤抖,一把将手中的茶碗捏成粉末,怒喝道:“杜血小贼,我明日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待得送信下人退走后,梅老二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内心悲苦不堪。刚才不想守着下人落了气势,可是现在四下无人,他悲哀地回忆着那天和杜血的交手过程,脸上的愁苦就像别人拐跑了他老婆一样。
这一晚,梅老二满面苦涩,不断在房间里踱步,几乎是彻夜未眠。
有许多次,梅老二都想低下头,放下身段偷偷去向杜血那小子求和,可是想到现在梅家肯定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要与杜血交手的消息,甚至那几个不孝的重孙都因这件事开了盘口赌局。
最后,梅老二一咬牙,骂道:
“妈的,人死鸟朝天,死就死了!”骂完上床,倒头呼呼大睡。
另一间厢房内,灯火通明,家主梅长青端坐在茶桌旁,细心地品着爱女梅傲雪亲手沏的香茗,脸上有着一丝安详和幸福。
“父亲,二太爷爷和杜公子明天就要交手了,您怎么不阻止啊?您又不是不知道上一次二太爷爷输了,气得他老人家好几天没吃饭。”
“呵呵,雪儿,二太上长老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大太上长老和你的话他听,其他人他听谁的?”梅长青苦笑。
“哼!他老人家也真是的,明明不是人家杜公子的对手,偏偏下什么挑战书,不是找虐么!”梅傲雪一脸气愤,小腮帮鼓鼓的,分外可人。
梅长青看到女儿的样子,不禁暗笑,还不是因为你这丫头,将上次他们二人交手的事情告诉了小雀儿,小雀儿那么小懂什么,这件事迟早是纸包不住火,而二祖为了挽回名声,是肯定要有所表示的。
“雪儿,不用担心,我们还是等着看明天的比试吧!”梅长青轻轻抚摸着梅傲雪的头,充满了关切和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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