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雨时,绵密的雨一天接着一天,据书中记载,每当四魌界与苦境交汇时,这天空中的雷总比寻常季节的要多要响。
“这就是自己来到四魌界的缘由吧!想去苦境看看,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午后练功完毕的剑之初站在窗前,出神的看着窗外。
此时距上次执黑子上山来已有十余日,而自己的病情恶化的速度也在加快,晚上睡觉更是噩梦连连,这在以前根本是没有的。
思绪不知翻飞至何处,前院依稀传来话语声,不过剑之初也没在意。直到一把纸伞宛若雨中绽放的青莲缓缓行至眼前,剑之初这才注意到来人,竟是许久不见的易绘心。
“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呢?”不待剑之初开口,易绘心问道。
剑之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妹子怎有空上山来,快进屋来吧,莫要淋到雨了。”
剑之初到好茶后,易绘心已转进屋里,放好雨伞,从怀里拿出一个方木盒,放在桌上,看着剑之初盈盈笑道:“早就听说半山园风景优美,更是有一处名为好景林之地,更是值得一观,前几次因为学业繁重,并没有跟着执大哥一起上山来,这次顺道却要好好看看。”
剑之初闻言,有些可惜的说道:“那妹子可要失望了,好景林只是我闲的发慌时游戏之言,那也就几棵树,并无什么好景。”
说完,目光转向桌上的木盒,剑之初又接着说道:“这盒里是什么?”
见他有些颓然,易绘心说道:“是息神香,师尹向碎岛求药,雅狄王便说了此物,言对识海创伤必定有效。”
剑之初心中一震,疑问翻涌而来,定了定神后,问道:“这息神香很是珍贵吧!”
剑之初的反应,易绘心看在眼里,心中很是欢喜,说道:“是很珍贵,不过师尹已经谢过雅狄王了,如果大哥觉得不够,日后可亲去拜谢。”
“如此珍贵之物,想必就算碎岛之人也知之甚少吧!”端起茶杯,剑之初接着说道。
易绘心不知剑之初为何转道这上面来,想了想回道:“似乎是雅狄王寻找安眠静神之法时,从碎岛御药房中翻出,知道此香的人应该不多。”
心中已是翻江倒海,剑之初本想直接要易绘心画出雅狄王的模样,但反应过来后,觉得不妥。虽不能最后决断,但也是**不离十,他应该就是雅狄王。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只有慈光之塔跟上天界有事时,他才会出现;为什么自己送给他的玉石枕,他又转手送给别人,因为他已经有一个;为什么即鹿会先于师尹知道碎岛有息神香,可以治识海创伤。若照此推断,那玉辞心岂不就是……。
碎岛之人皆由树生,虽也有人伦之分,却无血缘关系。莫名的剑之初却是想到了这方面,连他自己也觉得诧异。
“大哥,你怎么了?”易绘心见他端着茶杯,半天不动,出言询问道。
“呃!我是太高兴了,对了,妹子是一个人上山来的?”剑之初掩饰道。
易绘心有些疑惑,不过却无从想起,只得回道:“跟哑娘他们一道上来的,刚在前院已见过阿姨。”
停了停,易绘心又接着说道:“这里共有五十炷息神香,每日睡前点一炷,放在床头即可。师尹有言若是不够,可遣人往碎岛再要些来。”
他是四魌界的无冕圣王,说的话应该可信。而且当知道自己也许跟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后,剑之初对这息神香的信心又增添不少。
笑了笑,剑之初说道:“师尹却是上心,妹子也很贴心。只是不知这雨何时会停,好景林无景,可这雨后的濯风山却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初见也能让人心里震撼一番。”
易绘心脸有些红,期待的说道:“如此,便望这雨早些停止。”
可惜天公却不作美,这雨一直下,至易绘心下山时也没有止歇的迹象,不过与剑之初同处一室谈天说地的易绘心却不觉丝毫遗憾。
晚饭过后半个时辰,剑之初从盒内拿出一炷香,用火折子点燃后,插在面前的香炉里,盘膝在床上坐定,尔后,闭上双眼,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眉心,精神反观识海,呼吸间一缕清香直透顶门,识海一阵翻腾。
真的有效,剑之初心中一阵激动后,又忙稳定心神,不知为何一段文字浮过心间,却是《识云八法》中的观云之法:人生而有神,定而返照于心,则如晴日之素云,彩光浮玉,紫气隐元,飘渺中天而去,或明或灭,……人归悬想,霞色自氛氲。
就像当初在那处奇异空间初练一般,识海随着字句流过翻腾不定,剑之初心下惊异,这不是等于重新把《识云八法》连一边吗,而且速度远超第一遍,如此看来这息神香,不仅止于医治识海创伤的功效,只是不知若是修炼其它精神力的功法,是不是也有助益之效。
这一入定,便是一夜,等第二天早上剑之初睁开双眼时,只觉精气神俱佳,心中大喜。
来到庭院,雨早已停,看了看天,直觉今天会是个晴天。剑之初拿过铁剑,飞身越上木桩,便开始晨练,动静间《极心禅剑》的剑法口诀一字一句念出。
才起来不久的即鹿,坐在铜镜前梳着头发,听着外间的声响,心里也如拔开云雾见天日一般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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