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玄灭没了武器,领头的黑狗一马当先,再次冲了上来,玄灭心中大惊,慌乱的弓下身子在地上摸索着。
“十米,九米,八米……”黑狗带头,狗群再不迟疑,压下同伴死去的恐惧,闪电般向着玄灭靠近。
玄灭只觉的整个身体瞬间变得冰冷,他听说过野狗是狼的后代,生吃活人的故事,惊慌的他在地上摸索的双手画出的圈子更大。
“七米,六米,五米……”剑匣碎片,不行;拳头大小的石头,不行;转身逃跑,不行……摸索到的武器,想到的办法,一一被玄灭否决了,狗群眨眼间靠的更近了。
“四米,三米,两米……”近了,更近了,领头的黑狗腾空飞了起来,挥舞着前爪,狠狠地向着玄灭扑去,玄灭弓着身子,感受着黑狗扑击带来的劲风。
借着月光,玄灭猛地扭头,看着那个黑色的狗影,它像是小马那么大小,浑身都是虬结的肌肉。而那张钳子一样的狗嘴大大的张开。
心,瞬间冻结!
时间开始定格!
玄灭想到了传闻中的母亲,想到了冰冷的父亲,想到了至亲的明爷爷……玄灭绝望了,可是就在同时,他想到了卓不凡的托付,停下的手再次开始了摸索。
玄灭摸到了什么,想也没想双手握住,挥舞着击向狗王。仿佛天地的毁灭,在巨大的冲力下,玄灭一阵晕眩,只是本能的握紧手中不知名的物体,被狗王冲击着向后仰倒。
狗王的腹部撞击在玄灭慌忙竖起的物体上,玄灭的手心一阵炙疼,仿佛烈火烧烤一般,疼的让人无法忍耐,巨大的冲力下,玄灭摔倒在地,手中的物体也被狗王拍击着无法握紧,只从末端滑到中心,然后掉落在地面上。
狗王被玄灭手中的物体顶住,保持着扑击的动作。玄灭睁眼,他看见眼前的狗王张开腥臭的大嘴,它绿色的眼睛里光芒更甚,像是邪恶的宝石一样。
狗王嚎叫一声,翻倒在地,退了几步。狗王似乎在畏惧着什么,不敢迫近,别的狗也只是在周围徘徊,停止了冲击。
玄灭彻底的绝望了,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闭眼的瞬间,玄灭感觉到有种异样的脉动在自己胸口正中跳跃。他想压制,可是压不住,他在一瞬间完全变成成了野兽,眼珠因为充血而通红,他全身肌肉全部绞紧,骨骼发出喀喇喇的暴响。他咆哮起来,狂潮一样地扑向了狗王,他拖着手中的物体闪电一样弹射出去。这是一记简单的劈斩,可是站在在刀下才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股力量像是要劈开整个大地。
奔行中的狗王忽然变成了两半,从胸口开始,它生生地被玄灭手中的物体破开成两半。一泼血整个地涌起来在半空溅成血花,狗王身上所有的血都在瞬间涌出。
“来呀!来呀!……”黑色的气息弥漫在玄灭的周身,将玄灭笼罩着,黑色的发丝飞扬,玄灭整个人犹如鬼魅般冲进了狗群。
失去狗王的狗群明显感觉到了危机,他们嚎叫着四处奔逃,可是跟在它们身后的玄灭像是被解封的上古魔神,唯有杀戮才可以平息他的怒火。
不知道挥舞了手中的物体多少次,玄灭渐渐地窒息了,眼前发黑,可是感觉不到疼痛。
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天上的乌云散尽,皎洁的明月露了出来,将大地照的一片通明,乌云聚拢,明月又羞答答的躲了起来,在明月与乌云不断重复的游戏中,阳光悄然的露头,鸟雀也欢快的叫了起来,新的一天来临了。
“灭儿,灭儿……你在哪里,听得到我是声音吗?听得到就应一声,不要吓我好吗?”玄灭头冒虚汗,骤然惊醒。
乌黑的狗血,灰白的脑浆,成群的苍蝇,结对的蚁群……这一切,让全身酸疼的玄灭心头再次难受起来,即使强抚着胸口,可是喉中的苦水仍然不断咳出,玄灭摇着头,却只回想起狗王扑击下的那个动作,其余的在也记不起来了。
想到剑匣碎裂,玄灭心一沉,试了几次,借助手中的黑色物体,勉力爬了起来。抬头四顾,却没有什么发现,手心却传来一阵刺痛。
玄灭低头看向双手握住的物体,长约一米,宽约半尺,看不出材质,锈迹斑驳的表面血迹斑斑,隐约可见剑形。
玄灭心下稍安,努力的分开被血粘在剑身上的双手,长剑失去支撑,当地一声掉落地面,剑身上的锈迹连着血迹四散溅落。
玄灭看着被剑刃磨出血槽的双手,原本结了血痂,现在一阵折腾,血再次从深可见骨的伤口里渗了出来。
点点刺痛传来,玄灭咬着牙压抑着,挣扎着拾起地上的长剑,心中犹疑,这样一把锈剑难到就是师傅卓不凡拼死想要守护的邪剑吗?玄灭无法确信,只好顺着小道来来回回的搜索了五六次,确信再也找不到剑形物品,方才死心。
想起卓不凡的托付,玄灭一阵沮丧,短短的半日时间,自己便违背了他的嘱咐,不知道师傅的在天之灵是否会原谅自己。
再次确认卓不凡交给他的东西包括卓不凡的残骸并没有丢失,玄灭一阵疲惫,只想倒在地上好好地睡上几天几夜。
看着眼前一片柿果,玄灭却没有丝毫胃口,抱着柿树一阵悲哭,说不清为什么哭,玄灭只觉自己是世界时最委屈的人,哭的累了,靠着柿树打了一会盹,复又慢慢转醒。
玄灭只觉腹中火烧火燎,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爬动一般,分外难受,站起身来,折下一枝柿子,放入口中,嘴中的腥臭,柿子的苦涩,身上的血腥味交织在一起,怎么也无法下咽,强迫着自己吃下了十几个,又折了几枝拿在手上,顺着小道向外走去。
想来小庙并非荒废多年,亦或有樵夫,上山打柴,时常修理小路,所以小路一改窄小,反而越走越宽,走了一程,遥遥听到流水哗哗声响,玄灭顺着小路闻声而至,一条飞瀑挡在身前,玄灭走进,河水清澈透明,水中沙石、游鱼清晰可见,掬起一捧,河水带着淡淡的清凉和甘甜。
玄灭自幼随老管家在一起,与老管家一样,养成了好洁的习惯,原本身上除了自身的流血,还有狗血、脑浆,早就让玄灭无比难受,就着河水洗涮一遍,将头发理顺。
玄灭再次站了起来,一个人的身影被阳光拉着无限长,这个身怀戾气和奕剑听雨阁剑术的孩子走了起来,走向无法揣测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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