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夏子明皱眉问。
“什么为什么？”萧雨没听明白。
“你为什么敢确定大厅里这些人的死亡特征是那个卡、卡什么……”张着嘴巴卡了半天也没卡出来。
萧雨对夏子明这个魔法新丁很无奈，即使在目前这种压抑窒闷的氛围之下，还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接口道：“是修行卡鲁特式魔法体系的梦魇师所下的手。”
“对，对。就是这个梦魇师。你为什么敢确定是他们下的手？哦，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的那个、那个魔法水平看上去好像、好像比我强不了多少，抱歉，我说的比较直接，但这个问题很重要，所以……”
“没事，我理解。”萧雨抿了下唇形完美的嘴唇，冲他含蓄的笑了笑。慢慢的挺起腰身，眼中的痛，悲，愤怒，被自信的光芒所取代。湿漉漉残泪犹存的精瓷雪嫩面颊因激动而泛出了两团潮红。整个人正散发着一种阴柔至极，艳丽近于妖异的美。
悲伤予人以愤怒，愤怒予人勇气，勇气予人以自信，自信则予人以美。
萧雨的自信不是来自他魔法修为。而是来自于他十几年来灌输于头脑中的魔法理论。年岁虽然不大，但是对于五元世界传习魔法体系的涉猎之广、理论研究之深，至今名噪帝都。只是魔法实战方面，因受体内某种痼症所限。至今没有升上魔导师。
典型的理论高深，战斗力低下。
环视整个大厅，目光在分散大厅各处的那些横躺或竖卧的尸体上滞留片刻。最后看着夏子明，道：“眼下也不便在这种小事情上多浪费时间。我只告诉你一句话。如果能给我所掌握的魔法理论评定品级的话。那一定在AAA级以上，你明白吗？”
“嗯，懂。”夏子明敷衍的回答着，目光直直的盯着某处，心不在焉。
顺着夏子明的目光。萧雨在自己身上前后左右的打量了下，还那样。没什么异常啊？疑惑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啊？什么也没看，什么也没看。”夏子明急急的从萧雨脸上收回目光。心里发窘。面色发赤。脑袋真是被驴踢了，这个时候在胡思乱想什么呀？
不过，这个家伙怎么长的呢？我怎么觉着这心里好像对他有点……呸呸，我怎么有了这么个操蛋的想法！
闭着眼睛，猛地晃了下脑袋，赶紧把思路拽了回来。回归正题。“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估计得是什么级别的梦魇师才能同时致数千人于死地？”
萧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步走到最近的一具尸体旁。蹲下，左手食指平伸，在夏子明惊愣之下，指尖处绿光闪烁，渐渐凝成乒乓球大小的光团。继而从光团中心慢慢延伸出一条绿色光芒凝成的丝线。极细，像头发丝。丝线迅速延长，沿着尸体的眉心渗入大脑。
萧雨小心翼翼的操控着绿色丝线，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应一会儿。大约几秒钟，才睁开眼睛。道：“神魂全部破碎。是用的蛮力。是梦念实体化生物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攻击方式。嗯……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召唤他们的梦魇师实力大概在A级左右。”
萧雨停顿了下，精神力继续延伸，又通过指尖处的绿色丝线仔细的在尸体脑部感应了几秒钟，才收回附着精神力的绿色丝线。站起来，肯定的说道：“绝对错不了。依据伤势判断，下手的人绝对不会超过A级。”
见萧雨如此肯定，夏子明指尖有节奏的点着自己匀称挺直的鼻梁。他没有怀疑萧雨的话，但心里似乎还是有点儿难以接受。
如果把这数千人全部集中到一个地方下手杀害的话。身为A级魔导师应该有这个能力。可是奥尔基地这么大。这些死去的士兵又分布的各个区域到处都有，他们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依次杀害呢？
基地内监测探点密布，区与区之间也互有信息通讯网络，平时联通着指挥中心。一旦被外敌入侵，紧急时刻还可以断开链接，各区自成指挥体系。以防战时乱作一团，被人逐一击破。
并且所辖各个部队的长官也配有自己的通讯器械。保持着不间断待机状态。个人，所在区域，指挥中心，都是这条通讯网的链接点。但凡一地有异常，后者被切断，必定会引起其他单位的警觉。
一个梦魇师即使在怎么厉害，但当他面对着成百上千枝枪口的时候，也会被打成一堆烂肉。
除非是几十个梦魇师，那也不可能，几十个人形成的团体，移动目标这么大，分布在基地各处天上地下的那些监测探点又不是瞎子聋子。想不被发现的侵入基地内部，除非他们能隐形。
要不就是分散潜入，也不大可能。几十个不带识别信号的陌生人潜入。也会能引起基地警报。
那就怪了。他们应该怎么杀人呢？
当下，夏子明将自己的这些疑问一五一十的向萧雨提了出来。本来没存着多大的希望，但眼下也只有萧雨一个人可以商量。
可他没想到。萧雨一句话就解决了他所有疑问。
“他们用的是隔空法阵。”
“隔空法阵？”见夏子明挠头，萧雨只得耐着性子，进一步的解释。“隔空法阵又叫战斗区域。原本是魔法师之间为了防止切磋技艺时，导致失控的魔法能量溢出或者爆炸余波破坏周遭环境而设置的一种禁制。
他可以在当地所在的时间和空间内，重组成另外一个小型的战斗区域，也就是次空间。错开时间流速和空间结点。而且当地时空受不到任何的干扰和破坏。即使战斗区域内所有的一切都被炸成了碎片。当战斗区域撤除之后，外面的一切仍旧维持原样。时间，空间，通讯什么的都没有任何的变化，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夏子明听到这里赶紧点头。至于萧雨后面说了些什么，他根本就没注意到。也没心思去听。
因为他现在心里既失落，又有些羞臊和惭愧。
失落的是，自己真是个实打实的菜鸟新丁。羞臊的是自己似乎有点自不量力了。惭愧的是。这次事件如果没有萧雨。单凭自己的话，即使想破了脑袋，也未必能找得出有关的线索。
不过，时间还来得及，不懂的可以学。
这个世界的魔法，也是传承文明的一种。是文明就是知识，是知识就可以学。没有人可以生而知之。后天努力，他可以不惧任何人。就连面前这位让他感觉到彼此之间差距越来越大的萧雨也不行。
“……综合这些士兵的死亡人数……伤势症状……我估计行凶者人数大概在三到四人之间……喂？夏子明？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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