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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添了不少斑驳凹坑焦黑痕迹的陆战越野车冲出火海一路狂飙，直到百米开外，夏子明才猛然点住刹车。尖锐刺耳的摩擦声。抱死的轮胎蹭着地面滑出去七八米，哧溜溜连续溅起半米多高的水花。
额头上的冷汗跟未干的雨水混合在一起。已经看不出来哪是雨水哪是汗了。夏子明偕萧雨皆心有余悸的透过后视窗看向浓烟滚滚火焰翻腾的基地。均长吁口气，浑身散了架似的瘫坐在椅子上。
“你没事吧？”两人同时开口。相互苦笑。又同时闭上嘴巴。一直紧绷的精神在此一时刻放松，那种疲惫已经渗透到了骨子里。
“这下全完了。呵呵，基地没了。咱们吃饭的地儿也没了。算算，已经是两天三夜没吃东西没喝水了。姓萧的，没看出来。你那小身板子蛮能撑的嘛？”
萧雨面色苍白，抿抿嘴唇，虚弱无力的笑了笑。大有深意的看着夏子明道：“基地被毁，你看上去好像根本不在乎哦。”
“有什么好在乎的？”夏子明呵呵笑着，眼底深处疾闪过几丝冰寒的冷意。“这样一来。咱们等待的时间又缩短了。”
萧雨心中猛地一紧，柳眉颦起，阴柔的脸上愈见青白，轻声追问：“什么意思？”
他从夏子明的话里嗅出了不平常的味道。很危险。不知道是夏子明说话时的神态语气危险，还是他话里所含的意思危险，亦或者是别的什么。就是觉着身体在不自觉的战栗。
不是因为潮湿的衣服紧贴着柔嫩肌肤，寒气沁入体内的那股子冷意，而是真正的从心底发寒。
“想看一件事情是不是真正的结束，那就要看他有没有结尾。而基地的爆炸就是那个代表着结尾的句号。”夏子明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变得深邃。那双原本漆黑的眼眸也蒙上了层暗幽幽的蓝。这是魔法元素渗入体内的征兆。而且是非正常融合，似乎是有什么外力在牵引着他们。
夏子明不懂，但萧雨是魔法理论的行家。他刚才问话的时候，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夏子明的脸。所以发现的早，看得也很清楚。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夏子明身上发生这种变化代表着什么。
有种看不见的压力缓缓袭来。很沉，很重，压得他要喘不过气来，心底的寒意愈见加深。
牵动着嘴角，勉强笑笑，手指捏着额前滴答水珠儿的几缕发梢儿，故作无所谓地道：“假装神秘吗？很有意思？”
“不是装神秘的事儿，有时候糊涂比明白好。走吧。对了，这个地方你熟不熟？”
“干嘛？”两人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刚刚的话题。车子重新发动，缓缓前行。
“吃饭啊？熟悉的话。找个地儿，填填肚子，我是撑不下去了。现在握着方向盘都费劲。”
“不熟，不过无所谓，就这么沿路一直开下去。总能找到人家。”萧雨不负责的说道。
心态暂时的放松。才让他感觉到了大雨天的在外面傻站着，整个露天淋浴，真是件挺缺智慧的事儿。越发感觉到身上难受了。冷得直打哆嗦。话里也发着颤音：“先别管什么吃不吃饭了，咱们得先找个地方洗个热水澡。去去寒气。”
车子在盘山道上疾驰。天色也渐渐开始明朗。因为雷雨天的缘故。早上五六点钟了，室外的能见度还是很低。只不过雨势减小了。
萧雨斜躺在椅座上，脑袋靠着车门。透过模糊的车窗看着淋淋洒洒的雨滴。忽然开口道：“咱们刚才经过停机坪了吗？”
“没有。”
“为什么不走那里？”
夏子明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松，道：“走不走那里都一样。如果那些人该死的话。早就死了。去看了也没有用……”话没说完，脚下忽地一紧，握着方向盘急忙向左旋转，紧跟着又转了回来。车身摆来摆去。最后眼睛眯成窄缝。踩住了刹车。
吱！车子急停。突来的惯性让丝毫没有准备的萧雨差点从座位上掉下来。多亏他反应快。单手撑住了前面的椅子靠背。倒竖着柳眉，坐直身子刚要冲夏子明发火。随即愣住了。因为他也发现了事情不对劲。
透过前面多层压制防爆防震的风挡玻璃，看到了一辆车。一辆银灰色，线条流畅的普通民用房车。前大灯，照明，雾灯都没开。阴沉灰暗的天色下，淋漓的雨中，静悄悄的停在那里。很诡异。
“他，他在挡咱们的道？”萧雨探过身子，不确定的问道。
“你说呢？”夏子明没有回头。紧盯着前面。顺手从绑缚在右大腿的枪套上抽出配枪。反手递给萧雨一把裸着雪亮刀身的虎牙匕首。“如果不是故意挡咱们的道。这大清早的，路又这么宽，并行三辆车都没问题。为什么偏偏停在咱们的前面。哼。”
退出弹匣，查看了下，合上。打开保险，上膛。反手背在身后。临下车前，回头嘱咐道：“你别动。我先下去看看，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即下车逃跑。千万不要迟疑。”
见夏子明神情语气都非常慎重，萧雨禁不住打了个激灵，脱口道：“难道是他们？”
想到这里萧雨不敢想下去了。脸色骤变，但也没有迟疑，语气坚决的道：“不，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去。姓萧的不怕死。”说着，伸手就抓向车门。
“糊涂！”夏子明急急的探起身子，隔着座椅靠背伸手抓住萧雨的胳膊。“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想想看。如果对方真是咱们想的那些人。现在就算是咱们两个都下去了。也不是对手。说不定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得一一被杀，还不如抓准机会跑掉一个，日后好给另外那个报仇。”
“不公平，凭什么我要留下，你出去送死？”萧雨尖声辩驳，激动的眼睛都红了。失控之下，虎牙匕首直接抵住了夏子明的脖子。
毛孔紧缩，感受着雪亮刀刃上的森森寒意，夏子明咧嘴笑了笑。手指搭在虎牙匕首锋利的刀刃上，淡淡的道：“因为你姓萧，我听你提起过。你们萧家在帝都好像很有些势力。我死了，你或许有能力为我报仇，但是你死了。就是白死。因为我没那个报仇的能力。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也是我非去不可的理由。”
“是什么？”萧雨颤抖着问。
夏子明迟疑了下，扭身叩开了车门，忽然转头看着萧雨，眨眨眼睛，道：“因为我习惯把你当做一个女人。这种事情是不需要女人出头的。”说完，就迅速麻利的推开车门，背提着手枪走了下去。根本就没有给萧雨反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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