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小口小口抿着清茶，听夏子明详细叙述事发过程。
他不像莫兰克、宁屠那样只是单方面的听。
期间不时插口问了几句，而且每一句话都切到了关键点上。问得当事人夏子明都满脸错愕，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不容易说完了。书生面前的竹杯里的茶也刚好见底。
他那双黑得深，黑得静，黑的诡异的眼睛盯得夏子明浑身发毛。而且更让他见识到了。原来人类的眼睛可以同时表达出来那么多的不同意思。平静当中可以掀起滔天巨浪，最后又归于平静。
比语言，比文字，所表现出来的内容更丰富。
书生忽地露齿一笑，柔和灯光下，那口小白牙像是被碎成排列整齐的闪亮贝壳。
“因果，机缘。”
“啥？”
不但是夏子明听的满头雾水，重新凑过来的莫兰克和宁屠也两个头四个大。
“怎么不懂？”书生摇摇头。叹道：“你们呐......”
“大，大哥，茶壶在哪儿，我给你续上。”夏子明突然开口道。眼神中闪着希冀光彩。他有种感觉，因果，机缘这四个字背后的解释，绝对能捋顺所有不解的问题。
夏子明讨好的举动立即获得了莫兰克、宁屠二人的附议。
“对，没看书生茶都见底了吗？壶在哪儿，夏子明，快点给你大哥续上。”
“对，对，刚认个大哥，赶紧地，端茶倒水什么的会来点事儿。书生，壶在哪儿，让小弟给你续上。”
那股子殷勤劲儿，一点也不符合他们平时的性格做派。可如果茶壶就在他们手边。动作绝对会比夏子明要快。
在三双六只眼睛灼灼目光注视下。书生手掌一翻。掌心凭空出现了把色呈深褐，鸭嘴圆把大肚子茶壶。壶面雕饰有兰花云纹。但壶底，壶盖，壶把儿，基本磨平了装饰纹样，光滑异常，看得出来这把壶是个老物件儿。
“八百年前，老德坊的东西。用他泡茶不但可以保持茶香不泄，而且只要水质水温掌握好。泡得时间越长，茶香越浓。”
从自己开始，一杯，一杯把四人竹杯续满。手掌又一翻。茶壶消失。
“唉，芥子空间。”莫兰克明着叹气实则嫉妒的道。这种实用的芥子空间。他到现在都没有掌握。不嫉妒才怪呢！
“没戏了。该死的书生，你就摆谱吧。”宁屠的话也酸溜溜。
“大哥，你这手功夫真棒！有空指点下小弟呀？”夏子明真想这么来上一嘴，可是他不敢。有顾忌。
一是他跟书生不熟悉。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二来。这个书生给他的感觉很不真实。坐在他的面前，就跟对着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古董一样。那对深不见底的眸子跟神念大师布果有得一比。赤裸裸直透肺腑。坐在他们面前，感觉心底藏不住任何秘密。
大哥叫着也不是真心。敷衍成分过多。即使他真的这么想。人家不一定心底真的认同。从莫兰克和宁屠的态度上能感觉出来。这个书生的身份绝对不一般。指不定在这个魔湾基地里掌握着多大的话语权呢！
以点看面，瞥一斑而窥全豹。从他那手凭空变出茶壶来的芥子空间手法，加上莫兰克和宁屠对他心存恐惧。大概可以判定书生的修为也绝对不一般。
在基地内有着相当的背景，修为不一般。面对着这样一个人。虽然是秃头大叔和教官介绍过来的。但也不能完全相信他。
咆哮之蓝牙这件该隐瞒下来的事情夏子明在谈话过程中刻意压在了心底最深处。连想都不去想。生怕会被书生看破。鬼才知道他会不会一些不知不觉间就能刺探对方秘密的诡秘技法。
不想，心里就没有，大脑一片空白。就是不存在，天下间除了自己没人会知道。
“你们如果领悟了芥子空间。就不会连这么点小事都没看明白！”
“行了，书生，你也别卖关子了。直说。你提到的因果和机缘究竟是个什么狗屁意思。我老莫现在没这个时间在这儿磨叽。还有你要见他。我们把他带来了。你该问的也问了。这事最后该怎么处理，你给个痛快话！”莫兰克仰脖喝干杯里茶水。啪！重重把杯子倒扣在桌子面上。
宁屠慢慢的喝干茶水，再慢慢的把杯子也倒扣过来。跟莫兰克的竹杯紧挨着，并排摆在了一起。无声但有效的支持。
如果在谈判桌上。他们两人这个动作就代表着谈崩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散会！
夏子明窝在一旁。两手捧着竹杯，有一搭无一搭的小口喝着，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气氛沉闷，压抑，虽然作为当事人，但眼下这种这种场合似乎没他发表意见的余地。
丝毫没介意两人的态度。书生慢悠悠的端起竹杯，小小抿了一口。
就在莫兰克忍耐不住，眼珠子一瞪，想再次发飙的时候。书生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的性格如果再这么急躁，藏不住事情。夏子明活不过三天，一定死！”
夏子明刚喝进去一口茶水，被书生这句话吓得噗一口喷出来。
莫兰克和宁屠相互看着，聪明的没有插话。
“老莫。夏子明当初是被你抓来的魔湾，出事之后。无论是有意还是偶然，最终还是你决定要帮他。你就是他的因也是他的果。
阴无情自作聪明，本来可以简单解决的事情。被他一个假死之局弄复杂了。这里面或许有神念大师突然参与进来的原因，但究其根本，还是阴无情自作聪明才葬送了他自己的小命。夏子明原本早就该死掉的。可是一直活到现在。就是他的机缘之一。还有更重要的一个机缘，就是萧雨也参与进来。他背后是帝都萧家。如果夏子明日后把握的好。萧家对破局而言绝对是一个助力。
我可以断言，由奥尔基地太古遗物牵扯出来的这个局。不但是今日的你我，老宁，夏子明这个由头。今后还会牵扯进来更多人。”
“以后是以后，你先别扯那么远。你就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吧？”莫兰克站起来，双双手撑着桌子，急躁躁的道。
“如果你要问我最终用什么方法解决这件事情。很简单，就一个字。”
“那个字？”
不仅是莫兰克，夏子明和宁屠也被书生翘起的那根手指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
“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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