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男子神情木然,狹長的細目閃動著剃刀一般危險的jīng光,淡淡道:
「交出名單,我可以答應妳只殺不姦。」
這種莫名其妙的要脅,只有知道對方來歷的紅衣女郎明白前者不是在空口說大話。
魔道上除了「冥嶽門」以外,尚存在著另兩大勢力--「天宮」、「地府」。其中「地府」的七獸,惡名昭彰,對待敵人的手段更極盡殘酷之能事,如果是異xìng落在七獸的手上,那簡直是生不如死。
高瘦男子便是「地府」七獸之一的「魔狼」原天放。
稍微在江湖上打過滾的人都知道,遇上「魔狼」的毒牙時,能夠速死反而是上天最大的恩典。
紅衣女郎強壓下心頭的恐懼,橫劍不服輸的道:
「魔道邪人,就連嘴巴也是一樣的下流,本姑娘可不是從小被嚇大的,想要名單,自己過來搶吧!」
原天放邪目利芒一閃,冷笑道:
「是妳自找死路,莫要怨我沒有事先jǐng告……」
尖銳的破空氣芒毫無jǐng兆的往紅衣女郎襲至。
紅衣女郎大吃一驚,知道這是原天放的成名絕技「風裂牙殺」,空氣在後者手中成為能殺人於無形的凶器,這是原天放的一身修為已經擺脫了後天體能上的限制,邁向先天至道的證明。
紅衣女郎亦非弱者,手中「鳳翼子母劍」急舞,滴水不露的招架著原天放的真空氣刃,但心知一開始就落入下風的自己,敗給後者只是時間問題。
原天放的武功遠在紅衣女郎之上,若認真出手,不到三十招就可以擊斃對手,但他現在只是好整以暇的和敵人周旋,面對紅衣女郎這麼一個難得的獵物,他已有今天要好好享受一番的打算。
「哎呀呀!難得的一個午睡說,吵死人了!」
年輕悅耳的男音卻讓交戰中的兩人同時一震。
從草地上站起來了一個布衣少年,平凡的打扮卻掩飾不了他出sè的外貌,散落的瀏海任意??
地披散在前額,帶出幾分瀟灑,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總覺得透著一股邪氣。
他的眼神非常深邃,像是能看見常人所不能知的事情。
但這卻不是使原天放和紅衣女郎吃驚的原因。
兩人都是修為深厚的內家高手,耳目靈敏度勝過常人百倍,從身上的落草看來,少年該是早在他們到之前就在這裡了,為什麼兩人竟會毫無感覺?
兩人都怕第三者是對方派來的幫手,無心戀戰,硬架一招後,乘勢分開。
少年看了看對持中的兩人,聳肩一笑道:
「不打了嗎?那我要走了。」
說罷竟真的舉步yù走,原天放見狀一愕,但隨即冷喝道:
「站住!」
少年依言竟真的乖乖止步,轉身過來笑道:
「這位大叔好兇啊,叫住我有什麼事嗎?」
原天放眉頭一皺,像是對少年能無視於自己逼人的殺氣,而感到一點意外,但他明明從剛才少年走的那幾步中,看得出對方下盤虛浮,分明是沒有練過武功之人。
魔道之人絕不在乎多殺無辜,若不是原天放對少年出現的方式和態度還抱有存疑,他早已把敢打攪自己的後者大卸八塊了。
紅衣女郎見原天放殺機大盛,天生的俠義心腸使她對少年道:
「你快走吧!這裡很危險,不是你適合待的地方。」
少年沒好氣的道:「我本來就要走的,是那位大叔硬把我叫回來的。」
原天放獰笑道:「誰都別想走,一起留下來吧9
他已決定不顧一切出手,先殺了少年再談其他。
就在這時,少年像是見到了新大陸一樣,對著原天放背後高揮著手道:「龍大俠!你終於來了9
原天放聞言臉sè大變,旋風般轉過身去,只見背後空蕩蕩的那有一點鬼影,大呼上當的回頭時,少年和紅衣女郎早已不見蹤影。
原天放的臉sè要有多難看便多難看的陰沈,他竟然被少年的一句話給擺了一大道,這對自負甚高的他不啻是奇恥大辱。
「席chūn雨!還有小鬼!你們倆絕跑不遠的!不論你們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們找到,要你們嚐遍百般折磨而死啊!」
原天放的怒叫,像是月夜野狼的尖嘯聲一樣,傳遍了整個草原。
少年挽著紅衣女郎的手臂,半個身子都靠在對方的嬌軀上,態度親暱之至,如果給不知情的外人見到了,定會以為他倆是一對戀人。
「原來妳叫席chūn雨啊,真是好聽的名字,我可以叫妳chūn雨姊姊嗎?」
紅衣女郎席chūn雨秀眉大皺,顯然對少年乘機大吃豆腐的作法很起反感,但又無可奈何。
她勉為其難的又帶著少年奔出了一段距離,終於忍不住的甩開後者的手道:
「到這裡就夠了吧。」
少年不以為意的笑道:「chūn雨姊姊,妳的輕功真好。」
席chūn雨嗔道:「不要用那麼親密的稱呼叫我!我和你根本是素不相識,要不是你這小鬼救了我,我才不會帶你一起逃呢9
少年抽了抽鼻子,以帶點哀怨的聲調道:
「席姊姊也知道是我救了妳一命,而這就是妳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席chūn雨沒空去檢討少年換湯不換藥的稱謂,哼一聲道:
「要不是我帶著你逃走,你以為憑你一個人可以逃得過魔狼的毒手嗎?所以你我該是互不相欠才對。」
「是這樣啊,」少年偏了偏頭,像是想起什麼了的笑道:「那席姊姊還是欠了我一命。」
「什麼意思……?」
席chūn雨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對,她忽然覺得頭昏眼花,視線變得模糊不清,身子也搖搖yù
墬。
「這是……怎麼回事……?」
少年露出天真,但在席chūn雨看來卻是該死之至的笑容道:
「原天放的風裂牙殺爪中帶有毒xìng,席姊姊能撐到跑出這麼遠才發作,功力也算深厚了。」
席chūn雨再也支持不住,身子軟倒地上,卻仍是不甘心的問道:
「你……你到底是誰……?」
少年一笑道:「我姓君,名天邪。」
聽完這句話,席chūn雨便暈了過去。
君天邪走近席chūn雨倒臥的身子,蹲下去審視後者好一陣子,口中喃喃道:
「時間算得剛剛好,如果再讓這小妮子帶著我四處亂跑的話,非給那頭笨狼追上不可。」
說罷雙手毫不客氣的在席chūn雨年輕豐滿的軀體上摸索起來,連最隱密的地方也不放過。
最後君天邪從席chūn雨的懷中摸出一個油封袋,滿意的笑道:
「這該就是他們說的名單了。」
也不尋求主人同意的就把油封撕開,拿出裡面的一張牛皮紙,飛快地把上面內容看了一遍,露出失望的表情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一紙廢物。」
君天邪把牛皮紙和油封袋都放回席chūn雨身上,臉上露出思考的表情道:
「現在該怎麼辦?雖然我也可以把她就這樣丟下不管,不過我對她身上那份假名單的來由還有點好奇,而且這樣動人的尤物,留給那頭笨狼享用,實在是太可惜了。」
看了看地上席chūn雨那海棠chūn睡的動人姿態,考慮了一會,終於是慾望戰勝理智的道:
「就這麼辦!反正我也有三四天不知肉味了,這麼一個自動送上門來的珍品,豈有往外推之理。」
抱起依舊昏迷的席chūn雨,毫不費力的扛在肩上,離開了原地。
忽然而來的傾盆大雨,把「刀野原」轉換成一個水的世界,和先前的陽光和煦完全是兩個相反的極端,代表大自然的變幻無常。
君天邪帶著席chūn雨躲在野原上一處岩壁的洞穴內,仰望滲水的洞頂道:
「幸好來了這場大雨,把小妮子的氣味給沖散了,這下就算笨狼的鼻子再靈,也休想找到我們。」
他說的話是那麼理所當然,彷彿這場雷陣雨早就在他計算中似的。
目光又回到靠在岩壁的席chūn雨身上,從隨身的布包中掏出一個藥丸,搖頭道:
「只可惜原天放的爪毒只是三流貨sè,連陰陽*都用不著了,不過本少爺從不做虧本的生意,這百毒丸可是我花了一個月心血煉出來的,好歹也得討點利息才划算。」
把「百毒丸」先放在自己嘴中,再湊到席chūn雨身邊,以口就口的將藥丸餵入,當然,君天邪亦不忘乘機大佔睡美人的香舌便宜。
正吻得忘我之際,卻沒想到席chūn雨偏在這時好死不死的睜開了雙眼。
席chūn雨從昏迷中醒來,第一個看到的竟是那可惡的古怪少年,正和自己嘴對嘴的接吻!大怒的她揮手便是一個巴掌過去。
「啪!」
樂極生悲的君天邪被席chūn雨摑得眼冒金星、不辨東西,半邊臉頰立時腫了起來。要不是席chūn雨剛清醒過來力氣不夠,這一下至少要甩飛他三顆牙齒。
氣得失去理智的席chūn雨見到自己的「鳳翼子母劍」就放在一旁,想也不想就拔起劍來,一劍刺向君天邪。
君天邪大叫一聲道:「我的媽呀!」身子仰天倒下。
席chūn雨反倒愣了一下,她那一劍根本還沒有刺到對方身上,難道君天邪是被嚇死的?
席chūn雨看到地上的「屍體」,仍睜大眼睛的望著自己,才恍然大悟君天邪根本是在裝死,氣沖沖的走上前去,一腳踏在後者胸膛,劍尖指著他的咽喉,恨恨的道:
「你這惡賊!竟敢乘本姑娘昏迷時輕薄,我要把你開膛剖腹,以洩我心頭之恨!」
君天邪聞言苦笑不已,沒想到這就是救人一命的回報,世上紅顏多禍水,娘親說的果然不錯。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