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夕倒在地上,只觉头晕目眩,体内气血剧烈动荡,不时有血腥气从胸腔涌来。
“师傅。”夙夜面sè大变,不禁大叫了一声,急忙上前扶起初夕。
云易水一句话也没说,秀眉缓缓皱起,只跨前一步,有意无意地挡在了云玄身前。
云玄脸sèyīn晴不定,眉宇间煞气浓重,目光直直盯着初夕,已是起了杀心。夙夜看着云玄那双眼睛,心中咯噔一沉,疾道:“师傅,你这是怎么啦?”
云玄沉默,脸sè依然yīn沉如水。
初夕不明白,为何会招来云玄如此震怒,他脸sè惨白如纸,似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右臂更是抖动不停。
云玄紧盯着初夕,用膳房内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就连夙夜都大气不敢喘,微微低下了头,不敢与云玄目光对视。
最后,云玄的目光停留在初夕的右臂上。
今rì,要师徒反目了吗?
在这仿佛被天地遗弃的时刻,初夕豁然抬头,怔怔望着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师傅。
那伤心绝望的眼神,彷徨无助,像是丢了魂一般。
仿佛十几年来的伤痛,都在这一刻挤进了初夕的身体,狠狠吞噬他的心,一点一点千疮百孔。
初夕张了张嘴,却只有血液抑制不住地流下,斑驳地滴在他的胸口,触目惊心。
然后,他好像还没醒过来,身子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
悲哀之后,还能剩下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云玄深深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背负双手,沉声道:“初夕,往后不可再提起此事,夙夜,你带他回去养伤吧。”
没人能看得见此刻云玄的表情,更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云玄身子一晃,“嗖”的一声消失在三人眼前。
夙夜在心中低叹一声,向初夕道:“小师弟,近几年来师傅脾气越来越差,喜怒无常的,你也不要介意,你先在这里等下,我去拿些灵药来给你疗伤。”
说完,夙夜将初夕扶上了椅子,便快步离去了。
初夕脑中浑浑噩噩,他坐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失神间仿佛感觉不到胸口的剧痛,更没去看身旁的云易水,径直走出了用膳房。
云易水神sè冷漠,秀眉微皱,沉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踉跄着脚步,倔强着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逐渐消失。
片刻后,夙夜手中拿着一些jīng致小瓶匆匆赶来,可在用膳房内只见到了云易水,顿时一怔,讶道:“小师妹,小师弟去哪了?”
云易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大概回去了。”
夙夜哑然,云易水不再多言,缓缓离开了此地,山风习习,吹动她的衣衫轻舞,发梢微动,看去有如仙子一般,身后,是一双微带痴迷、几许温柔的目光。
三清殿后方祠堂,云易水的身影出现在昏暗的灯光下,她望着前方云玄的背影,片刻沉默后,低声叫了一句:“爷爷。”
云玄一愣,转过身来面有吃惊之sè,仿佛这一声“爷爷”是相当的来之不易,足以令一大掌教为之失态。
昏暗寂静的祠堂内,云易水与云玄谁也没有说话,云易水上前点起香烛,向着其中两张特别的灵牌跪了许久,最后慢慢起身,插入香炉内。
云玄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多年以来,云易水一直不愿进入此地,可今rì也不知是怎么了,云玄心中忽有不好预感升起。
下一刻,云易水眼帘微垂,背对着云玄,忽地幽幽道:“初夕的身世,究竟有什么秘密?”
云玄面sè一白,摇晃的烛火下,他带着沧桑的身子似也抖了几下。
云玄没有说话,沉默着,祠堂中陷入一片安静,只有周围的蜡烛,噼啪燃烧,明灭不定。
云易水静静等着,许久,云玄才打破沉默,他的身影在烛光中忽然好像又苍老了一分。
一点点的往事,在燃烧的火焰中道出,连云玄的声音,听起来也有几分飘忽,云易水的明眸,一点点睁大。
不知过了多久,三清殿仅剩下一个老者,似有一声轻微叹息,那声音淡淡悲苦,隐约有几分伤心味道。
四角亭中,云易水脸sè苍白,更冷几分,眼中带着几抹震惊,望着天涯尽头。
铮!
莫邪出鞘,神剑发出如凤鸣清音,直上九天。
白衣若雪的少女,飞身而起,在凄凉的山崖边,如降落凡尘的九天仙子,持剑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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