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钧剑虹光大盛,似有灵xìng,感受到了曾经主人的气息,隐隐间有一声声剑鸣。
这一刻,多像陌许持剑而战,灵宝纯钧剑仿佛从长远的沉睡中醒来,在这黑暗中又一次大放异彩!
然而,如今的这个少年,并非往昔的那个男子。
初夕眼中有一抹哀sè闪过,不过当下的情况也容不了他回忆往事。初夕迅速镇定下来,此次是他第一次与人斗法,虽然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可他的心中半是紧张,半是激动。
初夕全神贯注,怒视着濯清涟,一刻也不敢放松。
濯清涟脸sè惊疑不定,她紧盯着初夕,冷冷道:“你是陌许的什么人,怎么会有纯钧剑?”
初夕一怔,惊讶道:“你认识我师叔?”
濯清涟秀眉一皱,道:“你是清风观弟子?”初夕沉默点头。
濯清涟多看了他两眼,随后目光落到纯钧剑上,目中有隐约的伤怀,道:“把纯钧剑给我。”
初夕看不清这女子的虚虚实实,也不知道这女子是谁,怎么会认识陌许,但听她索要纯钧剑,顿时眼中敌意更浓,jǐng惕道:“你究竟是谁?”
濯清涟沉默,许久才嘴角一动,轻轻道:“濯清涟。”
初夕脑海中嗡的一声大响,人竟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就像面门被人打了一拳,同时就连握着纯钧剑的手都松了一下,他仿佛被惊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直直地盯着濯清涟。
就是这个人,送了师叔纯钧剑吗?
就是这个人,是师叔此生挚爱吗?
就是这个人,让师叔至死都念念不忘吗?
可是,这个故事中的人,她是魔教绝琴宗赫赫有名的妖女!
在那一个瞬间,初夕的脑中转过了千百个念头,他仿佛连呼吸都要屏住了。
濯清涟看着他震惊模样,自然是不知道他心中的真实想法,而濯清涟更不会在乎,她脸上有悲痛之sè,声音中也带上了一丝寒意:“交出纯钧剑!”
初夕依然没有说话,微微低头望着手中纯钧剑,脑海中始终有一个画面挥之不去:那嘴角带着淡淡微笑,平静面对死亡,却哀求着他最后一个遗愿的男子。
初夕一下就没了jīng神,同时还有一些莫名的茫然,纯钧剑的虹光,也在一点点黯淡。
……
永恒的黑暗中,两道身影默默无话。
陌许在修道界中素有名声,这几十年来虽不显山不露水的,可依然有不少人记得他。而他身死一事,事关重大,不但震动了清风观,此事流传之后,亦是惊动了不少修道中人。
当濯清涟得知此事后,心神大震,可清风观她一魔教女子自是不能去的,因而只得来了这鸡冠洞内,与初夕的相遇可算是机缘巧合。
最终,初夕还是将纯钧剑交给了濯清涟,即便他知道正邪不两立,可他不愿去想,即便他不知道往后该怎么向师门交代纯钧剑的去向,但他依然这么做了。
濯清涟玉手轻抚纯钧剑,她的嘴唇在隐隐颤抖,哀思如cháo,这个在绝琴宗内被世人称为琴痴的可怕女子,此刻竟是在不知不觉间流下泪来。
黑暗沉默,冰凉如水。
濯清涟仿佛沉浸在往事回忆中,她低低自语,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温柔述说:“五十六年了,五十六年不见了,你却要将当初我送你的纯钧剑,重新还我吗……”
“可是,我算什么,我又算什么啊?”她仿佛在问着自己,又好像在问纯钧剑,她忽然惨笑。
初夕将所有的一切都告知给了濯清涟,很奇怪的,他心中对这个魔教女子没有丝毫的厌恶,甚至在他深心中,隐隐还觉得解脱了一般,就好像本该如此,理所当然。
可是,初夕却不敢面对这个女子,始终觉得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萦绕不去,他看着濯清涟模样,忽然有些害怕:这个师叔挚爱的女子,知道了师叔是因为我而死,会不会恨我呢?
“你叫初夕是吗?”濯清涟打断了初夕的思索,忽的低低问道。
初夕怔了一下,点头道:“是。”
“陌许将他的毕生道行都传给了你,是吗?”濯清涟目光闪烁,没有发怒,只是这么淡淡地看着他,问着仿佛微不足道的第二个问题。
初夕面sè一白,但见濯清涟神sè居然一片平静,心中一阵刺痛,低下了头,握紧了拳,声音带着些颤抖,都快要听不见了,嘶哑道:“是!”
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仿佛用尽了初夕全身的力气,他身子一下松了下来。
濯清涟嘴角边露出了微笑,看着他的眼神里竟渐渐有了一丝温柔,低声道:“你能带我去看看他吗?”濯清涟脸sè平静,但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初夕大惊失sè:“我想去清风观看他,你能带我去吗?”
初夕张大了嘴,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却没有想到,濯清涟依旧脸sè平静地说着匪夷所思、石破天惊的话:“他在清风观,过的一直不开心,我要带他回绝琴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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