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归想,但没忘记此刻身处险境,快速扫了一眼周遭,心中一沉,若是黑熊突然发难,他今rì定是要难逃一死了,不过好在这黑熊一时半会儿也无攻击之意。
初夕定了定神,也不管那黑熊能不能听懂,壮着胆子大声道:“你别过来,我可不是好惹的。”
黑熊低吼一声,不知道明不明白初夕的意思,只是紧紧盯着他。
初夕满心焦急,却见黑熊忽然站起身来,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时而低吼几声,更让人可气的是,仿佛能从它眼中看到一抹戏谑。
初夕本是个极为倔强的人,他在天坛峰受了一肚子委屈,正无处诉苦,哪想到此刻竟又让一只黑熊给逼入了绝境,生死未卜,只怕这件事若是让师傅得知,师傅又要气的大呼自己没用了吧。
在这穷途末路的时刻,初夕怔怔地想着,心酸不已,同时耳畔亦有黑熊不绝于耳的低吼声,一阵心烦意乱,心神激荡,忽然身子一抖,忍不住喷了口鲜血出来。
黑熊见初夕吐血,低吼了一声,仿佛在感到惊讶。
初夕擦了擦嘴边的血液,苦笑一声,只觉得天下万万人,偏偏自己自幼类遭不幸,不但没爹没娘,而且一心努力修道想要得到云玄认可,都是难如登天,念及此处,心中绝望之意油然而生。
初夕的呼吸逐渐急促,他抬头怒视着黑熊,通红的眼中有凶煞气蔓延,忽的顺手抓起身旁摸到的石头,用力向黑熊砸去,好像一个小孩子生气发怒一般。
黑熊反应极快,身子一动便移了开来,随即向初夕愤怒的大声咆哮。
“啊!”
初夕仿佛被冲昏了理智,不顾一切地大声吼叫,像是疯了一般,双手在身边乱抓,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头,甚至还有泥土,一股脑地向着黑熊丢去。
黑熊大怒,做出攻击之态。
初夕停了下来,直喘粗气。
人间自古流传人在将死前的一刻,会回忆起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东西,那一瞬间时间都会停止,那是上苍对垂死之人的怜悯,让临死者有回忆的时间。
但是,初夕悲哀的发现自己生无可恋。
初夕自嘲一笑,情绪反倒渐渐平静了下来,干脆就不管黑熊了,放眼环顾四周,似在打量自己的葬身之处。当他向旁看去时,怔了一下,只见刚才他撞上的墙壁,却是一间屋子,此刻还能从右边木门的缝隙中隐约看到一丝光亮。
初夕脸上有诧异之sè,照这么看来,里面岂不是还有人?可是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屋子内怎么还是安安静静的?
他想了想,一狠心当着黑熊的面,站起身来就向那木门走去,走到近处,他又向后看了一眼,见黑熊一动不动,心下松了口气,虽有疑惑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推门,发现门没锁。
下一刻,他几乎想也没想,快速闪进了屋子内,“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这时才听见屋外黑熊一声莫名地嘶吼。
初夕向前看去。
屋子内空荡荡的,约莫有四丈方圆,四周墙角上点了几盏油灯,油灯虽是破旧不堪,但将四周照的亮亮堂堂的。屋内还有一张陈旧的桌子、凳子,和靠在墙边的木床。
而此刻,有一个老头坐在凳子上,正神sè古怪地打量着初夕。
这个老头身子矮小,却肥头大耳,全身横肉,头戴破烂斗笠,邋邋遢遢的外表,更可怜的是他少了一只左臂,初夕面上有惊愕之sè,怔怔看了半响,才吃惊道:“你、你是谁啊?”
“我是谁?”老头低低说了一句,忽然站起身来走到初夕面前,瞪着他,凶神恶煞道:“大半夜的你不打声招呼就擅闯进来,还敢问我是谁!”
初夕被吓了一跳,不禁有些尴尬,讪讪道:“老人家,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这时屋外又响起黑熊的叫声,老头眉头一皱,抬起独臂就伸向木门,初夕正窘迫间没有多加注意,待得发现时大惊失sè,急忙道:“老人家,不可……”
只是他刚叫到一半,早就为时已晚,这老头离木门只有一步之遥,木门“吱嘎”一声便被他打了开来,顿时有风雨飘进,冰冰凉凉,黑熊也摇头晃脑地走进了屋子,看着在场两人。
初夕心中咯噔一沉,暗暗喊遭,他与这老头素未谋面,可绝对没什么仇隙,但今rì他无意间将黑熊引来了此地,照传闻中黑熊的凶残可怕来看,这奇胖的老头恐怕要因他而受到牵连了。
初夕虽不是什么胸怀大志、豪气凌云的人,但至少也是个敢作敢当、见义勇为的血xìng少年,当下脑中一热,几乎想也没想,用瘦弱的身子一下挡在了老头的面前。
“老人家,你快走,我来替你拦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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