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语好像听见有人叫她，失去焦距的目光开始有焦点，缓缓地看着旁边对他说话的叶惑之，又看看盘子中的饭菜。
“吃饭了。”叶惑之轻声地说。
叶思语突然变得暴怒，端起盘子砸向地面，声音变得颤抖，“不吃，不吃，他们都不要我，不吃了。”
菜汤米粒溅起到叶惑之的衣服上，整个人狼狈不已。叶惑之双眼伤痛地看着平时风云不惊的叶思语，现在却大喊大叫，叶惑之极力地压低自己的声音，“告诉我，谁不要你了。”
“都不要我了，没有人要我，你出去，你出去啊。”叶思语疯狂地推着叶惑之。
叶惑之眸子一暗，“好，我出去。”
叶惑之轻轻地关上叶思语的门，整个人依靠着房门，身子慢慢下滑，方以律不要你，你就这么痛苦吗?
凌晨一点钟，方以律坐在门前已经七个钟头，门内叶思语哭了七小时，终于停止。
叶惑之站起身，拖着发麻的双腿，打开房门。
叶思语哭累了，整个人睡倒在地上。
叶惑之将叶思语抱上床，清理着地面洒落的食物，坐在床头，看着叶思语红肿的双眼，手轻轻抚着叶思语被打伤的脸颊。方以律，是什么让你这么狠心对她。
叶思语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以律”，思语在黑暗中摸索着，发现以律站在远处对着她笑，像第一次看见她一样，阳光地笑着，“以律，你不怪我了吗？”以律的笑突然戛然而止，变得愤怒，“你推萧萧下楼，你去死。”以律狠狠掐住叶思语的脖颈，思语哭得抽泣不已，“不是我推的，不是的，你为什么要我去死，为什么啊。”
“思语，思语。”是谁，谁在叫她，好像是以律，是他没错，叶思语猛地睁开眼，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以律，不是我推的，是方萧萧自己滚下去的，真的，你不能不要我，你怎么能叫我去死，我没做错事啊。”
“思语。”方以律抓紧叶思语的手臂，“我是叶惑之，不是方以律，你看清楚。”
叶思语看着叶惑之，真的不是以律，“哈哈。”自己真可笑，以律怎么还会抱她呢。
“你知道吗？叶惑之。”叶思语双眼空洞洞，抓着叶惑之的衣襟，“以律不要我了。”
叶思语的眼泪溢出来，“他说方萧萧是我推下楼的，明明是她自己滚下去的，可是以律说看到我推她了，我怎么解释都不管我。”
叶惑之静静地听着，无声地看着。
叶思语抽泣着，继续说，“你知道吗，我刚出生爸爸就不要我了，懂事后妈妈也不要我了，遇到方以律，我感觉很幸福，我很爱很爱他，他明明也爱我，可是今天他不要我了。”
叶惑之轻轻擦去叶思语不住的眼泪，安静地聆听，“大家都不要我了，以律还叫我去死，他怎么能说出这话，我以为他说气话，在那里等了很久，等他告诉我都是开玩笑的，他还要我，他不要我死，可是我等了好久，他都不理我。”
“叶惑之，是因为我不乖吗，为什么他们都不要我，要怎么才算乖，他们才会要我，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叶思语双眼干涩，已经哭不出泪水了，整个人一直抽泣着，心痛得快要裂开。
叶思语流着泪，叶惑之心里流着血。
叶惑之猛地将叶思语拖进浴室，“看看你，好好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叶思语睁着眼睛看着镜中狼狈不堪的自己，好久，好久，她突然想到什么，高兴地对叶惑之说，“我说方萧萧不是我推的，以律就打我不要我了，那我说她是我推的，以律是不是会开心一点，就会要我了，那我得快点告诉以律，方萧萧是我推下楼的。”说完就想往外面冲。
“叶思语，你冷静点，方以律不要你了，你快醒醒吧。”叶惑之抓着叶思语，看着叶思语完全失魂的样子，好像一把把刀子在他的心脏上钻孔般难受。
“不会的，方以律最爱我了，他说过的。”叶思语抱着头，蹲在在浴室地上，“因为爱他，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他受伤没钱，我可以卖身换钱。被人打得快死了，我满脑子只想着他，他怎么就这么狠心，他怎么就说话不算数，怎么就不爱了呢，我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叶惑之蹲下身子，轻轻地拍着叶思语的后背，“不哭了，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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