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考后假期的第一天,我早早的醒了。北方的天空角落里还依稀可见那抹残留的月光,心里还是空空的,想想初一的rì子就这么匆匆过去了。初中整整四年,只是四年,好像活了好几辈子。满满一写字台的书本卷子,一桌子的回忆,在这一天被我尘封了,或许它们本就应该按斤换钱。还是看一看吧,至少在它变成钱之前,让自己再痛一次。痛过,就会痊愈了。如果不是为了写这部,我可能永远也不会翻开它们。在无数张折成一半的b4纸下面,我翻到了一本社会实践手册,弹了弹灰,扉页上写着: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干千里,两小无嫌猜。下面还有三个字:我爱你。
那是我的初恋。
许多许多年前,一位男同学,遇到了一位女同学。他们认识了,了解了,相爱了。互诉衷情,相期白头。可是,当他登门提亲的时候,却惊痛地发现,她已被父亲许给了马家为媳。他们的缘分,不过是同窗读书那几年。为了抗争,他们以死盟誓。死后,他们的灵魂,化作两只蝴蝶,翩翩而去,相爱永远。这个故事,叫做《梁祝》,伤感,但美丽。
很多年后,各种阻力不复存在,学校组织了金秋之旅的社会实践活动。我来到了běi jīng,一个离首都不远的地方。
d字头动车开得很稳很快,我和皓凡寒喆坐在一起,睿佳和流彬很不幸地被分到另一个车厢和凤凰呆在一起。我们三个斗地主,寒喆把把叫三分,还连着赢。
“这手也太幸了!”我把手里的一把k以下的都不连着的牌甩到桌上。
“失恋能换来手气,这叫有得必有失。”皓凡像个教授一样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我咳嗽了两声把头低下,寒喆面对皓凡的冒失丝毫没有影响,很坦然地笑笑,然后接着抓牌。
皓凡开始疯狂了,戴着耳机边出牌边晃荡,上下颤抖。我贴着他的耳朵问他,你是不是听双节棍呢?他摘下耳机,问,你说什么?我没有出声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他说哦,懂了。然后戴上耳机继续,漫不经心地说,出啊,到谁了?我和寒喆一起用唇语告诉他——到你了。我们杀的难解难分,这把皓凡是地主。在皓凡喝水之际,我趁机看了下寒喆的牌,然后把他需要的龙啊二啊啥得都给他换过去。换牌的时候我就知道皓凡手里都啥牌了,没龙就三个二一大王还敢叫三分。皓凡出了一张三,我立刻小王拍上。挑逗他说:出大王啊。皓凡犹豫了,最后他决定用大王砸外面还有的一张二。但是他不知道,他手里的牌从那之后就再也没出去过。
我给寒喆发了个龙,寒喆接过去直接走了。
到现在皓凡都没明白自己为啥输。
我和寒喆的默契还在,即使我们不在校队搭档了。
扑克越打越没劲,没劲就会耍赖。我指的就是皓凡,死皮赖脸的赖。于是我们启动听歌模式,寒喆从拿出耳机到带上的动作都变了,比以前多了些忧郁。
“上车之前我碰到阿彤了,她从另一个车厢里跑过来,是来找你的,好像有急事。”
“我知道,所以我刚才才着急上车的。”
我没再问下去,缘分尽了,就无需再问。
皓凡看着我俩摇晃着脑袋,猛地摘下耳机,问我和寒喆:你俩说啥呢?寒喆说,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哦,这句是武林外传里的。皓凡装可爱持续五秒,接着又带上耳机摇摆,搞得我俩好无语。
列车的那边,坐着云心。她靠过道坐着,我也是。我总是觉得她在看我,这都一年多了我还没弄明白她的yīn谋究竟是什么。突然她站起身,向我走了过来,眼睛没有离开过我。我慌了,心头的那只小鹿玩了命的蹦跶。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去上厕所?我不会骗人。去找别的班同学?太假了吧。正在我一筹莫展之时,流彬和睿佳不愧是我多年的哥们。我被他俩抓去玩psp,云心过来的时候睿佳似乎对着云心会心一笑,是我从没见过的带有暧昧的笑。这一瞬间,我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又不知道为什么。
我一晚上都不是滋味,当即断定了云心对我没有兴趣。
但是第一个夜晚,我却遭遇了爱情。
我和寒喆一寝,他的电话流水般不断,从对话中我听出了形形sèsè的女子。他的帅气和高超的篮球技能已经风靡全年级,虽然已经不在校队呆了,但多了那份忧郁气质还是足矣吸引广大女xìng的。电话被曝光,慕名而来的花痴不胜枚举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我只能端着泡面坐在电视前,听着寒喆谈笑风生。
“喂!hello!莫西莫西!你是谁!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专注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电话响了,这个铃声我用了好久可一时竟然忘了。我蹑手蹑脚地拿起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我喜欢你。”
我飞速挂了电话,被这一声闷雷劈的半天没缓过神来。我听出了她的声音,是傲雪。她清俏秀丽宛如出水芙蓉,大眼睛,小嘴巴,皮肤白皙而娇嫩,像极了洋娃娃,我在心里说,如果真的有白雪公主,大概也就是她那个样儿了。唯一遗憾的是,她小我很多。
电话再次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胡言乱语过后……
“能出来么?我一个人睡不着,咱们住的这旅馆冷冰冰的,我怕。”
我脑袋又嗡地一下被震得不轻。
“行、行吧。等熄灯后,在楼下小卖部见。”
我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还是第一次有女生主动找我约会,即使是非常外向的大男孩,也会在如水的月光下露出一丝羞赧。一时间,我竟忘记了云心。
寒喆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他听到了我和傲雪的谈话,便对我笑笑挥挥手。
我悬着一颗心,却不能让它减缓跳动。我极力想掩饰自己的害怕紧张,可这一切都在傲雪面前暴露无遗。
“怎么一个大男孩单独出来还紧张?都男子汉了,这几年没搞对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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