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a高。你呢？”
“a高呗，去别的地方a高校长不得气死。”
“哈哈，你还真拿自己当块铁啊。”
“你以为呢？咋的不比你含碳量高。”
一阵风伴着杂质吹过来，顺手一挡，我看见了垂直下落的汗滴。再抬起头时，篮球已经滚远。我在想，这四年，真的就这样过完了。我们也终将逃离不了像篮球一样的命运。
“不去水房看看了？”
“去那干嘛，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去洗洗，这一身汗下午还咋上课。”
……
四晚，月初开始，月末结束。
九点半放学，十点到家，学到零点，小睡五个小时，复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洗漱吃饭，然后周而复始，有限循环。
上眼皮和下眼皮好似异地的情侣，想见，却强迫着不见。
已经忘记自己在那样的rì子里是怎样过来的，无聊的时候和同学调侃，有的时候掏出手机玩玩小游戏，看看云心给自己发过的短信，让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后，又收起手机，埋头于习题之中。
五月二十六rì。
那天又是小雨。
麻烦皓凡的父母在二十五rì放学之后开车送我去墓地，在这之前先去一趟花店，皓凡还嘲讽我：“你小子还真是个情圣啊。”我笑了，真心的，这个称呼已经好久没有人叫了。
雨下的刚好，热热的天变得凉爽。我捧着云心最喜欢的天堂鸟站在墓碑前，长久地站着，没有雨伞，没有雨衣，只有我。其实我来就足够了，云心从不喜欢我浪费。
云心的墓前，摆着好几捧新鲜的花，一年前放在这里的早已不见了。看来已经有人在我之前来过了，我问皓凡，皓凡说，是他和同学们昨天来的，因为怕打扰我就提前来打扫打扫。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有同学的感觉真好。
花被我整整齐齐地摆好，在雨水的滋润下显得更加鲜活了。白sè的月亮陪着我，我陪着云心在那里坐了一个晚上外加一整天。
皓凡帮我请假了，即使有再重要的事，他们也都知道这一天我会在哪，没人会打扰我。
我还把自己的三张成绩条留给了云心，我还要让你看到最后一张成绩条，那是属于我们的，第一。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都说了什么，反正我就是一动不动地坐在石碑旁边，坐了二十多个小时。
雨也很不给情面的下了一天。
我生病了。
病得很严重，肺出问题了，在医院住了两周。
在医院的rì子是头脑唯一不运转的rì子，也没什么可学的了。
回来的时候，四晚消失了，一周之后三晚也消失了，最后晚课也消失了。
难得的早放学的rì子，原以为回光返照般的幸福，却是离别前的预兆。
一切与离别有关的，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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