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阳光再将墙角的阴影拉长了一段的时候……一阵清脆而徐缓的脚步响起,三个人影,已在街头隐约可见。
正是青阳和他两个跟班,阿福,阿贵。
阿福,阿贵对他们这位少爷是没话可说,有好玩的,好看的全带着他们,当然,吃的,喝的,花的,从来没少过他们的,唯一的怨言就是,每碰到什么事青阳都要他们去干,这是应该的呀,谁叫人和人的命不一样,青阳是少爷,他们是下人呢。
此时,两个小贩有些惊讶的抬头朝人影望去,一见是青阳又不由同声低呼:“啊,是柳少爷,快跑!”
可见青阳是多么的不得民心了。
顺着一条宽阔的石阶,三人走到门前,阿福紧步行至门前,伸手急叩门上那对金色兽环,一连串清脆的“铮”“铮”交击之声,已远远传入里面。
片刻之后,大门已“呀”然启开,一个白发番番,下人打扮的青衣老人,自门内行出。
一见青阳,青衣老人急忙恭身为礼,喜极道:“少爷,你回来拉。”
青阳一看这青衣老人。哈哈笑道:“巴伯,你今天又灌足了黄汤啦。”
青衣老人急忙挥摆着双手,道:“没没,酒喝了一点,少爷赶紧进去吧,大夫人正叨念你呢,三夫人和六夫人又闹别扭呢,这可不大好哩,还有老黄那小子今得空便到外面灌马尿,有时竟对小的狐假虎威,官腔十足,阿寿那小兔崽子,前天又同夫人身边丫头春荷,挤眉弄眼的,真是不得了……”
这叫巴伯的老人家,一见到青阳便唠唠叨叨,如漏水筛子般诉了一大段苦经。
青阳向阿福,阿贵做了一个又是这样的表情,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说完赶紧向里溜去,阿福,阿贵紧随其后,看来大家对这个巴伯都很感冒,不过无人能奈其何,谁叫这个巴伯是柳家三代的元老呢,自十岁时进入柳府中,他任门房之职,已有六十余年。
青阳刚步下一片周围以长廊围绕的庭园中,庭园中已经候着几名丫鬟,捧着,盆,罐,毛巾之类的东西,见了青阳赶紧上前服侍,青阳接过递上来乳奶,疏了疏口,吐入罐中,又用铜盆里的玉龙泉水沾了沾脸,随意的用袖子抹了一下,向庭园前,一座布置十分幽雅的敞厅走去。
入厅内,刚坐下后,已有两名丫鬟献上香茗,青阳舒适的将四肢做了一个懒倦的舒展,半躺半坐的靠在那张宽大的酸枝太师椅上,喊住一个丫鬟,笑道:“秋菊,我爹呢?”
名叫秋菊忙躬身道:“老爷在书房看他那些宝贝古董呢,要不要我去禀告老爷一声,少爷。”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亲自去吧。”青阳懒洋洋的说道。
此时在书房的柳百万举起一古式茶杯,向杯上画的一丛翠竹仔细观望着,一见进门的青阳,喜道;“我的宝贝儿子,你回来了,今天又把咱柳家的银子仍出去多少呀。”
看来柳百万对他儿子的一派作风是熟知又晓。
伸出两根手指头青阳满不在乎的道:“二十万。”
“二十万”柳百万苦笑一声“你还真能花呀,幸亏,你老子我家底后,要不还真养不起你。”
“喂,爹,你要搞清楚,就我给你出的几个点子,让你赚了多少。”青阳不满意了。
柳百万摇了摇头,对他这个宝贝儿子,他说了解吧,也了解,说不了解吧,就真的不了解,这青阳自小就就绝顶聪明邪里邪气,很少有事情能瞒得过他,可惜他就是“不务正业”整天鬼混,老是跑去赌博,要他念书,他却说:“书,就是输,摸了书(输)那还有啥搞头?”不过对自己的生意却经常出些奇异的点子,倒也非常见效,柳百万就靠青阳出的点子,把家产又增加了六成,所以才对他的败家不管不问。
柳百万转移话题,笑道:“儿子,今年的科考,你准备参加不,我还指望你给我们柳家考个状元回来。”
“有没搞错,爹,你叫我去考状元,你别不知道你儿子是块什么料,别忘了,我这个举人是怎么的来的。”青阳对他这个老爹头疼及了,明明知道自己最讨厌的就是书,还没事叫自己去考着考那,就是现在自己的举人身份也是花五万两银子买来的,现在又要自己去考状元,青阳感觉自己的脑袋要裂掉了。
看到自己的儿子有些火了,柳百万赶紧道;“你先别急听我说,朝廷的礼部尚书张大人是为父的好友,张大人来信说了,在考前会想法搞到考题透露给你,而你拿到考题后找人做好,带入考场就行了。”
又是作弊,不过青阳对此也毫无办法,老爹路都给他铺好了,看来是不考不行了,青阳无奈的道:“好吧,我去考还不行,省得你又要我干别的,不和你说了,我去看我娘去,你继续欣赏你的破碗烂罐吧。”
不理会柳百万那杀人的目光,青阳摇摇慌慌向后院行去。
的拜佛着,每到初一,十五柳老夫人定,备齐了供品,香烛,到三十里外的玉龙寺去祭拜,而且在自家的后院修建了佛堂,每天的必修课就是,敲敲木鱼,念念佛经。
青阳刚踏入后院,已看见一位金丝如云,年约五旬的锦装老妇,在左右两名绮龄丫环的扶持下,向他行来。
这位老妇人虽然年纪不小,步履却十分稳健,满面慈祥和蔼之色,青阳大步行上,呵呵笑道:“娘,这么快就念完经了?”
原来这位亲切慈祥的老夫人,正是青阳的亲生娘亲,柳老夫人。
柳老夫人一见青阳,满面欣喜,关注的道:“梁儿,你回来了,不是为娘说你没事不要出去鬼混,这样不好,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取房媳妇了,我瞧丁家的二小姐不错,通情达理,还贤惠,你考虑下,要不要先见见。”
青阳头又蒙了,怎么刚应付完一拨又来一拨呀,那个逼着要考状元,这位又要逼着取老婆,真是不叫人活了。
青阳一脸苦相道:“娘,我看还是免了吧,你给我介绍的全是些见钱眼开的胭脂俗粉,就好比说上次的那个什么黄大小姐,为了一块破玉,差点和下人争打起来,你这个丁家的二小姐还是省了吧。”
感觉到老太太不高兴了,青阳又嬉皮笑脸道:“所谓千金易得,贤妻难求,取妻就取淑妇,再说我可是你和老爸的爱情结晶品,继承了你们优良血统的我,当然要找一个和自己情投意合的女子当老婆了,你就别操这么多心了,来我扶你回房。。。。。”
华灯初上。
夜色,是美丽而澄朗的,夜空中没有一片云,星辰闪烁,月光皎洁,尚带着一丝令人心旷神怡的清寒。
但此时的扬州正是王孙公子走马扬鞭,金粉荣华,夜夜笙歌的时候。
青阳正陪着浙江巡抚黄大人的公子黄光亮,在一艘画舫中游夜湖,此画舫,高大宽厚,布置的豪华别雅,一点也不俗气,此乃青阳的私人画舫也。
青阳和黄光亮分坐于船头,阿福和阿贵在一旁服侍着。
只见,长相轻浮的黄光亮黄公子,大笑一声故做文雅道:“柳兄,欣赏这夜湖美景,持鳖斟酌,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呀!”
青阳微微淡笑,哧,打开手中折扇,扇面上写着‘惟我轻狂’四个大字,道:“黄兄,你可知,要吃到一碗完美的蟹粥,除了蟹要好,还要有湖江色为伴,清风送爽,环境,心情,气氛都互相配合,分量不温不火,才能吃到蟹真正的风味呢!”
青阳没事也挺喜欢和这帮本来就是酒囊饭袋,却装做学富五车,乱学风雅的浮夸子弟们打交道,一个原因是,他们的老爸的官势,和他们打交道有好处没什么坏处,另一个原因就是,青阳觉得他们够蠢,无聊的时候,可以耍着玩。
听了青阳的一番高论,黄公子佩服至及,双手拍掌,崇笑道:“啊,是呀,是呀,是呀,还要有你们柳家的白玉钱纹碗,金银勺,四脸瓶呀。”有时候黄公子真是妒忌死
青阳了,要是自己生在柳家多好。
给自己倒一杯,摇头慌耳道;“既然持鳖把酒,就一定要先上一壶千山白。”说完一口饮尽杯中酒,然而喝完酒的黄公子却发现青阳一脸怪异的瞧着他,不由奇道:“柳兄,有什么不对吗?”
青阳严肃的点了点头,做出一副你很蠢样子,道“刚才,黄兄喝的太急,我没来得及说,千山白只不过是,在吃蟹之前,用来漱口而已。”说着青阳拿起阿福端上来的酒壶道:“这壶万年红,才是用来喝的。哈哈”
对于青阳的讥笑,黄公子视而不见,谁叫他青阳的老爸比他老爸有钱呢,只是一时有点尴尬,不知如何消除而已。
黄公子还真有点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把他老子当官的那一套,刀枪不入的脸皮功夫学会。
就在此时,在旁边不远的一艘画舫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随着一个公鸭嗓子的声音叫了起来:“好啊,你们竟然踩死了老子的金钱龟,给我打,使劲打”。
黄公子有了台阶赶紧上,黄公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对青阳道:“柳兄,那边好象有事发生。”
青阳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合住折扇道:“是呀,要不黄兄,我们去看看。”
黄公子恢复了自信,笑道;“既然柳兄开口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青阳一声吩咐,画舫慢慢的靠过去。
两艘画舫一靠近,没等搭上踏板,青阳已飞身如凌空飞燕跃了过去。
看来,这个青阳还会点武功。
那当然了,因青阳自小不爱读书,柳百万看让他读书是没指望了,就想点子让他学武。
谁知,青阳对练武倒满感兴趣的,还下苦功学了一段时间,不过,也就学了一段时间,因为他觉得这时代的武功招式太繁琐,没那跆拳,散打,什么的简单利索,就不学了,自己没事胡乱练,那些请来的师傅也没让他们闲着,已经花了银子了,就要他们指点柳家的家丁们练武,所以,柳家的奴才多多少少都会两手。
有回,青阳忽发奇想,这个时代会不会有什么盖世武功秘籍,就叫柳百万去收集,有银子好办事,在银子的魔力下,还真收集了不少,不过青阳看了都没练,因为都是些练它个三四十年才有点功效的武功,青阳才不会费那个时间去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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