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邹云天和林沉香都是一惊,眼前幼童的反应,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原本,他们以为最多也就是哭闹一番罢了,至于心里的阴影,也只能是随着时间的累计来慢慢淡化了。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邹子谦居然会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报仇,想到了将周家的荣誉都踩到脚下。尤其是那一番谈吐,尽管他们并不清楚凌霄宝殿是个什么东西,可不管怎么说,种种迹象都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幼童所该有反应。
甚至,从那小小的身躯上,他们还隐隐感觉到了某种淡淡的杀气。
其实,他们只是不清楚,邹子谦在上一世中经历了什么,尤其是那军旅生涯,很多时候这几个字的含义,所包含的东西还是相当之广的。
“小七,你冷静点!!!”
邹云天大喝出声。
眼瞅着邹子谦已经处在了暴走的边缘,他与林沉香也顾不得多想了,赶紧纷纷开口道:
“仇固然是要报的,可义父要告诉你的是,那也要等到你学成之后,才有可能做的到。”
“是啊小七,你可别吓四娘,报仇的事情不是你现在应该想的,你这个样子我们还怎么放心送你去求学啊?”
“不错,小七,你要知道,欲成事者,先胜己,倘若你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的话,那么,其他的事情不谈也罢。”
做了几个深呼吸,邹子谦这才放松了下来,并及时调节着自己的心情。
见邹子谦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邹云天和林沉香都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静静的等在那里。
虽然很是心疼,可他们更清楚,对于眼前的幼童,现在所能做的,最好就是给以他时间,让他慢慢的消化和平复。
而且,夫妇两人也都打算好了,哪怕是因为这番变故,使其不想再出去求学了也无关紧要,只要是他们的小七能够平复心态,不要总惦记着去报仇,其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半柱香后。
邹子谦终于是恢复了常态,对此,邹云天,林沉香虽然也有些惊讶,难免会对此子的调节能力产生些许疑惑,可相比先前的那种吃惊来说,也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而且,这也恰好迎合了他们心里的期待。
未免眼前的幼童再受到什么刺激,尽管还有很多疑问,可夫妻二人也都忍住了。再观察了一番后,发现并无其他异状,也就跳过了先前的话题,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一些闲天。
只是,尽管屋里的三人都想把气氛活跃起来,并且配合的也很默契,可某种古怪,异样的氛围却是始终都没有被消除掉。
故此,在闲侃无果的状况下,三人也都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便各自回房歇着去了。
回到自己的小屋后,邹子谦躺在床上是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平静。
对他而言,亲人,绝对是不可碰触的逆鳞之一。更何况两世孤苦,在他的心里原本就对母亲有着深深的愧疚。而这一次,叠加在一起的苦楚和压抑感,就仿佛是隐藏了多年,即将决堤的洪水一样。腐朽不堪的堤坝被重新挖出来了一样。
而且,那由刻意淡化和忍耐所组成的防洪堤坝,更是早已腐朽破败,不堪重负了。再加上,先前在家庭会议上,所得之的那些与他相关的各种辛秘,即像引线,又像重锤。
故此,这猛的一出现,再被那夹杂在一起的冲击力,狠狠的撞开了一道缺口。那种感觉,可想而知了,可以说,没有崩溃掉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换句话来说,这东西其实就有点类似于每个人心里,那不同的敏感点一样。对于其他人可能是毫无紧要,无所谓的事物,可换一个人,兴许就会成为他的致命要害,轻易碰触不得。
可能有人又要说了,那之前林沉香不是已经提过一次了么?不得不强调一下,别忘了,当初邹云天抱着小七回到邹家的时候,与邹氏兄弟一起都谈了些什么。
而这些,虽然今天所提及的并不是特别的详尽,可邹子谦毕竟不是普通的幼童,那些阅历也不是摆着看的。只要稍加推敲,事情的大体全貌完全可以在脑子里勾勒出来。
而且,不管怎么说,人力不可为的情况下,多少还好接受一些,可林慕容的状况又怎么相同?
胡思乱想了一番后,邹子谦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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