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政法委书记许韦清一大早就坐车去所包的乡镇--大桥乡了。当初林峰县长接待的那个拿着儿子头盖骨的案件就是大桥乡仙庄村发生的事情。当然,不用质疑,许韦清这一次下乡也带着督导这个案件的任务的。
大桥乡位于县城的西北方向,距离县城二十四公里,与邻近的长丰县接壤,也是一个比较偏远的乡镇。许韦清六点钟吃过早饭就出发,想着要在七点之前赶到大桥乡zhèng fǔ,提前能与蒋家安书记沟通一下。没成想走到距离大桥乡不到十公里的地方,因为途径的集市正好逢绠会,一辆拉沙子的大卡车和一辆拉家具的工具车顶了牛,互不相让,又加上老百姓骑着小三轮车来来往往,一致交通堵塞中断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当地派出所的全体人员出动指挥交通才算完事。所以,等到许韦清到达大桥乡zhèng fǔ的时候已经接近八点钟了。
政法委书记许韦清无可奈何地下了车,得到信息的党委书记早已恭候在院里,见许书记下了车,慌忙走上前去迎接。就在他们刚要进屋的时候,没成想身后传来了几声吆喝:“冤枉啊,冤枉啊!领导救救俺哪!”
许韦清回头一看,原来是两个年纪约有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正举着手向他们喊着,旁边还站着几个乡zhèng fǔ的同志劝说着什么。党委书记蒋家安连忙对身边的乡长于怀涛说:“你先看看怎么回事。”然后和许韦清进入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下。蒋家安的办公室一共有三间房,靠墙的地方,放了两套三人沙发,沙发前各放两个茶几。屋子中间摆放三大盆花草。正面墙上是一副巨大的《奔马图》;老板桌后面的墙上是一幅世界地图,对面的墙上悬挂着中国地图。距离世界地图不到两米处是蒋书记卧室的房门。
在蒋家安的那张大大的办公桌的上面,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个小型的五星红旗,右手边上是摆放整齐的十多个文件夹。整个房间看起来干净、整洁、大气。但是,蒋家安并没有坐在他的办公椅上,而是陪着许韦清坐在沙发里。十四、五岁的小通讯员很是机灵,一见领导进屋了,就连忙倒了一杯茶水双手恭恭敬敬地捧给了许韦清。
许韦清接过水杯,轻轻地喝了一口,问道:“整个情况怎么样?”蒋家安知道他的意图,连忙说道:“这个乡的情况你也知道,大事没有小事不断。经过排查,基本没有增加新案件,还是那七、八个老案件。除了刚才在外面吆喝的两个外,其他的通过做工作还能做通。”
“哦。那这两个吆喝的老太太都是什么事?是不是中间有那个林县长批转的那个案件?”许韦清一听蒋家安的话音接口问道。“是的,有。这两个案件真麻烦。真不好办,我还真发愁死了。正好许书记你来了,就给我们支个好招吧。”
许韦清笑了:“我能有什么好招!你先说一说怎么回事,完了咱们再一起协商一下看看怎么解决。”也是他们在一起处的关系比较好,如果换做一般其他乡镇的书记,绝对不敢这样子和县领导说话:让领导给你想办法,还要你们干啥?!
“许书记,那个拿着他儿子头盖骨反映问题的案件根本不像她说的那样没人管。那个张巧花,她的儿子在五年前和人打架,当然,打架的都是她们村的年轻孩子。当时被打成轻伤,经过法院调解已经对当事人做出了处罚,结果都是经过张巧花他们同意的。时间过去几年了,现在她又说孩子成残废了。我们劝她走法律程序她不愿意,要求乡里解决生活上的困难。否则的话,就说问题处理不到位而去上访。在她见林县长之前,我们已经给她解决了最低生活保障金了。她嫌少,又跑去县里找林县长喊冤。她说什么前一任领导答应给她解决八个低保,而我们只给他解决了五个,不愿意,就天天来乡里、去县里,不达目的不罢休。”
“哦,是这么回事。另外一个呢?”
“另外一个的确是冤枉的、有理的。”蒋家安表情认真的说。
“什么?真的有理为什么不解决?我要批评你了!你这不是失职吗?!”许韦清一听蒋家安这话,脸sè立即沉了下来。蒋家安一看领导急了,连忙摆手说:“许书记你别急,你听我说呀。”许韦清一看有隐情,不再说发难话,但,眼里眉梢尽写着不满意。
“是这么回事。这个老太太名字叫赵花枝。是宅基问题,已经有八年的时间了。你知道我到这个乡才两年多。他们那个村当时进行了新村规划。按照规划,赵花枝住的房子要变成道路,需要搬迁。可惜规划不彻底---只规划而没有具体实施。她后面的邻居当时在她家的房后盖一个院落,想占据赵花枝家的宅基地。可是,因为没有实施新村规划,赵花枝不愿意她的邻居盖房子。开始的时候,乡土管所是站在她这一边的,阻止邻居盖房子。可是,他这邻居县城里有人,打通了关节。以后土管所去的时候他们停工,土管所的人一走他们就盖。最后,房子还是盖好了。赵花枝一家心里不忿,和其邻居评理,结果,被那一家打得不轻,最后医疗费用还是赵花枝自己出的。所以,赵花枝就经常上访。前年,经过做工作她走了司法程序,法院也判他的邻居没理,应该把建好的房子给拆掉。但是,至今也没有被执行。据赵花枝自己说:她已经往乡里、县里跑了八百多趟了,至今也没有解决好。”
“那就没有想点儿其他的办法?”许韦清盯着蒋家安的眼睛问道。
“不是没有想。我都亲自去勘察现场了。两个月前,我亲自去他村里,还把村支部书记叫到了一起。反正是那一家不讲理、没法说,我们就做赵花枝的工作:村里再找一片宅基给她,老房子还归她使用,再给她几千块钱的补偿费。开始的时候她答应了,可是第二天又变卦了:说是这样就败给她邻居了,不能出一口冤气,坚决要求扒掉她邻居的房子。她说她的目的就是为了争一口气。所以至今也没有调解好。作为那一家来说非常不讲理,人也野蛮。只要和人发生冲突,不管是刀,还是粪叉,掂起来就上,全村人没人敢惹,就是法院的人去了恐怕也拿不下来,说不定还会出人命。现在赵花枝一家惹不下来他们,只好到乡里来闹。乡zhèng fǔ财政又困难,这事真的不好解决。”蒋家安说着,两道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