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家里等了很久,却一直没等到儿子的身影,心里不安起来。儿子不是说他下午便能回到家的吗?怎到现在还没有半点音信呢?
王法昌想了想,又念及早晨发生的事,胸中竟莫名恐慌起来,恰好此时中指上又莫名的疼了下,抬起手仔细端详了下,竟未发现有任何伤口,亦更加心焦起来。
他深知儿子的行事,说要回来铁定是要回家的,可这么晚了,娃子莫非出了什么事,不行,这么等不是办法,得去寻娃去。
越想越觉着不太正常的王法昌遂在火塘石上磕了磕旱烟袋,遂起身抓过木柱上的一件滚身披到身上,推开门迎着大雪走了出去。
猎豹车忒不争气了些,竟在这当口上滑到了一道小沟中,任凭小林如何加油,车轮只是在原地呜呜地空打转。
下车转了一圈的小林满脸沮丧地把头伸进了车中,望着一直搂着王海志发呆的陈凯道:“陈队,车掉沟里了。”
陈凯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已因失血在发抖着的王海志,咬了咬牙齿道:“真是流年不利,小林,弃车吧,我们走出去。”
小林不信地搭了句:“陈队,你不是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赶紧过来把他扶给我背着,今晚一定要走出去。”陈凯愠怒着。
小林抬头望了眼四周若隐若现的群山,不可置信地又劝了句:“陈队,这不是法子啊。”
陈凯怒了,他感觉到王海志的体温正缓慢地升起来,这是要发烧的节奏,如果再迟疑着等到明天早晨,这小子就算救起来亦也是个残废了,遂怒喝道:“叫你过来就赶紧着,那那么多废话!”
小林哆嗦了下,心里就算再不乐,也只好探过身来扶起王海志,可当他手一摸到王海志身体时,忽然呀了一声道:“陈队,他发烧了,还是我来背吧。”
“路还远,我两换着背得了。”
两人这才统一了想法,背起王海志摸索着沿来路返回。
上天总会安排巧合,又让巧合中再衍射巧合。
郑雄并未带人离开,他知道不能放那两个国安局的人离开,如果今晚让那两人安全离开了,那么接下来该逃亡的便是自己了,且有可能再也逃不了啦。
自从独狼被抓后,他便嗅到了一丝危险,知道是国安局的人介入了,这可是个自己永远都无法与之抗衡的部门。有了这些顾虑的他才会抢先一步先来找当年知情的老团长,可他棋差一步,当年的老团长似乎并不愿搀和这些陈年旧事,可又不敢贸然于村中强逼的他只好退一步,意图抓住老团长的儿子来要挟老团长就范。
谁知天不遂人愿,国安局的手亦也伸过来了。
既然来了,那也不用走了,反正自打提出交易后的他便盘算着,亦未打算放过国安局的人。他太熟悉那个部门的人了,里面清一色军人出身的他们是决计不会见死不救的,何况那小子还受了如此重的伤。他所要做的便是找个伏击点,等待着猎物送上门来。
此时郑雄正静静地坐于车中,而那三个得力的手下早已埋伏好了,待到所谓的猎物一出现,那这里便将是他们的末日,他们的地狱。
陈凯与小林已交换了好几趟了,两人已背着王海志走了快一个小时了,可依然还在雪林中瞎转,纯粹找不到出路。
正当两人都已快绝望的时候,背后竟传来了人群的脚步声和光亮。
“小林,快关了电筒,赶紧藏起来。”陈凯压低声音迅速作出指令,经历了先前的凶险,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先前那一伙人又杀回来,如果真是那伙人又杀回来,那眼下他两是绝对没有任何胜利地把握的。
小林绝不傻,瞬间便明白了队长的意思,忙关了电筒扶着陈凯背上的王海志闪到了路边的灌木从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电筒的光亮也越来越明,一直屏住呼吸的两人越来越担心,小林则已伸手去拉枪扣了。
“汪汪汪。”
四条狗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围住两人藏匿着的灌木丛狂吠起来,其中一只竟一边叫一边扒拉着地上的雪层,龇牙咧嘴且脖子上的毛全倒竖起来。
“喂!大黄,回来。”
王法昌一边呵斥着自家的狗一边举起猎枪朝着灌木丛轻轻地摸过来。
另外一人则将电筒光冲灌木丛打了过来,且提醒道:“二叔,小心是野猪。”
本以为是对方又杀回来的陈凯与小林早惊出了一身冷汗,此时方听准来的人不是那伙人后,这才出声道:“老乡,别开枪,千万别开枪。”
陈凯一面说一面举着双手从灌木后走了出来。
王法昌一直是村里的护林人,其实他早知道是人躲在灌木后,只是这半夜三更又是下雪天的他到没往别处想,只以为是来偷树的人,遂才举枪上来欲吓唬吓唬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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