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消失,冷酷声音丢下一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响起。
“执行原定计划。”
“我们是朋友,我会将你安葬在常年阳光照耀的地方。我对教廷没有偏见,你们大多数人的确是心怀仁慈,但那仅限对于你们的信徒,我们追求zì yóu,不然当初也不会隐居,所以我们有不信教的权利,没有谁能够强行逼迫我们做不愿意的事情。总有一天,我会打上教廷。海因里希,你的死,我会说是催动阵法力竭而亡,让小镇那愚蠢有如此单纯的传统延续下去……另外你真的看懂了?我看不懂啊。”方正看着海因里希已经缩成一团的肉块和阵纹上如同一条被分尸的死蛇一般铁鞭皱眉说道:“真的看不懂,也理解不了,太快了,这是什么境界?剑出就死,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气势,简直就是……”司徒弈想了想:“……你们在演小孩子编写的戏么?荒谬!”
……
银灰烟尘荡起,夜晓晨第一个想到的是这样的地震苏沐月会不会因为祭坛需要保护的缘故受伤,然后想到的是自己才迈出第一步就可能要死在这里?
他不想死,现在不想,等他完成了他的执念,他估计就会下去陪伴当初那个抱住来敌的腿喊他这个小兔崽子快滚的男人,当初是他在垃圾堆里发现了自己。
夜晓晨御空而行,空中的白带渐行渐远。
“唉……怎么不听劝,光是战斗的余波就能让你死掉。我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了啊。”走出法师塔的王婆看着夜晓晨消失的方向皱眉说道。
暗叹一声,同样冲天而起。
感谢王婆给夜晓晨的天蚕丝织就的白衣,不然此时才金丹的他此时又会像当初一样变成冰雕。
夜晓晨在在浓浓银灰尘雾中穿梭,为了节省灵力,夜晓晨拂袖掩住了口鼻而不是灵力外放。
他在四处搜寻,忽然,他的眼角划过些许黯淡的明黄光芒,他双眼瞪大:
“找到了。”
夜晓晨连忙往光源处飞去,不急不缓地偷偷跟在他后面的王婆想:“怪不得这么急,原来对人家有意思了,唉……”王婆又叹了一口气:“……可惜要不是开战了,我倒是可以帮忙撮合撮合。”
要是夜晓晨知道了王婆的想法估计会哭笑不得,他一直都保持着好朋友的界限。
他们是两个同样孤单的人。情债,他背不起。更何况,作为一个除了睡觉,随时随地都在修炼的人,他现在的心思都在修炼上,双修什么的还是缓缓,不能为了实力而祸害人家,虽然很多双修并不需要脱衣服以及那一系列的后续动作。
因为他是一个滥好人,这还得多亏了当初李大儒的耳提面命。
祭坛近在眼前,夜晓晨看到了苏沐月,苏修泉,还有站得笔挺的孔叔。
夜晓晨飞近,明黄黄的结界在他的面前空出一个大洞,夜晓晨缓缓落地。
“你来干什么?”孔叔问。
“我不想再躲在别人身后看着别人送死,那种事情我想我经历过一次就够了。”夜晓晨说得斩钉截铁,当yīn影遮住天空的时候,正抬头看天的夜晓晨突然回忆起了儿时,夕阳,自己正坐在家门前玩着手中的小车,一个冷硬的yīn影遮住了自己的天空,抬头,他自此陷入了黑暗。
很哭笑不得的,因为王婆、苏沐月、蔚石・德古拉、司徒弈等等一大群的人,加上小镇中安详平静的团结气氛,夜晓晨在被他们缓缓同化,这是双方都希望看到的,月澜是他的第二个家,最后一个,孤家寡人的他无路可退。
……
“累赘!”王婆冲下,愤怒地指着夜晓晨说道:“你有足以自保的力量么?!你在这里能干什么?!你现在还能够站在这里说着绝不受人保护的话而没有变成冰雕还是因为你身上的天蚕衣!”
夜晓晨面无表情:“以前也有这样的人和我说过同样的话,后来,他死了,死在我面前,他叫我跑,然后很悲壮地抱住了敌人的脚。”夜晓晨脸上出现了惨淡的笑容,“当时我吓疯了,拼命地跑,拼命地跑,不敢回头,只会流泪。我一直在想,当初如果我回头冲回去,哪怕是死,至少不会后悔,至少不会自己骂自己懦夫,我怕了逃惯了就失去了勇气,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仍要奋勇跳下的勇气……就算是累赘,我也可以做肉盾,我会指挥,虽然不太熟练,但还算是一个战力,只要有傀儡,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很不错。”银灰尘雾中传来了充满了节奏感的掌声,掌声中男人冷酷的声音缓缓在祭坛上回荡:“蔚石一直用酒拜托我来教教你,我并不情愿……但是现在看来,你很不错,有成为我徒弟的资格。”声音冷酷地让人惋惜,每一个字都仿佛踩在人的心跳之上。
“马上跪下!他是剑圣!你还听不懂他的意思?!”王婆激动地传音。
听到男子的话,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熟悉情况的他们想:拜师?小镇中又要出现一名剑圣了?!!
夜晓晨没有急着下跪,也没有感觉三息拜师的唐突,他说道:“我先前有两个师傅,你排老三。”他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可以。”男人答应地很爽快。
“您的名字?”
“西门流水,道号西门子。”男人冷酷之中带着骄傲,“鬼谷子第八代记名弟子,我可以知道你的横纵剑。”
夜晓晨立马对着男人声音传来的方向跪下,干脆利落地连磕三个响头,跪下的同时,夜晓晨传音给苏沐月:“茶,最好帮我加热。”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磕完第三下后夜晓晨跪着微微抬头,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截雪亮的剑尖,来人穿着绣金边的白布靴,衣服下摆随风飘飘。
苏沐月端来一杯热茶,夜晓晨伸手接过,接着恭敬地双手举在头顶:“师傅请喝茶。”
男人单手接过,微抿了小口:“起来,若是以后让我看见你随意下跪,恃强凌弱,当场斩杀。”
“是!”夜晓晨恭敬答应,这才敢抬头,入眼的是俊美到妖异的面容,西门流水脸sè苍白,银发飘飘,仿佛大病出愈,加上一身白衣,给他整个人添上了一股柔弱的气质(当然,忽略他手中的三尺银锋的话。)――偶滴个神,小受诶!!!
夜晓晨目瞪口呆。
“时间紧迫,长话短说。一切从简,提了你的条件,那么这是我的条件:行侠仗义!”西门流水酷酷地说道。
“是!”夜晓晨心中一凛。
“敢于向任何该杀之人拔剑相向!”
“是!”
“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亲人朋友。”半晌,西门流水才很慎重地说道,“亲情,爱情,友情――一直是你的弱点,总之……将来你会明白的,我希望你走不一样的路,记得当初修仙时的初衷,坚定地走下去,哪怕是死,哪怕死也不能遗忘!”
“……是!”夜晓晨应地很迷茫。
“想清楚自己的剑为什么而出,这是第一堂课。”西门流水瞬间不见了踪影,他的声音在祭坛上冷冷回荡:“后会有期,我会回来找你的,如果你这次没死的话。”
同时一个银光闪闪的玉简从银尘中shè出,夜晓晨下意识地一把接住。
西门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是我习练横剑的感悟,如果你横剑术登堂入室的话,你可以在鬼谷派的传功大殿的天书上看到我,我的那丝残念负责教授第五式。临阵磨枪,学会一点是一点。我推荐你专jīng一门,横是君子之风,纵则诡异莫测,初学者易入邪道。”
这便是拜师了?夜晓晨手里抓着玉简如在梦中,他听很多人说起过西门子,他现在看到了正主,不是地球废墟里的破烂电器,而是一个手提三尺长剑的白衣、俊美到了妖异地步的冷酷剑客,并且从男子拍掌到男子离去没有超过三十息。
嘿!都是有个xìng的人,不是一群淡漠的修真者……
夜晓晨起身,脸上浮现了单纯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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