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牛道长亦是通情达理之人,他见古风不愿明示,便道:“古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rìrì活在仇恨里,你求学之目的是复仇,我不知该不该教啊?”
牛道长言毕,转念一想,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岂有不报之理,古风求学如此功利,也在情理之中,便长叹一声,对古风道:“古兄弟,老夫还是期许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古风不置可否,怔在当场,经久不语。莱布尼茨叹了口气,对古风道:“你这徒儿我收下了。”牛道长见莱布尼茨如是说,垂了垂头,对古风道:“我也收你为徒。”古风听罢,喜不自禁,赶忙下跪,朝两位师父连连顿首。
牛道长将古风扶掖起来,对他道:“风儿,你还有一事未曾告知我。”古风眉头一皱,心道自己不愿告知牛师父杀父仇人究竟是谁,是怕有损我与他二人师徒情感,为何牛师父还要询问,强人所难。
莱布尼茨续道:“是啊,风儿,你那道题究竟如何解答?以我二百五的智商都不晓得。”牛道长眼眸一亮,急切着希冀古风给出答案。
古风如释重负,原来牛道长所问之事是这个,适才是自己妄加揣测,庸人自扰罢了,他对牛道长与莱布尼茨道:“牛师父,莱师父,这道题应当从哲学视角解答。一加一在算对的情况下等于二,在算错的情况下不等于二,如此一来,等于二与不等于二之间干系便为是与非关系。
是与非究竟是何关系?依循哲学,万事万物普遍联系,是与非自然也不列外,而事物间最根本联系便是对立统一规律,因而是与非是对立统一的。
是与非的对立xìng体现在二者区别,排斥,分离。统一xìng体现在它们相互依存,互为前提,在一定条件下相互渗透转化。总而言之,是离不开非,非离不开是。没有是就没有非,没有非便没有是。是中有非,非中有是。是转化为非,非转变为是。是是非非,动态平衡。”
古风一席话,说得牛道长与莱布尼茨二位泰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不知所云,一头雾水,二人面面相觑,他们已然被这辩证法忽悠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古风言罢,见眼前两位师父,均是错愕无语,心下窃喜,已然蒙混过关。那牛道长蓦地拊掌叫好,叫道:“原来如此,风儿果真学识渊博,看来智商二百五的应当是你才对。”莱布尼茨见老牛不懂装懂,自己也不能落于人后,便哈哈哈大笑起来,对古风道:“这道题果真是难,若不是我逻辑能力强悍,必是领会不了的。风儿,你的哲学思辨能力将大大助力数理学习。”
古风心知肚明,两位师父并不清楚自己适才所言是何意思,连自己也搞不灵清的哲学话语,他们未尝涉猎,就更糊涂了,不过师父们好面子,不懂装懂而已,便一笑置之。
牛道长仰面朝天,见天sè已晚,便对古风道:“风儿,你是南国文理学院的新生?”古风颔首。牛道长道:“你是数理系的?”古风摆头,对牛道长道:“我是中文系的。”莱布尼茨听罢,垂了垂头,道:“如此甚好。中文系学生若果真正学到家,必定是思维发散,眼界宽广的,这样的人,学数学最好,容易迸发出创造xìng思维。”
牛道长也对古风道:“莱布尼茨所言极是。我有个徒弟,此人最好胡琴,艺术xìng思维强悍,创立了狭义相对论。风儿,你有中文系背景是好事,跨学科思维难能可贵啊。”古风深知牛道长所言的徒弟即是艾先生,此人将自己父亲古柔情戕害,深恶痛绝,不共戴天。
牛道长对古风道:“天sè不早,你先回去休息罢。”古风依依不舍。莱布尼茨对古风笑道:“来rì方长。”古风颔首,便转身离去,渐行渐远,背影清瘦。
莱布尼茨向牛道长问道:“老牛,你觉得这孩子如何?”牛道长答道:“很老实。是个好孩子。”莱布尼茨摇了摇头,道:“今时今rì的他是善良老实的,但人是会变的。”牛道长看来莱布尼茨一眼,问道:“你这话甚么意思?”莱布尼茨道:“风儿始终不愿说出仇家是谁。一股根深蒂结的恨,深深埋在他心底,我担忧,仇恨会使风儿堕入魔道。”牛道长听罢,点了点头。
古风打道回府,走到自己寝室院门口,兀自庆幸,今rì能拜两位泰斗为师,三生有幸,他笑得合不拢嘴。抬手正yù推门进去,但见院门徐徐开启,一位素sè连衣裙女子迎面而来,但见此女面容素雅恬静,青丝柔滑,宛如溪口清泉,汩汩而下,她见着古风,微微含笑,轻点额头,不见娇羞,便如睡莲静好。
古风稍稍一怔。“风哥哥!”欢欢一声叫唤将古风魂魄拽了回来。古风定睛一看,眼前这女子与自己一纸之隔,她正牵住欢欢的手。古风甚是惶遽,急忙后退一步,下了石阶,让出路来。
那女子会意一笑,极是飘逸,便牵着欢欢,走了出去,与古风擦肩而过,如梦似幻。古风不禁转身,偷一眼那女子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但见俏皮的欢欢,转过头来,做个鬼脸,嬉笑一声。
古风举手一拍自己额头,些许吃痛,原来不是梦境,但那女子竟然如此缥缈依稀,百思不得其解。他走入院门,只见李小白伫立院子当中,面容痴傻,双目虚眯,口角垂涎,举起右手,不住地来回摆动,痴痴呆呆。古风见状,便猜着了缘由,对李小白道:“人家都走远了,你也不必挥手相送了。”
李小白听罢,方才缓过神来,见着古风,攥住他手臂,急切切对他道:“风哥,当真是神仙姐姐,天人一般。”古风笑道:“我也见着了。”李小白惑然发问:“你如何见到的?”古风答道:“我进门她出门,一推院门,不期而遇。”李小白听罢,道:“如此邂逅,甚是有缘。”
古风与女生初次谋面,大抵是会心惊肉跳,面红耳赤的,但适才那女子,如此娴静素淡,便如一缕软风拂面,甚是惬怀,没有不适,当真是仙子一般,可远观不可亵玩。
古风问道:“她是谁,怎么领着欢欢走了?”李小白道:“风哥有所不知,待我细细道来。”古风道:“何必娓娓道来,你那些意yín之词就免了罢,还是直奔主题为好。”李小白颔首,道:“她是中文系大三学姐,我们班班辅,名叫何芸素。素姐姐见欢欢一个女生,不能与你我同住,又不放心她一小姑娘住宾馆,便将欢欢领到自己寝室了。”
古风听罢,哦了一声,心道李小白当真是亲昵,这素姐姐已然叫上口了,便道:“素姐姐搭理你么?”李小白傲然挺胸,道:“那不废话,她看我的眼神,含情脉脉,那是要以身相许的。”古风粲然一笑。
李小白与古风二人进了屋。古风发现木几上摆有一份盒饭,这才惊觉自己尚未晚餐,适才拜得牛道长与莱布尼茨为师,欣喜无比,竟然遗忘了腹中饥渴,当真是可笑。李小白一指木几上盒饭,对古风道:“我们都吃过了,就差你。”古风道了声谢。李小白粲然一笑,摆一摆手,道:“自家兄弟,何必客套。”
古风便走过身去,坐在木椅上,将那木几上盒饭开封,一掰竹筷,插入饭菜,一时间狼吞虎咽起来,甚是忘情。李小白对古风道:“浴室热水我已然烧好,你可进去就洗,我先上楼了。”古风嗯了一声,继续饿虎扑食,大口夹菜大口吃饭,没一会儿,秋风扫落叶,饭菜一扫而空。古风打了个饱嗝。
古风吃罢,站起身来,揉揉眼帘,发觉自己目今太过困倦,还是早些歇息罢,他便沐浴一番,上楼就寝。李小白站在床铺下,问古风道:“风哥,你睡上铺,还是下边?”古风脱口而出:“下铺。”李小白颔首。原来古风出身乡村,没见过上下铺床位,那上铺如此之高,万一酣睡之际,掉落下来,不就一命呜呼了,甚是惊怖。
李小白一个飞身,窜到上铺,迅捷如猿。古风见状,吃了一惊,心下断定,此人习过武功,与茹艳一样。那李小白咯噔一声,躺下身来,仰面朝上,面对镂花天花板,叉手垫在脑后,右腿搁在凸起的左膝上,晃荡来晃荡去,甚是悠游。
古风整理下枕头被褥,躺下身来,他心cháo尚未平复,久不能眠,便向上铺李小白问道:“你也会武功,看你刚才轻功上乘。”上边的李小白答道:“我们蜀中李家世代习武。”古风又问:“朝廷不是颁布禁武令了么?民间擅自习武者,格杀勿论。”
李小白笑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们巴蜀天高皇帝远,谁理国主那厮胡闹!”古风见李小白胡服革靴,情知此人出身高贵,一时兴起,忍不住相问:“小白,你也是王孙贵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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