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书郎一手笤帚一手簸箕,仔仔细细巡查发廊每个角落,一丝不苟,对古风道:“既得利益者不仅仅垄断政治资源,也垄断南国经济资源。”
古风对经济一窍不通,便问黄书郎道:“我听说目今南国三令五申,官吏不得经商,亦官亦商者将被查办,如此一来,他们怎样垄断南国经济资源。”黄书郎道:“你有所不知。官吏不得经商,不代表他们的子女亲戚不能经商。现今南国的国企高管,有几个没关系的。这拨人从商,无往而不胜,因为他们随时随地掌控朝廷第一手信息。”
古风听罢,长叹一声,道:“这可让我等小老百姓怎么活。”黄书郎笑道:“口粮还是要给的,不然就造反咯。”古风粲然一笑。古风对黄书郎道:“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是走为上计罢。”黄书郎道:“这么急着走。”古风道:“我室友大抵起床了,得给他带点吃的。”
黄书郎搁下笤帚簸箕,将古风送至门口。古风掏钱要了几个馒头两袋牛nǎi。黄书郎打包好给他。古风向黄书郎道了个别,便转身离去,走出弄堂。一路上古风不住思索南国垄断问题。
路经一片湖泊,但见清风徐来,碧波澹澹,浩浩渺渺,远接云霄,古风径自皱眉,仍旧感喟,倏忽之间,他一眼瞥见,一名道人湖面上打坐,气定神闲,竟然没有下沉,一时间惊诧不已,待细看时,才发现是牛道长,自己的师父。
古风对远处牛道长喊道:“牛师父,你在练功罢――”那边的牛道长兀自莲花打坐,手秉拂尘,不见回音,仿佛没有闻见,毕竟二人相距甚远。古风见状,心道牛师父清修,不便搅扰,还是先行退下为好。他刚要转身离开。但闻远处传来牛道长浑厚声响“风儿,你过来。”
古风听罢,不胜欣喜,牛师父可能要传授我功夫了,他正yù过去,但苦于无路,牛道长置身湖zhōng yāng,四周一座桥没有,该如何过去,焦急万分。古风向牛道长喊道:“牛师父,我过不去!”
那边湖水上遗世dú lì的牛道长回话:“风儿,尽管从湖面上走来,我已将你身子的万有引力卸去,湖水有浮力,你沉不下去的。”古风听罢,不禁狐疑起来,这万有引力还能卸去,是真是假,但他顿悟到,牛道长是万有引力创始人,他可能真有法子cāo纵地心引力。
但古风还是不敢以身赴险,再看远处牛道长身姿,但见他漂浮于水波之上,的的确确不受引力掣肘,但也可能是牛道长轻功了得,与引力无关。古风兀自踌躇迟疑,自己又不懂轻功,贸然走入湖面,万一坠落,溺水身亡,可就大为不妙了。
远处飘飘然的牛道长再度喊话:“风儿,放胆走来,不会出事的。”这边的古风听罢,一咬牙一顿脚,豁出去了,他将手中早点搁在树荫下,缓步走向湖水,抬起右脚,在湖波上轻点一下,稍稍试探,惊觉一股劲道顶住脚底板,不知何故。
古风仔细一想,恍然大悟,想必这便是浮力了,为何浮力如此之大,平rì里戏水从未觉察到,转念一想,可能自己身子的引力当真被牛道长卸去了,只受到浮力作用,才会感觉到力道之大。
古风悬着的心着了地,他放开胆子,两腿走在湖水上,丝毫不见下沉,便如闲庭信步,甚是悠游。他惊叹于如此神迹,自己师父牛道长功力果然非同凡响,竟能随意cāo纵万有引力,堪称上乘高手。
一步连一步,古风徐徐走近牛道长,但见足底游鱼嬉闹,成群结队,风也似一下掠过,无影无踪,想必是受惊所致。古风心下窃笑,受惊的不仅是鱼儿,连自己都大吃一惊,轻功水上漂,以前仅在武侠里见过,没成想今rì躬身体验。
古风走到牛道长身畔。牛道长双目闭合,兀自吐纳,气若游丝。古风咳了一声。牛道长没有睁眼,对古风道:“风儿,水上行走,感觉如何?”古风道:“难以置信,徒儿现在还不敢相信。”牛道长笑道:“风儿,不相信是好事,切莫被事物的表象迷惑,这便是为师教诲你的第一课。”
古风惑然不解,向牛道长问道:“师父,你说的事物表象是什么意思?目下的我,正被事物表象迷惑么?”牛道长颔首。古风当真不解,问道:“师父,依你所言,我所见便非真实?”牛道长垂了垂头。
古风一摸自个脑门,不知所以,道:“师父,徒儿不甚明了,表象在哪?”牛道长淡淡一笑,道:“风儿,你并未湖上行走。”古风惊道:“怎么可能,我分明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又岂会没有湖上行走!”
牛道长道:“你仅是错觉到自己在湖上行走。”古风不信,道:“师父,我不是站在你身前么,若没有湖上行走,我现在应当是在岸边,怎么可能与你当面交谈。”牛道长道:“风儿,你与我的交谈也只是表象。你在行走过来之时,是不是见着湖里鱼群,那是我为了逼真情景虚构出来的。”
古风听罢,摸不着头脑,他眨了眨眼皮,就在眼皮一合一张那一刹那,视野忽暗忽明,极速切换。古风惊觉自己正伫立湖畔,一动不动的,凝视前头。他那袋子早点,撂在脚边树荫下。古风俯首自视,脚底板未沾水渍,心下一怔,莫非自己当真没有湖上行走,适才一切皆是障眼法幻术。古风大骇。
古风惊魂甫定,忽闻远处莲花打坐的牛道长传音“风儿,你走过来――”古风一怔,又要走过去,会不会还是障眼法,但他随即一笑,当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杞人忧天呐。
古风此番疾步踏入湖水,走向牛道长,待到他身畔,道:“牛师父,你的幻术当真了得,竟然如此逼真,我丝毫觉察不到异常之处。”牛道长道:“临阵对敌,障眼法是基本功,rì后必定教会与你。”古风闻言,喜之不尽,对牛道长道:“师父,障眼法的要窍何在?”
牛道长道:“表象。”古风听罢,仍旧疑惑,道:“表象?”牛道长道:“事物均是外有表象,内有本质。障眼法便是从表象下手,让敌手看不清本质。”寥寥数语,古风着实听不出甚么名堂来,雾里看花。牛道长微微含笑,道:“风儿。你rì后的路还很长,不必急于求成,功力是一点一点rì积月累慢慢修行的。”
古风虽听不明了牛道长微言大义,但他还是略微通晓了一二,对牛道长道:“师父,我如何才能不被你的表象迷惑?”牛道长道:“无相。”古风惑然:“无相?”牛道长道:“无相,便是弃绝表象,径取本质。”古风大惑不解。牛道长笑道:“无相之意,不是一朝一夕所能领会的,风儿,无需cāo之过急,平心静气慢慢修行,水到自然渠成。”
古风听闻无相二字,猝然忆起,艾先生所言的无相矩阵,二者是否关联,想必是有关系的,艾先生为牛道长门徒,尽得牛道长真传,他大抵将牛师父的无相要诀发扬了。
古风置身湖面,却没有下沉,他对牛道长功力甚是称扬,道:“师父,你竟能cāo纵万有引力,当真是厉害。”牛道长道:“当年我正酣睡,黄粱美梦,没成想被树上一苹果正中天灵盖,惊梦而醒,南柯一梦,果真是如梦浮生,不胜嗟悼。尔后我便创立了万有引力。万有引力定律旋即成为支配这个世界的法则。”
听罢,古风对牛道长景仰不已,道:“师父你的功力国士无双,没有人能超越!”牛道长闭目含笑,道:“风儿,你得谨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有谁能无敌于世。你不是还有个莱布尼茨师父么,他的功力决不在我之下。”
古风得意道:“原来我两个师父都是天下无敌的。”牛道长轻叹一声,道:“天下无敌,那早就是过去时了,风儿你有所不知,不仅是我的万有引力,就是整个经典物理学,已被一人彻彻底底颠覆了。”
古风心下一怔,晓得牛师父所说之人便是艾先生,艾先生奇思妙想,创立狭义相对论,打破了一切固有法则,望尘莫及。古风问牛道长道:“牛师父,我能战胜艾先生么?”牛道长一惊,不知古风为何如此之问,他顿了一顿,道:“风儿,这世上没有谁永是无敌,终究是要被他人战胜的。”古风急道:“可艾先生他太过强悍!”
牛道长笑道:“当年我推导出万有引力时,也被世人称为不可战胜的神话,结果呢,被自己徒儿艾先生击败,落花流水,片甲不留。他的相对论完全颠覆我的力学基础!”
古风听罢,道:“牛师父,你是艾先生对手么?”牛道长摆头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出于水而寒于水。我自愧不如。”古风闻言,大失所望,如此说来,即便是自己习得牛师父所有功力也未必能战胜艾先生,煞是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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