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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忙碌之后,林涧风和王勇两人各自从厂家代表的手里拿到了四百块钱,交还了笨重的道具小白兔后,两个人趁着微黑的夜色往公交站台走去。此刻,人民广场和西京路上的霓虹灯齐齐亮起,流光溢彩,这也是沪城著名的一个旅游卖点,所以,此刻广场上及周边依然人潮汹涌,甚至比白天的时候还要热闹一些。
林涧风和王勇干完了活,都感觉浑身轻松,两人也不赶时间,说着闲话,随意的跟着人潮朝着前方走去。
“恩。。。”,林涧风突然感觉到了一道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他不动声色,悄悄地朝着目光射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是一个熟人,正是白天被自己打倒的那个瘦小身材的小偷。此刻,他正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偶尔还借着周边的建筑和人群遮掩一下他的踪迹,但在林涧风超级灵敏的感官下,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被发现了。
林涧风不露痕迹地扫了几眼,却见在后方还有几个大汉,不时跟着这瘦小的汉子打着眼色和手势,看来应该是同伙,想来也是,就这小偷那瘦猴般的小身板,也不敢独自一人来惹自己,看来是找来了帮手,这才准备伺机找机会报复。
林涧风把身后的形势搞清楚了,也不再回头张望了,嘴角含着一丝冷冽的笑容,当做没事一般,跟王勇有说有笑的朝前走着。
不一会,两人来到了公交车站,运气不错,没等一会,就来了一辆公交车,人群排着队地朝着车门走去,王勇一步窜上了车,回头一看,却见林涧风站在车门边没有上来,他赶紧招呼他上车。林涧风对他挥了挥手,说道:“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待会我自己走,到时候直接到凡人的烧烤摊子见。”说完扭头离开站台,继续顺着人流朝前走去。
王勇一阵诧异,在车上冲着他喊了几嗓子,见林涧风不理他,慢慢走远了,而下面的人又在不断上车,自己也挤不出去,也就不喊了。扭头一看,后面还有个位子,赶紧朝后面走去,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不禁为自己的好运气暗暗得意,也就不再多想林涧风自己走的事情了。反正,回去还要到烧烤摊子帮忙。王勇心想今天自己可真是太辛苦了,一边寻思着回去之后让凡人给自己烤点猪腰子补补,一边在晃动的公交车上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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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涧风慢慢地朝前走着,不时张望着周围的店铺和霓虹灯,煞有兴趣的样子,看着就像一个普通的游客,优哉游哉的。走着走着,他就来到了西京路上,这是外地游客到沪城后必来的一条观光路,因此身边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口音,人们在相机镜头前摆着不一样的姿势和同样的笑容。但繁华的背后,总还是有着冷清的,这本来就是世间事物的两面,相生相伴,无法分割,林涧风此刻就是在寻找这个冷清的背面,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要说林涧风,自打出山以来,可是受了不少的气,在省道大巴上受了气,在浦江码头受了气,在路家府邸受了气,天天住在城中村也受气,白天在广场上救人又受了气,虽说也有些弥补和安慰,可他才二十岁,而且天性本来也不是一个十分大度的人,这件件桩桩使得他的火气越积越多,压在心头,很不痛快。一直都想找一个地方发泄发泄,现在,这帮贼人好死不死的跟了上来,林涧风心里已经决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话说青峡村威名赫赫的恶霸下了山却屡屡受气,这实在是让他接受不了。
西京路之所以吸引外地游客,一个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连接人民广场和浦江外滩,一个是它招牌的霓虹灯,还有一个就是它的两边保持了好多原来的弄堂和老式石库门外观的建筑。林涧风走走停停,终于在一个霓虹灯牌下停住了脚步,一折身,朝着左边的小弄堂走了进去,消失了身影。
紧紧跟在身后的瘦猴一看,以为点子要跑,嘴里暗骂一声,加快了步伐,后面的四个大汉见状也紧跟着小跑,一起走进了弄堂。
一进到弄堂,瘦猴几人只感觉眼前一黑,从灯火辉煌的西京路进入只有几盏昏黄的白炽灯泡照明的弄堂,一般都会出现这种情况——从弄堂往外望,一切分明,而从西京路往弄堂里看,则是影影绰绰,模糊不明,而且在热闹的西京路上,也没人会把注意力往小弄堂关注。林涧风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弄堂是由两栋楼的外墙相间形成的,两边没有门和窗户,自然也就没有人打搅,而且这个弄堂也比较狭窄,两个成年人并排走都嫌挤,自然也有利于自己。
林涧风对自己十几年苦练的身手很有信心,而且他十多岁就开始在山中狩猎,见识过很多凶险的情况,心理素质也没问题,但从小师父教的和自己从书中学的,都是与敌人产生冲突时要尽量为自己增添有利条件,而且山中狩猎的经验也告诉他,面对再弱小的对手也要用猛虎搏兔的态度,因为自大而在阴沟里翻船的例子在历史上可是屡见不鲜,这种蠢货自己一向都是鄙夷的,自然也不能与之为伍。
此刻,瘦猴和他的同伙已经适应了眼前的环境,定睛一看,却见这个让自己今天一不小心翻船的青年竟然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不禁心中一宽,一丝狞笑浮现在脸上,慢慢地朝着林涧风围了过来,说是围也不准确,实际上就是瘦猴在前,几个大汉在后排成了一列。
“呦,小子还挺有种啊,”,瘦猴讥笑道:“不过也就是傻愣愣的,今天就让我们帮你出出血,让你知道知道,这里,不是你逞英雄的地方”
林涧风不说话,脸带讥笑,居高临下的看着瘦猴,瘦猴大概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这个身形,投身小偷这个行当那绝对是老天爷赏饭吃了。但瘦猴不这么觉得,自己的身高一向是他的一个心病,此刻,见到这个年青人对自己的威胁毫无反应,脸上一点紧张之色都没有,而且跟他说话,还要自己抬着头,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得自己的矮小,和对面的青年的高大。一瞬间,一股强烈的耻辱感涌上了心头,一抹疯狂浮现在他的脸上。
他朝林涧风恶狠狠地骂道:“他妈的,狗杂种,我让你狂,”接着扭头朝后面几个大汉说道:“哥几个,也别跟他废话了,老规矩,挑了他的手筋脚筋,废了他,省得他以后再出来多管闲事。”说着,两只手一抖,两片薄薄的刮胡刀片夹在了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寒冷的白光。
后面几个大汉也纷纷掏出刀片,两人拿着文具店卖的那种裁纸刀,一个拿着老式的理发师傅用的可以折起来的刮胡刀,只有一个根跟林涧风差不多高的大汉拿着个榔头。看了看面前的情况,榔头大汉迟疑的问了句:“要不要下这种狠手啊?”
瘦猴猛地转头过去,双目凶狠地盯着大汉:“王八蛋,就知道你胆小,他妈的,你知道为什么你在刀片门一直做小弟,就是因为你不够狠?”
“我不是胆小,但我们跟他也没有深仇大恨,你也就是为了出一口气,不必要下手这么狠吧?”榔头大汉满面通红的争辩道。
“他.妈.的不敢做就给我滚,老子是这片区的头,有什么事老子担着。”
“那老祖宗上次还让你别这么手狠,说你不给别人也不给自己留后路。。。。”那个榔头大汉嘟囔着。
“老祖宗那里自然有我去交代,蔡三金,你甭干了,一边呆着去,他妈的,从明天开始你也别跟我这一组了。”
“不跟就不跟,你当我乐意,老子早就看不惯了,动不动就断人手筋脚筋,谁他妈的不是爹生娘养的。老子不干了。”榔头大汉脾气也不小,说着话把榔头往包里一塞,扭头就走了。
瘦猴气得浑身哆嗦,眯着眼睛看着离开的蔡三金,眼神中透露出阴毒的神色,直到蔡三金的身影消失不见。他嘴里骂着:“他妈的,每个月跟着我,分钱的时候不见他吭声,现在倒他妈的跟我说这说那。。。。”一边说着,一边用凶狠的眼神看了剩下的三人,阴测测地说道:“你们呢?有谁不想干的?”
剩下的大汉都用一脸谄媚的神色,看着大汉,纷纷七嘴八舌地表着忠心,瘦猴这时脸色才好看了一些,满意的点了点头,扭过头来看着林涧风,刚要说话,却见林涧风张口问道:“你们挑了多少人的手筋脚筋?”
瘦猴一听,面露得色,阴森的笑着:“嘿嘿,老子出道以来挑过的手筋脚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就人民广场这一片,谁不知道我王三的名头,小王八蛋,现在怕啦?告诉你,怕也没用了,要怪就怪你多管闲事。”
瘦猴面露残忍,讥诮地看着林涧风说到:“要不你现在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会大发善心,少挑你一条,你是想有只脚走路呢?还是想有只手吃饭?哈哈哈哈。。。”说到后来,瘦猴不禁得意的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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