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远处山尖积雪未融,燕子坞中却已是chūnsè满堂,处处写满了鸟语花香。一片盎然chūn意中,免不了有漏网之鱼,临近池塘边的一棵小松,压弯的枝桠上,有雪水滴入水中,激起了一串叮咚。
注视着水面良久,直到不再有物落入水中,直到水面归于安宁。从束缚中得以解脱的太皓,在阳光的瞩目下,一口又一口的贪婪的呼吸着。
久违了,清新的空气,永别了,一百二的闪光,一百三的近视。
当眼中的世界,变得再度清晰,太皓忽然发现,或许变得一无所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用光了身外之物,伤势痊愈是必然的,偶然间治好了自己的近视眼,岂不美哉?
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钩。不经意间,太皓想起了刘欢老师曾经唱过的一首歌,侧目看向了并肩而立的白袍姐姐,却见她迎风仰首,闭目凝神的样子,竟是比自己还要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一切。或许她,也是个有故事的人,眼睛逐渐下滑,略过雪峰,划过平原,定在了那挺拔的翘臀上,这小屁股,好圆。
“怎么了?皓弟弟?”
“萧颜姐姐。”太皓小吞了一下口水。
“恩?”
“你好美。”
“嘴甜。”恭维之词,萧颜早已听得耳生厚茧。
“你会唱歌么?”太皓双目浑圆的看着萧颜,一双明眸纯真无邪。
“唱歌?唱曲么,会呀,你想听什么?”
“下次我听你唱,这次你听我好不好?”太皓嘟着小嘴装起了可爱。
“你会唱曲?”
“当然!”太皓毫不掩饰的自己的牛气,“要知道,现在广为传唱的我为帝王颂之向天再借五百年,就是本小爷所创。”
萧颜撇嘴想了想,似乎有所耳闻,
“想不到你这小娃娃连音律都通晓。”
“那是,自幼我便习文练武,梦想rì后能成个人物,只可惜天妒英才小人嫉,遭人暗算无人替,才落得这般下场。”太皓垂首惋惜。
“呵呵。”萧颜听得一阵笑起,“你这娃娃少来唬人,现在门中都已传开了,你之所以受伤,实在是咎由自取,惹谁不好,偏偏惹上宫无双那个魔女,小小年纪,竟然还扬言要娶尽她宫家女眷,你说,不打你打谁?”
娶尽她宫家所有女人?老天,真是人言可畏,以讹传讹也要有个度吧?
“好吧,萧颜姐,不说这了。”太皓汗水淋漓中。
“怎样,被我说中了吧?你这小鬼也是,想娶媳妇,也等大些再说。没权没势的,恁是放这豪言,我若是宫无双,决计不给你送解药。”
“得了我的好姐姐,莫要再羞臊我,须知,你的皓弟弟也是有脾气的哦。”太皓瞅准时机,一双小魔爪探到了萧颜腰间。
“好了好了,咯咯咯咯,我不说你了便是,快,快住手,痒痒死了。”见太皓不在痒痒自己,萧颜忙整理下武袍,挽起了鬓间凌乱的香发,
“你这小鬼,昔rì在病榻上,我就发现你眼如狼目,如今得以生龙活虎,更是狼xìng大发。如愿以偿了吧?”
“哪有!不然,我再亲姐姐一下?”得寸进尺,方为男儿本sè嘛。
“去死,”娇牝间,萧颜玉指轻戳着太皓的额头,
“刚才不是说要唱歌给我听么,唱来听听,说不准唱得好了,姐姐赏你一口。”
只一句话,嬉闹无常的太皓忽然沉静下来,望着一池碧波水,语重心长道,
“姐,有一种曲子仅能供人解闷娱乐,有一种曲子却能拯救人之心灵。”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进风雨/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挚爱的亲人/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一股热血情肠自歌而出,又随风而去。宁静的谷中留下的只有萧颜那淌满泪痕的脸庞,和无声的抽泣。
诗画看意,歌唱人心。几枚音符与简单字句,能令一个人无声落泪,无非撩动了她心中,那根挂满痛楚的心弦而已。
有些事不说是结,说出来是疤。太皓也在犹豫,究竟要不要让萧颜姐姐再一次结疤的时候,忽然有风声灌耳,有人影攒动,只见王诩老人自池塘对岸,悠悠然捋着山羊胡,从容踏水而来,
“好一个顽童,老朽为迎你康复,四处奔波张罗,你倒好,绿荫河畔叙佳音,不过,那句只不过是从头再来,恩,男儿当洒脱!”
糟老头?我正打算出去找你,不曾想,你自己反倒送上门来了?这下好了,怎么着也得让你返我百分之八十的住院费!
“前辈谬赞,小子即兴之作实难登大雅之堂。”别的本事尚没学会,说起谎来,太皓可是眼不眨心不跳,几步来到岸边,
“飘慢些诩伯,落地时小心,岸边地滑。”扶住王诩之后,太皓继续道,
“前辈,近来可安好啊?数月不见,我可是挂念前辈的紧呢。瞧瞧,这才多长rì子不见,前辈可是愈发的红光满面了,比起小子我,都不遑多让。唉,想来也是,前辈终rì是大补特补之物入喉,哪像小子我,千金得住燕子坞,一穷二白痊愈出啊。”
还真叫颜诺和张凡这俩伢仔儿给说中了,这太皓小娃儿真是天生厚面皮,一口的钢牙利嘴。大病初愈,刚见自己,愣是敢皮笑肉不笑的拐着弯讨要医药钱,这番行径实在叫自己哭笑不得。
“师弟,休得无礼。”chūn秋·颜诺随同数名师兄弟从树后鱼贯而出,均是行礼道,
“弟子颜诺【百花,阿凖,白音,凤凰,玉静】,拜见诩师尊。”
王诩颔首示意,
“无须多礼,怎么不见太皓那几个同乡?”
王诩师尊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两三年中也未必能得见一回,此番也是托耗子的福,才得见师尊,要是不多说上几句,岂不错失良机,chūn秋·凖刚要开口,凤凰便用肘捅了捅他的腰,眼神jǐng示道,
“看你那德行,有颜诺姐在,你多什么嘴。”
chūn秋·凖心领神会,赶忙谨遵旨意,生生的将溜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众位师兄妹见状,却是抿嘴含笑。颜诺旋即道,
“回师尊,问天他们几人在为太皓准备贺礼,另外,中午宴请之人较多,问天等人既与太皓有同乡之义,便随五指峰数十位弟子一道去悬湖山帮忙了。”
“恩,不错。你们且与这榆木小子说话,我去悬壶山瞧瞧。”身形一隐,王诩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乖乖,颜诺师姐,这糟老头用得可是隐身术吧?真是没想到,老头子不但辈分高,就连修为也高!”太皓惊叹。
“屁!什么糟老头!那是王诩师尊!仅次于掌门老祖的存在!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师尊他老人家究竟是怎么了?居然能收你这么个玩世不恭的废柴为徒。”王诩一走,在场几人更是随意许多。
“白音妹妹所言甚是有理!当初我爹爹就是这样,也不知被这小财迷灌了什么**汤,愣是倒贴钱收他进门,此番诩师尊也是这样,实在让人气愤。”百花小嘴嘟得都成樱桃了。
“唉,门风rì下,大势所趋啊。”chūn秋·凖惆怅的叹了口气,
“十多年前,掌门老祖捡婴相授,十一年前,玉天师伯赌气出门广收门徒,数月前,三长老以诗词歌赋收徒,依我看,就数王诩师尊这次最是离谱,收谁不好,哪怕收下我?唉,照此下次,这往后的rì子里,怕是要掀起一阵,争抢最差弟子风喽。”
“莫要胡言,虽说太皓师弟天赋差些,至少聪慧异常,想来诩师尊愿收他为徒,必有更深的用意。”尽管颜诺师姐在为太皓辩解,但也遮掩不了言辞间那股若隐若现的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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