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江县连年干旱,方圆上百里,户户缺粮少食,城外官道上,外流的乞讨者不计其数,路边饿昏饿死者,屡见不鲜。
时下又是五月了,田野里的禾粟一片青绿,可天公却又开始不作美,天天都是炽日高照,田野里的青苗又快要旱死了。
迁江城东不到一里地,蜿蜒而来的清水河,在这里注入红水河,当地人戏称:青龙窜入黄龙肚。
眼前虽有两条大河,水波翻滚,可偏偏那河床太低,什么水车、戽斗都够不着水面,村民们望着缺水的庄稼地,心里只有干着急。
在清水河和红水河交汇的地方,有一座连绵数里的山峦,名叫榜山,榜山的南面,有个村子,叫河弯村,大概是因为清水河在这里拐了个弯而得名吧。河弯村并不大,只有四十多户人家,村子的周围有许多木棉树,每年的二三月间,木棉花开得红艳艳的,整个村子被包围在红木棉花中,非常的美丽诱人。
月亮东升的时候,繁星点点,天空莹亮如洗,南来之风,有些燥热而烦人。河弯村东头黎家的罗百升老人再也按捺不住了,喝了两碗粟米粥,叫上村西袁家谭就一起来到李家找刘特龙老哥一起商量什么祈祀求雨。
罗百升今年已经六十岁了,刘特龙正好七十岁,袁家的谭就年轻一些,今年五十八,三人是村里威信最高的老人,平时但凡村里有事,几乎都是三人说了算。
刘特龙那破旧的瓦房里热得难受,三人各拿了一张小竹凳,来到院了里。
院子里有棵木棉树,高大而繁茂,月光下,树荫有些朦朦胧胧。
三人心情沉重的坐在木棉树下,紧闭着嘴不作声。
半晌,刘特龙动了动那满是皱纹嘴,首先出声:“我今年满七十了,到河弯村也有五十多年,这样的年景,没见过,看来我这把老骨头是难得善终了。”
“刘老哥也不用太难过,田里苗儿不还是青绿的吗?事情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呀!”谭就老人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满脸凄然的刘特龙:“清水河和红水河里不是还有水吗,实在不行,就是让孩子们挑水淋禾也不能让村里人饿死。”谭就目露精光,那架势绝非随便说说。
“真要那样,那就是大劫难了,到时我们这些老骨头能不能挣得过去都难说。最可怕的是小孩,他们该怎么办?”罗百升说着眼泪就要出来了。
三人又沉静了。
最后谭就先开了口:“我看,不如我们请法师来做场祈雨的法事,两位哥哥认为怎么样?”
“我看可以。”罗百升同意谭就的想法。
“法师祈雨我们去年就做了,结果还是一样干旱,所以我们不能对法师寄予太大的希望!法事该做,更重要的是把清水河堤的小码头修一修,修好后立即要孩子们牵牛牵马驮水浇庄稼,你们觉得如何?”刘特龙老人想了许久才说。
罗百升点了点头,同意刘特龙的想法:“明早就把孩子们叫到一起,把你老的想法和他们说说。”
“那请法师的事,您二老看该请那里的法师……”谭就说着,突然发现刘特龙的眼睛睁得很大,罗百升也发现了刘特龙的异常表情。
“那是什么东西?”刘特龙哆嗦着抬起一只手,指向房子的西边。
罗百升和谭就顺着刘特龙的手指望去,只见房屋的西边比房子稍高一些的地方,一个如碗口大的圆东西,晶莹透亮,发着红光,正朝着刘特龙的房屋飞来,那东西飞得很慢,只比房子高出一点点,当它飞到刘特龙的屋顶时,三人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个圆东西象个圆球,不但晶莹透亮发着红光,而且里面还有一个什么东西在窜动。它缓缓的飞过刘特龙的房顶,发出的红光把刘特龙房顶的瓦片照得一片血红!
三个老人望着那个圆东西,吃惊的张着嘴不作声。
那圆东西飞过刘特龙的房顶,又飞到邻家的房顶,被邻家的房顶挡住看不见了。
刘特龙首先从惊骇从醒来,拉着罗百升和谭就的手:“走,到屋后的土坡上去看看,看它飞到那里去。”
三人跑出院子,向村后的小土坡跑去。
你可别小看三人都已经六、七十岁了,他们三人的身体都很好,不但耳聪目明,而且体健身轻,平时要是天气好,三人可是天天都相约着上山放牛呢,他们要跑起来,跟年轻的小伙子差不多。
三人借着月光,很快跑到村后的小土坡上,整个村子,尽收眼底。
三人又看到了那个发光的圆东西,它正缓缓的向村落东头飞去。
村子里的人大概都在吃晚饭,整个村子一个人影也没有,更没有人知道这个发光的红球正在村子里飞!
三个老者站在村后的土坡上,一声不吭的望着那个发着红光的圆东西。
那个圆东西飞到了村子东头,在罗百升的屋顶上稍停了一下,突然飞快的掉到院子里不见了。
三人大吃一惊,特别是罗百升,吓得脸都青了。
”走,到你家看看去。”刘特龙拉了拉两人的手说。
三人几乎是小跑着跑下小土坡,罗百升有点心烦意乱,下坡的时候跌跌撞撞,脚下被一块小石子绊了一下,差点跌倒,幸亏谭就眼明手快扶了他一把。
三人都不作声,疾步向罗百升家中跑去。
到罗百升的院子门口时,罗百升差点和里跑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从院子里面跑出来的是罗百升的儿子卢选由。
卢选由一看是自己的老父亲,站住脚说:“爸爸,我正要去找你呢。”
罗百升一听,联想到刚才那个圆而发光的东西,双腿一哆嗦,差点瘫软了下去。他脸色铁青,双唇有点哆嗦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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