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愁面对法华子的凌厉攻势,始终边退边守,君子扇一张一合,飞翔在他的周围,将法华子刺来的剑气纷纷挡下,法华子虽然剑气横溢,然而在君子扇的严密防御下,却是没有丝毫办法。
斗至此时,两人都开始使出了平生绝学,法华子剑法飘逸,灵动潇洒,时而细密严谨,时而大开大阖,完全深得奕剑听雨阁剑法之妙谛,且能与自身修行巧妙结合,天衣无缝,实已将奕剑之道练到了臻境,这时他忽然飞身而起,手中长剑猛然劈落,一道无形剑气从空斩下,向君子愁当头砸去。
君子愁知道法华子手中长剑乃是师傅当年的得意名剑——玉清剑,此剑以日月之辉华而铸,剑锋凌厉,威力惊人,实不敢小觑,当下连忙飞身躲避。只听身后轰然巨响,玉清剑的剑芒击中湖面,呼啦一声,一股漫天大浪扑面打来。这道巨浪在玉清剑的逼动下,来势迅猛至极,君子愁顾不得多想,慌忙将君子扇丢出,向那道大浪迎上。君子扇迎风便长,瞬间变作丈大,仿佛一把巨伞,将击来的巨浪全部挡回。
趁此空闲,君子愁已然飞身上岸,刚才接住飞回的君子扇,忽见又有一道剑气袭来,君子愁立忙跃向空中,脚下轰隆巨声,几棵杨柳轰然倒地。
君子愁心中叫险,手中君子扇向法华子猛然砸去。
法华子此时正好飞身来战,见君子扇破风砸来,急忙挥剑急斩,一副不将君子扇斩碎,便绝不甘心的模样。
君子愁微感不妙,君子扇作为他的护身法宝,由他本身念力所控,倘若君子扇受创,那他自己势必也要重伤不可,然而此时势急,想要收回君子扇已然毫无可能,于是只得催动法力,硬着头皮撞上。寻思:“君子扇注有仙家灵力,虽比不上师傅的玉清剑,但至少也不会就此毁坏。”
“嘭!”
巨大闷响从天空中迸发开来,震耳欲聋,同时一片光华中,法华子与君子愁俩人的身影随风落下,同时摔在地上。
法华子甫一落地,便即喷出了一口鲜血,脸色惨白的仿佛月光,向君子愁看去,那翩翩白衣上,也染上了好几点暗红,犹如几朵腊梅落在雪中,显得特别凄迷,朦胧。
法华子仰头大笑,笑声悲凉,良久道:“师弟,二十年前,你我不分胜负,二十年后,你我还是难分高下啊!”
君子愁眉目紧蹙,也跟着笑了笑,道:“你这又是何苦啊?”
法华子咳嗽两声,道:“你虽较我为小,但你才华出众,在我之上,我一直都视你为目标,打败你,是我平生的夙愿。”
君子愁道:“如今你已是一派掌门了,难道还不够优秀吗?”
法华子道:“比起你来,逊色多了。”
君子愁叹气道:“我只不过是一个登徒浪子,离师背道,一事无成,又哪里比得上你?”
法华子道:“我就是要赢过你这个浪子。”
说完,却不由得“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月色依旧,那清冷光华就像一汪瀑布,轻轻泻在平静的湖面上,映出点点星光,粼粼碧波。
就在这里,刚才还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而现在,都已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远处,有微弱灯火透来,照在湖边摇曳的杨柳上,让本就昏暗的杨柳更添上了几处阴暗。
忽然,就在那阴暗的柳荫下,突然响起了一阵掌声。
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和着掌声慢慢响起:“好戏,好戏,真是好戏啊!”
法华子,君子愁心中都是一惊,慌忙转头看去,顿时两人的面色都变成了灰暗。
那个低沉的声音自阴暗后慢慢走出,望了君子愁一眼,接着将目光落在法华子身上,忽然笑起来,道:“大敌当前,奕剑听雨阁掌门不去对付敌人,却在这里和自己的师弟过不去,真是好笑的很,难怪奕剑听雨阁会颓废至此,原来都是因为有个好掌门的过啊!”
这人身穿红袍,连头须都是红的,乍一看,仿佛怪物差不多,笑起来,更是可怖至极。
法华子看了君子愁一眼,仰头紧紧闭眼,自嘲般笑了一声,道:“师弟,我好糊涂,我真是好糊涂啊!”
君子愁惨然一笑,道:“你我争斗了二十多年,又有什么意义?到头来还不是沦为别人的笑话。”
法华子摇头道:“师弟,总是我对你不起。”
红袍人哈哈大笑,道:“君子愁,你昨夜偷袭我,这笔账,我还没有和你算呢!”
君子愁捂住胸口,强吸了一口气,道:“你准备和我怎么算?”
红袍人道:“哈哈!当然是杀了你!”
君子愁大笑起来,道:“杀我?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红袍人冷笑道:“现在你们都已身负重伤,只要我动一根手指,就可以将你们杀死,你觉得,很有难度吗?”
君子愁看向红袍人,笑了两声,道:“是吗?”
红袍人脸色一变,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你……你们,难道没有受伤?”
法华子缓缓站起身,对君子愁道:“师弟,你这招‘引蛇出洞’,果然绝妙!”
君子愁淡淡一笑,跟着站起身来。
红袍人脸色苍白如纸,但片刻便即恢复正常,大笑几声,道:“凭你们两人,就想打过我,恐怕还不够吧!哈哈哈……”
君子愁道:“杀你,我一个就可以。”
法华子道:“不过,这里好像不止两人哦!”
说完,水月大师的声音已经响起:“妖孽,是不是你杀了木松师兄?”
接着田墨仁,诸葛慕云也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月色,仿佛已成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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