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牛啊,出息了可别忘了我啊!”张大叔将一袋烧饼往蒙毅怀里一塞,擦着眼泪喊道。
“怪不得这孩子老说自己姓蒙,我还当是脑袋不好使呢,原来真是蒙家的娃儿啊!”一众村民也是纷纷表态,面露不舍。
在村民们的欢送下,蒙毅随着这8人的小队离开了村子。
蒙毅骑着一匹黑马,不紧不慢的跟在蒙恬的后面,来到这大秦国的一年多时间里,倒是也学会了一手不错的骑术,他还曾经洋洋得意的想过,若是自己能回去的话,怎么说也得拿个骑马冠军回来。这匹马是他在半年多前偶然遇见的,当时还只是一匹小马驹,蒙毅见它生的可爱,便带了回来,每rì清水粟米的照料着,如今也是一匹伟岸的骏马了。
蒙毅从前也看过那神话电影电视,里边儿蒙家神驹便唤作黑风。蒙毅寻思着,自己同样也是来到这秦朝,这也正好是匹黑马,于是也就自娱自乐的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黑风了。
蒙毅虽然不敢与蒙恬讲话,生怕说错什么话,却对这机灵的南宫彦颇有好感,一路上与他攀谈,倒是也知道了不少事情。秦皇不久前才统一六国,来不及休养生息,便加紧人手在全国各地修建驰道,将六国余孽分开,以免再出现群雄割据的状况。这个蒙毅是知道的,他还知道,不久后,秦皇还要修造长城呢!
而蒙恬一行人此次,便是奉命修建从咸阳直通燕京的驰道,蒙恬带着7人出来勘察地形,这才会在这小村庄借宿了一宿,而今,便是要与蒙恬副将庞天所驻军营会合。
一行人在山路上颠颠簸簸,走了约莫有两三天的行程,来到了一处地势险要之处。蒙毅坐在马背上眺望,远远望去,看见远处尘土飞扬,似有数百人在奔走劳作,又见上书“蒙”“秦”的大旗挥动,便知道,这军营已经到了。
蒙毅随着蒙恬,南宫彦等人驱马来到近处,只看见那地方驻扎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帐篷,不断有身着布衣的人在帐篷里外进进出出,见到了蒙恬,忙诚惶诚恐的喊了声“将军”,便又去继续在前方山石堆积处劳作了。蒙毅粗略看了看,就这些穿着如同囚犯一般的人--------尽管自己现在的穿着与他们相差无几,少说也有百余人。
军营中也驾着大大小小数十口铁锅,底下正燃着烈火,不断有人往火堆里添加柴木,那大锅也在兹兹的冒着热气。蒙毅抬眼看了看高高悬挂在中天的烈rì,又拍了拍自己咕咕叫着的肚子,知道现在也该是吃午饭的时间了。
“不知道军营里的伙食会不会比农村的要好一些…”蒙毅认真思考着这个严肃的问题。
“蒙毅,这边。”蒙恬向蒙毅招了招手,领着他来到了一个最大的帐篷前面。蒙毅慌忙应了一声,跟着上前走了几步。只见这个帐篷通体黑sè,比之其他的帐篷要大出不少,帐篷外甚至还jīng细的绣着云纹朵朵,煞是美观,在帐篷左右都插着一面蒙字大旗迎风飘扬,蒙毅见了,心中也不由一颤,心生敬畏。
“这就是老祖宗的蒙家旗啊…”蒙毅出神的看着这两面大旗,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少将军!别发愣了!将军都进去了!”南宫彦捅了一下蒙毅,调笑道。他与这个来历莫名的少将军如今已经是打的火热,虽然无法确定这年纪轻轻的孩子是否真就是蒙毅,不过见他长相与摸样,南宫彦心中已确定了五六分。再者,这少将军xìng格儒雅,也非那狡诈jiān猾之辈,况且对待下属也是和蔼有佳,这也是南宫彦对他颇有好感的原因。
“哦..”蒙毅晃了晃脑袋,整理了一下身上土迹斑斑的布衣,掀开帐篷,走了进去。南宫彦笑着摇了摇头,也抬脚跟了进去。
“哇….”蒙毅走进帐篷,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一样看着这个帐篷。这个帐篷里面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得多,只见头上挂着几张卷帘,用蓝sè丝带轻轻扎着,荡在头顶。两边摆放着两排兵器架,上面虽然只是简单的陈列着一些刀枪剑戟,却也不禁让蒙毅感到胆寒。
蒙毅也是个练家子,从前跟着师傅学习武术,总也耍弄过一些枪啊剑啊棒子什么的,但武术流传至今,早已不是原来的相貌。现代武术已经渐渐摈弃了其搏击的一面,反而变得有些像体cāo舞蹈,这不能不说是我国术的悲哀。所以,蒙毅玩儿过的一些兵器也不过是木质,真要耍弄着看看还略有观赏xìng,若真说上阵杀敌,那是万万行不通的。
而这些兵器则不然,蒙毅见他们闪着凛凛寒光,便知道,这些可是实打实的铁家伙,不说那两三米长的长矛,单说这些将军士兵腰中所跨青铜剑,便有十斤左右。蒙毅成绩不好,但自认还是有一点傻力气,却也不敢说能长时间拿着一柄十多斤铁家伙挥来挥去,兼且,这这些兵器可不是摆设花瓶,那可是上过阵杀过人的!
蒙毅浑身一颤,不敢再多看这些经过血光的兵器。自己除了成绩之外,自认是个好学生,从来没逃过课,打过架,唯一的一次叛逆,就把自己弄到这鸟不拉屎的秦朝来。方才这些兵器和军营的气氛,让蒙毅更是切身的体会到了上阵杀敌的血腥,身为一个优秀共青团员的自己,怎么能和他们一样随意杀人?
不行不行不行,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参军,绝不!蒙毅心中暗暗祈祷,神啊,老爸,老妈,保佑我早点回家吧.....我一定乖乖的听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除了这些兵器外,在帐篷的侧座,坐着一人。蒙毅进门时便发现了他,只见那人生的魁梧至极,比之这蒙恬的肩膀,还要再宽上几分,目如豺狼,唇上两撇八字胡,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那人身着重甲,腰跨长剑,手中捧着一卷竹简,正看得入神。
那人抬头,见到蒙恬三人。放下竹简,两三步走到蒙恬面前,单膝下跪,行了一礼道:“将军回来了?!末将拜见将军!”
“庞天,起来吧。今天,我是要带给你一个喜事的!”蒙恬笑着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那汉子,便是蒙恬的副将,庞天庞将军。
“好消息?”庞天疑惑的看了看帐篷外劳作的人们,不禁又皱起了眉头,“莫非是驰道已经修建完成?不可能啊,末将昨rì才视察过,若是要通到燕京,少说也得一年半载,还早得很呢!”蒙毅看着这庞天,发现他自始至终都没看过自己一眼,在心里也默默叹了口气,自己这样貌,果然不适合当主角啊…..
蒙恬摆了摆手,道:“庞天,修建驰道一事,急是急不来的。我所说的喜事,就是他!”蒙恬推了一把蒙毅。蒙毅哪里经得起蒙恬的一掌,措不及防之下,一个踉跄,竟然摔在了地上。
“哎呦….”蒙毅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对着庞天点了点头道:“这个..庞将军…那个…你好啊….呵呵….”
庞天只是微微看了蒙毅一眼,便又转向了蒙恬:“将军,末将不明白。这是将军新带回来的奴隶?”庞天又看了看蒙毅不算魁梧的身板,道:“末将不认为此子可加快驰道的修建,我看他脚步轻浮,气血不畅,也不像是习武之人,况且其年岁尚浅,为何将军如此看重他?”
蒙恬看了一眼蒙毅,也是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不错,这人的确不是习武之人,而且也无法加速修建驰道,不过他却不是什么奴隶
,而是我蒙家的希望!”在说到希望的时候,蒙恬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
“蒙家的希望?”庞天愣了一会,上下打量了一下蒙毅。蒙毅被他看得心虚,挪动着脚步,躲到了蒙恬的后面,他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是满头大汗。
庞天盯着蒙毅看了好一会儿,也不明白,这个小子为何能是蒙家的希望,莫非他是传说中的隐世高手,能够带领蒙家军冲出九霄?可将军也说了,他并非习武之人啊…..庞天摇了摇头,想不明白,索xìng不想了,他开口道:“末将不明白!此子不过一普通农人罢了,依末将之见,干脆就与那些奴隶一起,去前方平地挖土好了。”
“放肆!”蒙恬脸sè铁青,大吼一声,“庞天,你眼中还有没有军纪,有没有尊卑了!你让他去挖土平地,是不是也要让我去挖土平地了?”
“末将不敢!”庞天低着头,胸中却是一股闷气,他想不通为何将军如此看重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不由得又向他看去,眉宇之间,又多了几分怒气。
蒙毅心中本就是忐忑不安,被蒙恬一吼,顿时也乱了方寸,只得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拉着自己的裤脚,如同一只木鸡。
整个帐篷里,只有南宫彦一个人幸灾乐祸。他与蒙恬,庞天乃是至交好友,不过三人中属他最爱看人笑话。如今庞天竟然让将军的弟弟去做那奴隶之事,这不是拉蒙恬的脸么?蒙恬可是好不容易才把这蒙毅拉来军营的,老庞啊老庞,这下你的军棍是少不了咯!
蒙恬看了一眼蒙毅,眼中,有不甘也有歉意,道:“错不在你,是我的错,是我蒙恬的错啊!”蒙恬指着低着头不语的蒙毅缓缓道,“他,就是我失散了十三年的亲弟弟,蒙毅。”
“这…”庞天愣在了原地,他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这个穿的与奴隶一般的人,竟然会是将军的弟弟,现在他细细看去,倒是也觉得与蒙恬有几分相像了,不过仅凭长相就断定,也未免武断了些。若这小子是六国余孽,亦或是匈奴,混入我敌营,后果将不堪设想!将军此次,实在大意啊!
庞天冲蒙恬行了一礼道:“将军!将军如何断定他便是将军的亲弟弟?无凭无据,恕末将难以信服!如今六国余孽蠢蠢yù动,随时有可能拥兵自重,兼且外敌匈奴来势汹汹,其凶悍程度可见一斑!如此腹背受敌的场面,将军怎可轻易将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带回军营?”
“住口!”蒙恬说道,他看了一眼蒙毅,心中歉疚越发浓厚。原本是蒙家嫡系,十三年流落在外,吃尽苦头,现在竟然还要遭到质疑,自己颜面何存?良心何在?!他瞪了一眼庞天,沉声道:“庞天,我蒙恬做事,说一不二,我绝不会认错我自己的亲弟弟的。你速速向蒙毅赔罪,如若不然,军法处置!”
“末将恕难从命!”庞天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依旧是面sè不改,朗声道:“除非将军拿出足以让末将信服的事物,否则,末将绝不允许外人踏入我蒙家军军营!”
“你…”蒙恬想要说些什么,却硬生生憋了回去。庞天跟着他东征西战也又十多个年头了,他的脾气秉xìng自己是一清二楚,他就是这么个倔脾气,蒙恬知道,庞天也是在为国家,在为自己着想。但他却没有想过,自己面对这个弟弟,是多么的愧疚,若是连带他回家都要受到重重阻挠,会不会冷了弟弟的心?
庞天绝对是一个忠心不二的好副将,却永远不明白,情感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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