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转眼,星期五到了,前一天海洋嚷嚷着就要出院,被他妈按倒回病床上,说伤还没好透,不到星期六就别想着出来.我想,海洋出院,一定就是为了张罗报仇的事儿,这事情看来逃不过了.又想起力维尔曾经跟我交代过,他会在阿瓦提的事情上帮我一把,于是跟王超打了个招呼,星期五这天去会会力维尔,问问他的想法.
星期五吃过午饭,我和王超便来到了力维尔的饭店.推门进去,便看到力维尔坐在门旁的一个角落里喝着茶.旁边一桌坐着两个伙计,正把脚翘在椅子上聊天.见我俩进门,力维尔笑着站起身,推开茶杯,说:"来,来坐下说."旁边那两个伙计也赶忙起身走向柜台.我对着力维尔点点头,拉着王超上前就坐下.这时候,刚才那两个伙计走了过来,一个拿了两个杯子放下.另一人拿着个大的黄铜茶壶,替我们斟上了茶,力维尔说:"来尝尝这个,这是我们xīn jiāng的柳花茶.上次回去我特意带来的."我笑着谢了那个斟茶的伙计.拿起茶杯便喝了一口,也觉得无甚特别."于是笑着对力维尔说:"呵呵,这茶味道挺好的,力大哥,我这次来是有事请教."力维尔哈哈大笑道:"你这档子事我早知道了,唉...看来这个阿瓦提实在是过分了点."我皱皱眉说:"最奇怪的就是,我那个兄弟和阿瓦提向无仇恨,不知道为什么会找上他."力维尔抬头道:"阿瓦提可能是看上了你兄弟的那块地盘.想要发展过去."我点点头说那也有可能,但之前怎么会一点征兆都没有.力维尔叹了口气说,本来是想和和气气解决问题,现在弄成这样,这下我两边都帮不上啦.我点点头说看来少不了要和阿瓦提干上一场了...
在力维尔处吃完饭,我让王超直接回家,我直奔人民医院去看望海洋,海洋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头上的绷带早已去掉,可以下床走动了.我走进病房时,看到海涛正坐在床边听海洋说着什么,看到我进来,海涛赶忙站起来,轻轻说小志你来啦,我嗯了一声,然后海涛说那你和哥先聊着,我没什么事情回家去了.海涛说那你就先回去吧.海涛哎了一声朝我笑笑推开房门就走了.
海洋呵呵笑了声说,涛涛好像有点怕你.我笑着摇摇头说,我又不是他哥,他怕我干啥.海洋叹道:"从小我爸妈就很宠涛涛,我也一直让着他,我是不争气,本来家里想让涛涛好好念书考个大学的.他以前学习也一直不错.后来初中的时候有一次他被人欺负了,我脑子发热带了点人去给他找回了场子.那次过后,涛涛就死命缠着要跟我一起在外面混,我当然不答应了.但是他在学校里念书渐渐也没了心思,学习一落千丈,整天跟些社会上的人搞到一起,家里人教训他也没什么用.唉...后来我想,与其让他跟别人混,不如就跟了我这个大哥,也好有个照应...但是他的这个狗脾气和兔子胆子,唉..."
我拍拍海洋的肩,说别多说啦兄弟,我了解.不管怎样说,是你弟弟嘛.海洋盯着我说,以后要是涛涛有什么事情的话,你要帮忙照顾一下,就当是帮我的忙吧.我叹道:那当然了,你放心吧.
海洋听了我的话,哈哈笑道,别说这小子了,明天我tmd就出院了.出去以后我要好好干一场.边说边摸着头上的伤痕...
"你打算怎么干",我问海洋,"什么时候动手?"海洋死盯着对面的墙壁,狠狠地说:"后天晚上,晚一点动手,那里jǐng察本来就少,晚上连联防队都不会去那鬼地方.我约好兄弟了,带家伙到摸去那里,今天涛涛让小五去那里睬点了.星期天晚上进门就直接砍他们.我关照兄弟们到时候照着手脚砍,只要不出人命就没事儿,这帮人连jǐng察都不愿意管."我说好,到时候我带十个人过去帮你.海洋说:"兄弟,我知道你想帮我,但这次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在大建那里的事我也知道一点,带兄弟来帮我,万一出点事情总不太好."我说你放心,兄弟知道自己的斤两,这事情我一定要帮你出手的.海洋沉吟了一下,说:"人我不缺,你是我兄弟,到时候你就自己来吧,不用再带人了.人太多反而不好."我想这样也好,就答应了海洋,告别出房.
出了病房,只见海涛坐在走廊条凳上,楞楞地发着呆.我走上前在他身边坐下.海涛转头一见是我,赶忙说:"小志哥,你出来啦."我应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啊,你也给你老哥争点气嘛."海涛听了,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帷喏着说:"是...是...我知道."我拍了下他的头,哈哈笑道:"你坐在这里干什么."海涛抬起头说:"下午让小五去漠河路踩点,他马上就过来看我哥,我在这里等等他,想问问他那里有什么情况."我嗯了一下,说:"那我和你一起等着他吧."
我和海涛在病房门外坐了没多久,小五就到了.我拉着他和海涛又一起进了海洋的病房,海洋见我们三个同时进来,咦了一声说:"你们两个不是已经走了吗?"我说:"涛涛前面没走,说要等小五回来问问情况.我就和他一起等了."然后我侧过头问小五:"**路去看得怎么样?"小五笑着说,那堆破房子,我白天去的时候只有些女人和小海在,我趁机进去看了下,地方都摸清了,很好下手."海洋问:"为啥?"小五说:"那里一共有五栋破房子,都住了人,而且房子和房子之间间隔挺大的,我们冲个两三栋房子,砍完人马上逃,他们来不及呼应的.海洋说,那好,星期天夜里两点动手.涛涛你再跟兄弟们去打个招呼.带好家什.说完我们相视而笑...
夜幕降临时分,我和海涛小五出了医院.海涛说:"小志一起吃饭吧."我点头说好.小五说:"我约了我马子,你们去吃吧我不去了."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那你自己去爽吧."小五道了声别就走了.
夜晚的**路上灯火通明,街两边都是大大小小的发廊和饭店,海涛说:"我有个朋友在**路开了个川菜馆,一起去那边吃吧."我说那么远呀,海涛笑着说:"小志哥,今天我诚心想请你吃饭,我知道你爱吃辣,我朋友那里的川菜真的不错."我哈哈笑道,那好,跟你走.于是两人打了辆车,向**路那里开去.
车行至南苑镇时停下了,正遇上前方铁轨有火车通过.我抬头发呆,想着星期天的事儿,海涛则望着窗外...忽然我听到海涛低呼一声,转头看向他,只见他死死盯着窗外,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到一维族人正在路边小饭店门口摆着摊,和身边的人大声嚷嚷着些什么...
海涛转头过来,轻声对我说:"那天就是他."我应了一声,继续看着车窗外路灯下这维族人的面孔,隐约觉得在哪里看到过这张面孔.海涛说:"上次的四个人当中,就有他."这时前方轨道火车已过,jǐng铃停鸣,护栏升起,车流动了起来...我赶紧拍了拍前面的司机,说:"师傅,麻烦你掉个头到对面停一下,我们就这里下."司机答应了一声,就半转掉头.海涛问:"周周哥,我们现在就和他干吗?"我轻声道:"下车再说..."
下车后,我摸出口袋里的烟,放了支在嘴上,海涛把打火机凑了上来...边替我点烟边问:"我们现在怎么做,小志?要不要叫点人过来."点着了烟,我眯缝着眼看着对面,说:"什么都别做,先在这里看一下."对面的那个维族人一直在大声用维语说着些什么,旁边几个也都是维族人,有个人在和他争辩,那人说着说着,猛然拿下头上的帽子,往地摊一扔,气呼呼地走了...旁边的几人嘴里嘟囔着些什么,又坐到了摊位边.我把手里的烟往地上一扔,说:"我们跟着..."
那个维族人沿着马路向前走大步走着,海涛和我在他后面五米左右地方紧紧跟着.忽然那人停下脚步侧身伸出手来,开始拦出租车.看到他的侧面,我心里突了一下...难道是...我心里开始隐约地感到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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