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抖着双手站在原地进退两难,何瑛交代的事他才完成一半,可眼前的情形郎剑威绝对不会再让他靠近半步。进,是不可能了;退呢?还用说?也是死路一条。
“哟,你要杀谁呀?”随着话音,何瑛由推开的房门走了进来,田医生见了她忙缩到一边不敢再吭气,暗地里倒松了一大口气心道:哎哟,姑nǎinǎi你总算出面了,有什么过结你们娘儿俩自己个儿说去,把我这外人牵扯进来当炮灰,多冤呐我!
“不错,是我吩咐老田做的,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郎剑威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痛苦万分,“夫人,剑威做错事要打要杀随您处置,我没有怨言,可,为什么要……”
“为什么?”何瑛踱到他面前,望住他,“你应该非常清楚才对啊!我这一生最恨的就是背叛我的人。你是我从小带回家一手培养起来的,我一直都信任你可是你却让我很失望,你不仅蒙蔽我还违抗我的命令?”
“夫人,我没有……”郎剑威竭力集中着jīng神。
“没有?你以为我还不知道吗?”何瑛陡然朝门外喝了一声,“把她带进来!”
立刻,手下把一个十一`二的女孩带了进来,她一看见郎剑威就哭着喊道:“阿威哥哥!”
“小瑕?!”郎剑威的神志倏地清醒,他想站起来,可是四肢酸软无力,冷汗已经把身上的衣裳给湿透了。
“俗话说,一rì为师,终身为父,你不杀阿毅全在情理之中,这小女孩挺可爱,你舍不得杀她也能理解!”
何瑛理着小瑕的头发,拍了拍她的小脸蛋,语锋一转:“你和唐家的小丫头来往,我不反对,你不想让我知道这也没什么。可是你不该为了儿女私情耽误了正事,你别告诉我我没对你说过这些话。”
“我派徐荣去做那件事就是不想你为难,没想到你还是出手了而且出手帮助外人!你难道不知道这关系到家族生存的大事,一旦失败了咱们又得有多少的损失?我这边和买家定好的交货时rì一拖再拖,这样下去这买卖眼瞅着就没法做了,你是想叫大家以后都去喝西北风吗?”
“你闯下这么大的祸,执行家法的话,你是必死无疑,你知道么?”
“那么,就请夫人执行家法吧!”等何瑛责问完了,郎剑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一屋子的人都不约而同一怔:哪有人自愿求死的?这小子是不是神志不清呃?何瑛再怎么生气,无论如何也不会下令处死他。
否则,她还会站在这里逐条逐款地费这么多口舌细数他的罪状;还用得着花心计给个死人用上毒品?那玩艺儿可贵得要死,谁舍得随随便便浪费掉?
“想死?”何瑛冷笑数声道:“那还不容易,可你以为我会光让你一个人死吗?”
他浑身一激灵抬起头,正迎上小瑕那双含着泪的无辜的大眼睛。
何瑛寒若冰霜的声音接着响起,“你向来很聪明,怎么就想不到,你的决定会让别人有什么样的遭遇?我告诉你,不仅仅是小瑕,连同你刚刚拼了命保护的唐小篆,我要叫她们陪着你一起死!”
“难道,我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了?要丧失一切尊严在屈辱的yīn影下生存吗?”汗湿的衣裳紧贴在身上,阵阵寒意令他浑身忍不住地颤抖,这时,他的耳畔响起小篆柔软娇脆的声音:
“阿剑,你可一定要来看我的比赛哦!
“要我问了,你才说,那我就不问了!”
“是不是等到你发秃齿摇的时候才告诉我,不要,你竟然一个人把秘密藏那么久!”
“小篆,”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你想知道的秘密恐怕我永远无法亲口告诉你了,我发过誓,如果我的存在给你带来威胁,我就立刻离开你,我会用我的一切换取你的平安。”
想到这儿,他深深吸了口气,开始恢复往rì的镇定,平静地说道:“象我这样的混蛋如果要个天仙一般的富家千金和这么可爱的小妹妹来陪葬,我怕我死了以后不仅要下十八层地狱,只怕还得永世不得超生。所以,请夫人发慈悲,饶了我吧!”
一场眼见即将降临的暴风雨就这样被他寥寥数语给轻而易举地平息,yīn云也随之散开,可是有谁知道,他将为此付出的代价。
何瑛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唔,这就对了,识时务者才是俊杰呢!看在昔rì你做事卖力从无过错的份儿上,今天这事儿就不提了。可有一样,往后不得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说罢,她示意手下人把小瑕带走,又冲着躲在一旁吓得噤若寒蝉的田医生道:“这药的药xìng看来又点儿强,老田你jīng于此道,可否有解决的方法?”
“啊!”刚刚松了口气的医生忙清了清差点被掐死的时候伤到的嗓子,说道:“有,有,只要再注shè一针稀释到百分五十的本品就可以缓解。”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
“啊!是,是……”医生畏畏缩缩地凑过来,从衣袋里又摸出一只药瓶。
郎剑威闭上双眼,一缕殷红的血丝慢慢溢出唇角,医生以为他在竭力忍受药力发作的痛苦,殊不知他是咬紧了牙关才勉强压制住杀人的冲动。
这医生该庆幸自己没有被大卸成八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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