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摩托车仅仅只到距离长途站半个站台的地方就过不去了,这倒并不是说道路堵塞,而仅仅是因为前面路口的芯片检测仪。
看着那个左右摇摆着的监控摄像头和与之对应的芯片检测仪,维格无比厌恶又无可奈何。
“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再过去明天道路执勤那帮混球就该来找我了,毕竟这笨家伙还真不属于正常交通工具。”说着维格重重的拍了拍机车的把手,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怨愤。
“谢了”跳下车的许飞宇伸出手,维格则笑着轻拍了一记,两只巴掌轻轻的“啪!”的一声一触既开,两人互相笑了笑。
看着机车掉头远去,天已经是中午。
“吃点什么?”看着四周林立的店铺和餐馆,许飞宇也不知道该吃些什么,肚子在小声的抗议,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该擂起战鼓了。
“那边,有家面片汤还不错。”似乎是以前来过,梦思指着不远处一个拐角,一截给烟熏黑的巷子门口一家老旧的面馆。
“嗯!以前来过?”许飞宇看着这家有些历史的面馆问着。
“嗯,记得味道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换人了没有。”好像是很怀念那种味道,梦思轻轻的闭上眼睛慢慢回味着。
“不错那就尝尝。”在东原想吃些带汤水的饭食基本属于奢侈,饭馆、酒馆宁可将每一滴水都存起来酿酒也不会用来做些奢侈的汤水面食。
小饭馆外面看起来破破旧旧的,里面却是很干净的,一入门一股浓郁的高汤和葱花的香味让人味蕾大开。
“有客到,有客到,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门两侧的迎客鸟开始喳喳的叫了起来。
“哟!少年人,先稍等下。”从厨房门探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苍老脸颊,老人大约六七十岁的样子,两鬓已经斑白一片,头上戴着高高的厨师帽,看起来面馆里只有老人一个人。
说完话老人又开始忙活起来了,厨房一阵轻快的刀声和一阵热油入锅遇水的噼啪声,一股更为浓郁的肉香味扑鼻而来。
这时许飞宇更饿了,在飞船上最后的几天那些没有味道的高蛋白蛋糕和没有味道的rǔ类饮料,已经让许飞宇忘记盐是什么味道了。
女孩挑了一张背靠墙的桌子,许飞宇则坐在面朝门口的一边。
“老板,两碗面片汤。”女孩说这里的面片汤不错,许飞宇就点了这个。
“少点葱花,多点辣椒,少加点醋。”女孩小声补充道。
“呃!”许飞宇不知道这有什么讲究,也就跟着来了一句:“两碗一样吧。”
“好来,马上来。”老人虽然年迈但嗓音依然非常的利索。
“少年人,没事可以看看电视。”说着外面墙壁角落的挂式电视慢慢的打开了,只是许飞宇却没有找到遥控器,只得开在那个频道就看那个频道吧。
画面是一片熟悉的黄沙,这是东原星。电视右上角一个lbtv字样,右下角则一颗不停旋转的小星球,边上跟着一长串的跳动字符。
lbtv是联邦新闻卫视的标志,而旋转的小星球则代表着星际频道,那一长串跳动的字符多半是插播的周围区域信息,这里面包括天气和一些紧急导航路况。
似乎因为距离的原因,画面与声音不是很协调,这应该是实况转播。
“观众朋友们你们看到这片黄沙就是东原星,百年前的大开发导致荒芜了的行星,这无疑是联邦的一大损失。而在我身后这不要远处繁杂的施工现场,这已经是第四处尸骸掩埋地。大部分清理埋葬工作已经正在进行。”
画面又开始缓慢的转动着,看到一片繁忙的施工现场,那来回忙碌的工程车往来不停,而更远一点的则是一片焦黑的红sè残骸。
“观众朋友,这个红sè金属残骸,他曾经是联邦最新颖的机甲t60火炮轰鸣者,但现在他仅仅是一座破旧的金属残骸,也是见证东原惨案的历史证据,相关反地址炸弹的相关迹象参数也已经上传给科学院,相信专家们会很快给出肯定的答复,但无论答复是什么,毫无疑问这次惨案的制造者都将接受联邦最高法院最严酷的制裁。”
记者声音异常的严肃,虽然摄像机只照到那抹浅灰sè的制服,但能顶着着恒温35高温45,紫外线覆盖率达到30%的恶劣环境坚持一线采访的都是值得尊敬的。
如果有酒许飞宇肯定会敬他一碗,而不是一杯。
“我知道会死很多人。”从一开始许飞宇就知道会死很多人。
“一切都在计划中。”真的在不在计划中,只有许飞宇自己才知道,心里同样还有一句老瘸子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虽然这里曾近发生些罪恶的事情,但唯一幸运的我们发现了幸存者,他们还都是些不大的孩子,感谢上天让他们活了下来,否则我们这些生活在幸福世界里的人,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赤果果的血腥啊。”
摄像机的镜头一转看到的是一群面黄肌瘦的孩子,黝黑的皮肤深陷的眼睛,这是属于东原人的标志。
忽然看到人群yīn影中的一抹影子,许飞宇笑了。
“你们的面片汤!”老人说话间一个托盘端着两大碗喷香的面片汤,除开热乎乎的汤碗还有两小碟的咸菜,红红白白的应该是萝卜,配上青sè的大汤碗显得,如同一朵盛开的小花,美丽而引人食yù大开。
“你们活着我很高兴。”没有看汤碗里的面片和浮着滚油的汤汁,端起汤碗向着东原的黄沙,和从黄沙中活过来的人。
“少牛人,小心。”
“呀!小心,烫。”
耳边听着老人和梦思的惊叫,许飞宇只是端起碗来轻抿一口,让那滚烫的汤汁火辣辣的烫着嘴唇,刺激着舌头滑入喉部暖入心肺,热和辣像刀一样割着嘴唇、舌苔、喉咙、食道、肠胃。
这是祝贺,祝贺新生的东原人,也是惩罚,惩罚自己造下的罪业,这些小小的热和辣那里能够弥补。
当嘴唇渐渐失去了感觉,许飞宇颤抖的放下汤碗,笑了一声。
“爽!”声音嘶哑却的的确确是在笑。
老人看看电视,又看看新闻,抬起头来想了想,皱了皱眉发白的眉毛。
“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二个。”
第二个什么,人、笨蛋、傻子、还是什么,老人没有说,只是微微眯起的眼睛似乎在回忆,有仿佛是因为年龄大了,有了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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