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剑八生死存亡之际,他的身周又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气旋,犹胜第一次爆发之时。剑八身下的地面被气旋吹起了无数雪土,长街之上顿时是飞沙走石,混沌一片。
剑八本已势尽的身体,在强劲气旋的推动下,又生出新力。剑八右手发力,将压在自己长剑剑身之上的七星剑弹开。
西门秀被震退了三步,神色惊诧,没想到自己的必杀一击,居然落空。
剑八转守为攻,只见他双手握住长剑,倒下的身子竟然成直角向上冲去。剑八的长剑中蕴含着霸道气劲,缠绕在剑锋之上的布条,被震的支离破碎,不住的在空中飞舞。剑八和他手中长剑的气机融为一体,如同巨龙在沉睡之中猛然抬头,自下而上,划向天际。
西门秀只觉得地上有一条低着头的巨龙,忽然,从自己面前扬起头,直飞上苍茫的夜空。他想起了刚才剑八的那句话,兀自重复道:“剑二,龙抬头!”
西门秀正在恍惚间,发现脸上一湿,竟有一腔热血,喷在了他的脸上。西门秀脸色惨白,抬起了头。他看见了自己握着七星剑的右手,已经飞上了天空,在其中划出了一道诡异的弧线。
西门秀侧眼看了下自己右手边的肩膀,下面已经空空如也,肩关节处正激射出一道血柱。
西门秀这才发觉自己的右手竟然被那少年齐根砍断了,没有痛苦,没有意识,好快的的剑!
西门秀的头一阵眩晕,痛苦的想吐。一名剑客失去了自己最擅长的惯用手,无异于剑道生涯的终结。从此之后,他无异于一个废物,再无爬上巅峰的可能。
初入长安城时,西门秀的梦想何其丰满,要做那“天下第一”。而如今,也只能叹一句,现实太他妈骨感。
西门秀越想越觉黯然,竟然如同办错事的小孩般,伏在雪地上嚎啕痛哭。不为那一剑的伤痛,只为黄粱梦碎。
哀莫大于心死,由此而言,剑八很残忍,比杀死西门秀更残忍,他杀死的是神剑门的希望——西门秀的心。
剑八看着那个蜷缩在雪地,哭的撕心裂肺的男人,竟然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西门秀也不过是一个为了梦想而迷失了方向的可怜虫而已,剑八竟对这阴狠的男子生出了些许的同情。他走到西门秀的断手旁,将紧紧握在他手中的七星剑拔了出来。
剑八将七星剑插进身前的雪地里,把那只断臂抛到了西门秀的面前。
剑八抬头望月,语气竟似不在那么冰冷,道:“剑不是名利,只有真正爱剑之人,才能极于剑道。不然,哪怕你的四肢健全,你的剑再好,你的招式再狠,也只是貌合神离,永远达不到剑心合一。你不懂剑,七星剑我带走了。等你真正领悟剑时,来剑阁,找我夺回来吧。”
西门秀抬起满面泪痕的脸,没想到这冷若冰霜的少年竟会和自己说这么多,问道:“为什么不杀我?”
剑八面色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外冷却内热,道:“老头子让我不要杀人,如果我杀了你,就不仅仅是你一条人命而已,而是关系到你们神剑门一派之人的安危。你要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不要妄谈生死,你的命早不是自己的了。”
西门秀想起自己病重的父亲西门玄,如果自己再一蹶不振的话,那么血脉凋零的神剑门就真的可以在江湖中除名了,连那“天下第二剑”的名号都保不住了。
西门秀重新燃起斗志,他不恨剑八,甚至有点感激他。因为他早晚会遇到似剑八这般级数的真正强者,那时候也许就没人再会给自己第二次机会了。
“纵惨不过残肢,不死终会出头。”西门秀一念至此,心中的阴霾尽扫,他封穴止血,拾起身前的断臂,看着永远给人感觉那么冰冷的剑八,竟升起了一丝暖意。
西门秀撇嘴笑了笑,道:“下次再相逢时,我定能让你八剑尽出。”
剑八转过身,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回了客栈门前的石阶,但他的嘴角有似不易察觉的笑意,很浅。剑八已经太久没有笑过,大概已经不会笑了。
西门秀望着他冷峭的背影,行了一个道别礼后,转身离去。
剑八重新坐在了客栈门前的石阶上,心情不错,暗想道:这班人好生吵闹,终于清扫干净,可以安静会了。
艾钱却从某个不起眼的旮旯里闪了出来,挂着鼻涕,一脸傻笑的坐在了剑八的旁边。艾钱胆子大了,因为他发现这块冰,竟是个面冷心热之人。
艾钱打开话题,柚子抹了抹鼻涕,笑道:“哥,你那剑法好生帅气,能不能教教我?艾钱一心想学剑法,学成之后,叶少缘就在也不能以大欺小,可以一出多年的恶气了。
剑八看着这死皮赖脸的小孩,不由的一阵头疼,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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